“咱家要的钱呢?”
董卓在长安皇宫大殿里看着下方低头不语的百官,他费劲心力弄出来的小钱已经破产,天下如今只认吕布发的新钱,小钱被彻底摒弃,可他发出去的亿万小钱没有带回任何好处,没有金银币的流入,更没有各种物资进入关中。
“禀太师,董氏五铢本已换得许多物资,可各地诸侯把守着要道,不让商队前往关中,那些物资都被他们扣下了!”
董卓声音渐有不耐,而百官无人敢应答,司空张温出班说道,以董卓暴虐的性格,若无人回话,必将迁怒于百官,今日又会有同僚被董卓冤杀。
“扣下?咱家花钱买的货物他们凭什么扣下!”
董卓一听大怒道,他一车车小钱运出去,钱花出去了,东西却没有了,怎能不生气。
“这……各地诸侯抗旨不承认董氏五铢……”
张温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才能不得罪董卓,董卓那小钱实在太过劣质,被天下摒弃是属情理之中,关中地区因为无法废除小钱,导致百业萧条,如今粮价高大五十万小钱一石,而如果使用并州的铜钱,只需要四百钱即可,和铜钱相比,小钱已经形同废铁。
崩坏的物价已经让关中赤地千里,饥民无数,饿殍遍地,而董卓毫不收敛,竟然驱使民夫数万,在长安城以西建造郿坞,规格远超皇宫,将关中粮食金钱皆屯放在郿坞之中,整日酒池肉林的享乐,对朝廷大臣更是生杀随意。
“反贼,都是反贼!”
董卓的怒吼声在大殿中回荡,在董卓眼中自己已经是天下之主,代替年幼的皇帝处理朝政,所有人都应该听从他的命令,可如今他命令出不了关中,天下各州诸侯完全不理他的命令。
“下诏书,把那些人都定为反贼,谁杀了他们就能取而代之!”
董卓此时也不想什么计谋了,就用他在西凉管理军队的那一套狼群法则,狼群里谁能杀了狼王,谁就是新的狼王!只要那些人斗起来,等到两败俱伤时,他就能从关中出兵一一灭杀。
“是!”
张温只能拱手答应下来,这诏书再发出去又能有什么用?不过是废纸一张。
董卓这才满意了一些,但马上又开口说起别的事来。
“最近咱家的郿坞建造缓慢,再征发两万民夫去帮着修建!”
长安城附近哪里还有民夫征发,城外的村落早就成了无人之地,但在场的官员不敢提反对意见,只能继续应承。
朝会结束,在董卓离开后,文武百官这才战战兢兢的离开。
“王司徒请留步!”
张温叫住了准备离开的司徒王允。
“张司空有何事?”
王允疑惑的看了眼张温,他新进上任司徒,和这张温也不算多熟悉,怎么今日突然在下朝之后叫住自己,如今董卓眼线布满长安城,监视长安百官,这样私下交谈若是董卓知道了,又会生出不少事端。
“在下有事想与王司徒商议,不知王司徒等会可有空闲?”
张温小声的对着王允说道。
“时间在下是有的,不过这长安城中耳目众多。”
王允四周看了看,已经有不少董卓的眼线看了过来,于是装作没事一样慢慢往宫外走。
“今日天黑之后我会去府上拜访!”
张温也装成么正常下朝,和王允并排往宫外走去。
王允没有再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下来了。
夜幕降临,萧条的长安街道上看不到一个人影,寒风吹拂,更显一片荒凉破败之色,
一家马车缓缓的行驶至司徒府前,张温从马车中下来,王允府上早有仆役打开大门,迎接张温进去。
和街道上荒凉破百的景色不同,王允府中算得上是一片繁花似锦,楼台亭阁一样不少,灯笼锦缎布满回廊屋檐,仆役都站在外面听候命令,貌美的彼女随处可见。
“张司空,今日在宫中多有怠慢!”
王允在府内笑着对张温抱拳说道,早上下朝时他的态度着实有些差,不过那也是被逼无奈的自保之计。
“王司徒说笑了,如今在长安城中谁人不是这样,这都是被逼无奈啊。”
张温笑着还礼,丝毫不在意白天王允的态度。
“张司空请进,在下略备了些酒宴。”
王允笑着请张温进屋。
“来人,摆宴,上歌舞!”
进屋坐定,王允拍了拍手对着两侧站着的貌美婢女吩咐道。
“王司徒客气了!”
看着奢华的酒宴还有那起舞的貌美舞姬,张温有些感慨的看着王允,这要是换在曾经的洛阳确实不算什么,他们都位列三公,什么奢靡的酒宴没见过?但如今是在长安,董卓的统治之下,这样的酒宴除了董卓哪里,已经很难看到了。
“张司空见笑了,若不是如今形势不对,酒宴寒酸了些。”
王允却笑着说道。
张温和王允喝了几杯,这才聊起了正事。
“不知王司徒对董卓如何看?”
张温直接开口问王允,直接称呼董卓的名字,而不是太师。
“董卓?不知张司空是何意?”
王允眉头一动,似乎猜到了什么,但却没有明说。
“我也不拐弯抹角了,王司徒也是汉室臣子,如今董卓焚烧洛阳、掳劫天子百官来到长安,现在更是把持朝政、祸乱朝纲、对我等朝廷大臣随意杀戮,王司徒可想过为国除掉这一害?”
张温开门见山的说道,他今天来就是想看看王允愿不愿意和他一起除掉董卓这个恶贼。本来张温是想联络太傅袁隗的,他和袁隗交好,也熟悉袁隗的为人,可惜袁绍和袁术起兵之后,董卓迁怒于袁家,将洛阳城中袁家之人尽数屠杀,袁隗也遭了毒手。
“在下也是日思夜想为国除害,只恨自己能力不足,无法除掉这一祸害。”
王允见张温都说明了,也换上了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真的是只恨自己能力不足,杀不掉董卓。
张温听了王允的回答,脸上满是喜色,有了王允的帮助,他除掉董卓的计划就更是万无一失。
“如今有个除掉董卓的机会就在眼前,不知王司徒愿意共谋大事?”
张温对着王允拱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