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奢华的房间里,放眼望去,皆是‘喜’字。
镂空的窗户上,红漆柱子上,墙上,甚至桌上摆放的糕点,都贴着‘喜’。
如意从未觉得,这样似是要溢出的喜悦,竟也能让人这般压抑。
珠帘后的铜镜前,坐着一个身穿喜服,满头金钗摇曳的女子。
若然不是她转过身看着她笑,她险些认不出这是她的紫衫。
“阿如,你来了。”她笑盈盈的看着她道。
如意已经直接冲了进去,被她撞乱的珠帘悉悉索索一阵响。
“紫衫,你怎么回事?你…你这是什么打扮?你快给我都脱了,我看着碍眼的很。”如意说着就要摘她头上的金钗,紫衫却微微侧头躲开了她的手。
“阿如,别闹。我可是梳了两个时辰的头,才弄好的。你若是给弄乱了,就得耽搁一会儿的吉时了。”紫衫道。
如意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紫衫,你是不是摔坏了脑子?什么吉时?你…”她说着愣了一下,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问:“你是不是被他们给要挟了?不会也跟我似的,中了什么血符受他们操控了吧?”
紫衫垂眸轻笑一声,“阿如,别胡说。他们对我很好,都是一家人了,怎会对我下毒?”
“那…你是真要嫁给那个陶宇川?”
紫衫娇羞的低下头,藏住了不愿让如意看见的痛楚。
她拉着她的手晃了两下,撒娇般的问:“阿如,我好看吗?你是我最好的姐妹,原本我还想,你不能送我出嫁,定是永远的遗憾了。没想到,你们也到了这儿,你都不知道,她们告诉我,你就在前院的时候,我有多开心。一会儿,你替我盖上盖头好不好?”
她说着,将梳妆台上的盖头递给了如意。
如意气急败坏,将盖头扔在了地上,“不好!就算是我要送你出嫁,那也是嫁给云台师兄,陶宇川算怎么回事?我连面都没见过,就要我答应把你嫁给他?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紫衫幽幽的道:“他们给了我很丰厚的聘礼,云台师兄…没有的。”
如意嗤笑一声:“紫衫,我是不怎么聪明,可也没蠢到无可救药。你扮财迷扮的自己都信了,我可不会信。我再给你一次好好说话的机会,有什么苦衷,趁现在没人你告诉我。你放心,莫寻和玄景都在外面,陶寿昀还没资格威胁你。”
紫衫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红盖头,轻抚着上面的灰,脸上的笑容恍惚,“阿如,没人威胁我。我只是累了,想找个真心对我的人,找一处不用再跟着你四处漂泊的家,踏踏实实的过日子。这些,你给不了我,师兄也给不了。你若还记得我们一起长大的情谊,就祝福我。其他的,都别再问了好不好?”
“谁说的?整个凤羽国都是我的,以后你想跟云台师兄住哪不行?再说,我还欠你钱呢!你…你不想要了?”
紫衫看了她一眼,又飞快的挪开了视线,生怕再多看她一眼,眼泪就会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