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头,你还知道回来?刚刚那个花九娘是什么人,怎么她布下的结界我打不开?”
被困住的羽溪一看到如意折了回来,立刻骂了起来。
莫寻宽袖下的手微微抬了一下,贴在结界上的羽溪一个踉跄的跌了出来。
他看了莫寻一眼,故作镇定的理了理衣衫,“怕是你小子给我的酒有问题,我连一个黄毛丫头设的结界都解不了了。”
莫寻笑了一下,未置可否。
“紫衫那死丫头呢?我得找她好好问问,整什么幺蛾子呢!”羽溪骂骂咧咧的要往山下走。
如意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袖,突然道:“师叔,我看见另一个师叔了。”
羽溪的身子猛的一怔。
如意更加确定,当年在溪边跟她说那些话的人,就是眼前的这位羽师叔。
羽溪怔了半晌,突然轻笑一声,转了个身又走回到了老树边,“见到了?”
“嗯。”
他转头看着她,稀稀落落的老叶卷着旋的在他身后飘落,他的声音也好似突然间,如这老树一般苍老低沉,“还记得当年我对你说过的话?”
如意咬了咬唇,堆起一个笑容故做俏皮的问:“师叔跟我说过什么话吗?”
羽溪笑哼一声,“你不会忘的。忘了,你就不会又回来找我了。”
他转过身,负手站在断崖边,崖底的风卷上,吹的他的衣袍猎猎作响,他呢喃般的声音被风吹了过来。
他说:“终于还是来了。”
“师叔,到底怎么回事?”如意走到他身后,有些不知所措的问。
“没有多少时间了。我把刚才的故事给你讲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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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出生的时候,寒冬腊月,桃花冢里的积雪都积到小腿肚了,听给她接生的胡娘说,她娘生她的时候疼了整整七日。
从开始下雪的那天,一直疼到雪止的那天,她一条老命差点都耗尽了,她这个扫把星才终于出生了。
桃花冢年年下雪,可从没有哪一年的雪下的那般大。
胡娘叫她扫把星,桃花冢里的每个人都叫她扫把星。
她觉得他们这样叫也没什么错,谁让她折腾了阿娘七日,她一落地,阿娘只看了她一眼人就没了。
她这样的人,不是扫把星又是什么呢?
胡娘虽然对她不算好,可也不算差,至少阿娘死后,胡娘用自家养的羊,把她给喂大了。
胡娘总是说,她的阿娘是桃花冢的大美人,多少人挤破了门槛的提亲,偏生了她这样半人半鬼的样子。
说她一半的脸像极了阿娘,另一半的脸就不知道像谁了。
胡娘没说,可她心里知道。
说是知道,其实也不算知道。
因为,其他的人一看见她就大声的议论,什么话都说,仿佛她残缺的不是半边脸,而是两个耳朵似的。
他们说的跟胡娘说的有些是差不多的,比如阿娘生的美,天仙似的。
向她提亲的人都挤破了门槛。
可他们也说胡娘没有对她说过的。
比如,阿娘谁也没有看上,可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有了身孕,还生下了一个半人半鬼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