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三号,微微清风拂过,天气清爽,万里的天空湛蓝,是八月份难得的好天气。
郁子岑送宛岑和君乐出门,歉意的蹲下与君乐一齐,目光直视着君乐,“很抱歉,说好今天陪你去报道,临时有事失约。”
君乐拉着妈妈的手微微用力,他听王凯文说,今天都是父母陪着去的,他知道不该闹脾气,不该失落,可还是忍不住失落,他也想有妈妈和郁爸爸陪着他,不想成为同学眼中的另类。
郁子岑将低头的君乐搂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君乐的后背,扬着嘴角,“我虽然不能陪你去报名,可我尽量在没结束前过去。”
君乐脸颊蹭了蹭郁先生的脖子,独有的亲昵,每每宛岑看到都嫉妒的要死,今天却满怀幸福,郁先生在逐渐适应着父亲的角色,流露出的也是对君乐真心的喜爱。
她有时会怀疑,是积了什么福气,这辈子才会遇到郁先生。
郁子岑拍拍君乐的肩膀。“好了,小男子汉你该走了。”
君乐重重的点头,拉着妈妈的手走出门。
郁子岑蹲着的姿势没变,抿着嘴,本该周三集团会议,他特意空出了时间给今天,可郁博文该死的没出席。
还没门关上的门又开了,君乐背着小书包跑了进来,快速的亲了郁子岑的脸一下,“我会等你的。”
郁子岑心里猛的一颤,君乐已经跑了。
郁子岑头一次傻笑的摸着自己的脸颊,这个孩子第一次主动亲他。
郁先生这个状态一直持续到集团。
一路上杨峰频频和坐在副驾驶上的郁七对视,老板早上打电话的时候还冷气森森的,怎么现在好像暖阳,想让全世界都能感觉到他开心一样。
进了大厦,郁先生板着俊脸,脸彻底变成了扑克,杨峰打量了几眼,这才是老板正确的打开方式。
会议室,郁子岑是最后到的,郁爸爸看了好几眼儿子,知子莫若父,哪怕儿子抿着嘴唇,可他还是感觉到到了儿子的喜悦。
人到齐了,郁爸爸视线环视一周,会议室安静了。
郁爸爸直奔主题,“对于华清是否继续扩张,大家的意见分成两派,今天博文,你再说下你的想法。”
郁博文起身,声音走的高音,“国家的发展是飞速的,几年前谁能想到h市能有今天?短短几年,大厦林立,工资飞涨,这还只是一个城市,何况全国。”
郁博文继续慷慨激昂的讲着,“国内未来的发展是不可限量的,过去以国外为竞争地,明日就会以国内为竞争舞台,国家在发展在强大,我们更不应该畏首畏尾,凭什么将国内的蛋糕让给外资商,我们才是真正了解国人的企业,华清应该在国内的舞台更进一步。”
郁爸爸摩擦着手指的指腹,这个动作和郁子岑如出一辙,他不得不点头承认,近几年国内的发展和国际竞争力是有目共睹的。
郁博文持续半个小时的讲话,都在围绕着国内市场的需求,国内的变化,世界竞争力为出发点,激扬的演讲,很富有渲染力,看在座的老一辈像是从新被激发出了热血和激动。
这些老人大部分五十多岁,是见证国家一步步富强的一代人,更是希望带来更多建设的人。他们心底渴望有一天国内的企业也能在国际扬名,彰显泱泱大国的气势。
郁博文抓的就是这个点,挑衅的看向郁子岑,他倒要看看这次郁子岑还怎么来阻挡他。
郁子岑“啪啪”率先带头?起了掌,会议室静了,半天都没回神,不明所以的看着郁子岑,根本忘了刚才还在慷慨的谈论着。
郁博文变了脸,众人情绪被打断,很难在聚集,阴沉了眼睛郁子岑好手段。
郁爸爸探手喝了口水,挡住了嘴角的笑意。
会议室特别的安静,郁子岑扫着众人一眼,虽然和郁爸爸眼睛酷似。可却比郁爸爸眼神更冷,在做的各位心里一颤,感觉像是他们做错了什么,被郁爸爸冷眼盯着似的,纷纷大气都不敢喘。
郁子岑有着与生俱来的掌控气势,遗传是强大的,至少他完美诠释了郁爸爸。
郁博文手已经攥紧了拳头,让他回忆起才十三岁的郁子岑,第一次来公司找父亲,扫了一眼文件立马会发现错误的地方,才初中的年纪,气势就逼得四十多岁的部门经理冷汗直流。
当时他已经二十三,刚刚实习进来,面对部门经理也是客客气气,可各部门经理对他客气疏离却不信服,没想到却信服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他才意识到,两虎只能留其一,如果不是当年郁子岑命大,也不会成为今天最大的对手。
郁子岑起身,示意杨峰把整理的文件发给众人。
郁子岑见众人打开文件,“正如我上次提到,当今是网络时代,从第一台电脑出现就预示着新的革命,网络逐渐与生活密不可分,现在不仅仅局限于电脑,低头客,一族的新名称。”
郁子岑停顿下继续道:“当然我今天讲的不是网络的发展史,而是阐述着事实,网络所新兴的行业在崛起,游戏,多媒体,各种视频网站,社交网站,网购平台等等,这些都是机遇和未来,今天我所挑的就是网购平台。”
“网购平台,成功例子不需要我在一一举例,当然也有着弊端,虽然网购不会彻底取代实体店,但也是趋势,大家可以看文件,我认为……”
一个小时的介绍和可行性实施,还有根据对比其他平台数据得出的宏观利益,在结合评估值测算一个平台的花销和收益比例,最后得出的结论,“我更倾向于网购平台,而不是继续投资实体商场。”
会议室沉寂着,今天上了一节大课,郁先生开会很少自己亲自上台,可今天全方面的资料和实打实的数据都是郁先生亲力亲为,也震到了会议室老家伙们,他们有的颓然,才发现自己老了,跟不上时代了。
郁博文愣愣的出神,他们相差九岁。可却真的存在鸿沟,这段时间没少补网络,可从小的教育和培养,思想更保守,可不得不承认,郁子岑赢了。
郁爸爸摸着下巴,郁家退出了资源行业,为了保长久,现在更是低调,也该寻求突破。
这场仗赢得漂亮,郁爸爸还想拉儿子再谈谈,可惜郁先生起身就要走。
郁爸爸,“有很重要的事情?”
郁子岑,“很重要。”
儿子第一次报名,他当然要出现,然后郁爸爸只见儿子像风一样走了。
东城学校
九点钟,东城学校刚开门,成群的家长一拥而进,深怕去晚了报不上名字似的。
东城学校在h市中是有名的贵族学校,同时每年也会放出几百的普通名额,但是像上前去抢是没用的,一般是先报名,还要接受考试才行,不过关是不行的。
君乐是属于特殊的,郁先生校董事的身份,可不是摆设。
君乐拉着妈妈的手,“岑岑,我们应该等一会再进去。”
宛岑赞同的点头,“同意”
十几分钟后,东城的门口陆陆续续来了私家车,先停下来观看了一下,等了五六分钟才下车。
宛岑,“……”
她们好像兴奋的来早了,瞧瞧人家多有经验。
人一批一批的进去,君乐拉着宛岑的手迟迟没有动,宛岑摸着儿子的头,这小子打的什么注意她知道,解释着,“咱们也进去吧,一个会议至少要几个小时,最快也不是现在赶过来。”
君乐收了眼底的失望,“恩。”
宛岑刚拉君乐进去,又是一辆私家车,一个靓丽中性的女性走下车,开了副驾驶,王凯文跳了下来,一眼见到君乐,高兴的直跳,“嗨,君乐,你是在等我对不对,我就知道你不会抛弃我的。”
君乐黑了脸,“不要乱用词语。”
王凯文眨着眼睛,“有什么不对吗?”
君乐,“……”
宛岑没忍住乐了,高挑的女子走过来打招呼。“是君乐的妈妈吧,我是王凯文的妈妈,许莉”
宛岑伸出手,“你好,伊宛岑。”
女子惊讶,“君乐跟的你姓?”
宛岑笑着,“对,跟的我姓。”
许莉没在多问,她今年都三十多了,生王凯文的时候都工作两年了,可是眼前的女子说是大学生都有人信,满脸的胶原蛋白,这就是年轻的资本,一看就不大,看来故事不少,更是好奇君乐的父亲。
宛岑大方的接受着大量,她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儿子是她生的,目前是她一个人的。
许莉是做宣传的,人能说,还很会察言观色,确不会阿谀奉承,这是多年打拼的宝贵资本,宛岑跟她聊天,一点都不会担心会有尴尬的问题。
二人都围绕着孩子,宛岑是个新手妈妈,正式求知欲强的时候,许莉也很大方的传授着自己的经验,宛岑听的恨不得拿着本子记下来。
王凯文不停的抱怨着,“爸爸临时要赶个策划,只能妈妈陪我,还好现在有你陪着我。”
君乐,“”他一点点都不想。
到了报道处,宛岑学者许莉怎么做,交了郁先生准备的资料,很快拿到了班级信息。
王凯文兴奋的跳起来,“我们一个班级,真的在一个班级,我不用怕交不到朋友了。”
君乐勾着嘴角,最后落下,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咋咋呼呼的王凯文。
孩子们的互动,两位母亲会心一笑。不过都对儿子和认识的一个班级安心。
许莉是因为儿子太漂亮,现在小朋友也不知道是早熟还是跟大人学的,对儿子很抵触,幼儿园也是孤零零的,能在补习班找到朋友她也很惊讶。
宛岑则是君乐很敏感,一直都隐藏着自己,冷冰冰的一个人,对小朋友抵触,她担心性格会长偏,不过现在不错。
等二人交了费用,结伴前往一年五班,她们想看看儿子的学习环境。
一年五班的班主任是个将近四十岁的女老师,秦芳,一身西装穿的笔直。虽然看着和善,可也显露了她的严厉。
很幸运君乐和王凯文是同桌,宛岑见儿子开心却板着笑脸,别扭的性格其实也挺可爱的。
但是宛岑知道,君乐的一切都是郁先生安排好的。
很快家长到齐的差不多了,秦芳上前,“各位家长辛苦,我是五班班主任秦芳,未来的几年都将由我担任,我已经在东城十七年,在校园教师榜有的我名字,希望家长们能够对我放心,我也会竭尽自己的全力教好这些孩子。”
哗啦的?掌声后,秦芳继续道:“想必家长们人手都有一份小册子。有看过的,也有没来的急看的,这里就由我来说,今天十三号报道,十五号晚上需要家长将孩子送到学校,为期一个星期的军训,军训力度册子上有着名,都是经过专家认可的,所以大可放心,当然如果有人想退出,我们会退回学费。”
家长很安静,都知道东城的传统心理准备,没心理准备的估计只有宛岑和君乐。
宛岑是她不信郁先生不知道军训的事情,司马昭知心路人皆知了。
君乐是楞了下后,抿着嘴唇,心理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估计不是啥好话。
正往这里赶的郁先生连打了两个喷嚏,有人在骂他,摸了摸?子,估计那小子知道了吧!
家长们都散了,许莉邀请着,“一起去看看寝室?同桌惯例,这两个孩子是上下铺。”
宛岑点头,“好,去看看。”
宛岑刚出门,身后有人疑惑的喊着,“宛岑?”
宛岑回头,回忆着眼前的男人,随后恍然,郑建洲,再一看一身西服,惊讶,“你在这里当老师?”
郑建洲看到君乐愣了,回着宛岑,“是啊,我在教小学美术。”
宛岑这个有些印象,“你大学好像是美术专业保送的。”
郑建洲漏着白牙,“对,所以也没啥出息,托关系当了老师,你呢?是来送你哥哥的孩子上学?”
郑建洲特意强调哥哥的孩子,宛岑笑容淡了淡,随后搂着君乐,“我宝贝儿子君乐,我们长的多像。”
又对君乐说,“妈妈大学同学,叫叔叔。”
君乐懂事的叫着,“老师好。”却不说叔叔,宛岑勾了勾嘴唇,这小子心眼也不大。
郑建洲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你竟然生下了他,怎么可能?”
宛岑冷了脸,“这是我的私事,我们赶时间先走了。”
郑建洲有些受刺激,紧跟了一步,急忙说着。“你男朋友知道吗?我是说如果他不知道,我愿。”
“意”没说出口。
“你愿意丢了工作?”
郁先生冷森森的声音从楼梯口传上来。
郑建洲瞳孔缩了缩,张着嘴最后没了声音。
这时郁先生已经上了楼,还真庆幸家长都先走了一步,所以走廊没有家长在,而许莉不想触碰宛岑的私事,已经拉着儿子到楼口处等着了,但也看到了郁先生的出场。
王凯文激动着喊,“君乐的爸爸,妈妈是不是很帅。”
许莉心里猫爪似得想知道,可久经商场,太知道忌讳,没过去,可眼睛忍不住瞄。
宛岑眨眼间。郁先生已经走过来,一把抱起紧绷着小身子的君乐,亲了儿子脸颊,“爸爸来晚了。”
君乐眼眶微红,双手死死的环着郁先生的脖子,柔软的头发蹭着郁先生的脸颊,可郁先生心里却是愤怒的,刚才郑建洲的话,伤到了君乐这个敏感的孩子。
宛岑单手拍着君乐的后背,没有言语,却满是安抚,而且现在郁先生来了,她很愿意当被保护的小女人。
郁子岑锐利的眼神好像要把郑建洲刀割了一样,后背都打湿了。“我,我”
郁子岑讽刺笑着,“可能我说的不明白,我太太伊宛岑,我儿子君乐,记好了,这是最后一次。”
郑建洲没有言语的走了,走的十分狼狈,连郁先生的位置都没敢看。
杨峰上前,“用不用?”
郁子岑否了,“不需要,如果明天郑建洲离职,会联想到君乐身上,这孩子特殊会被孤立。”
杨峰被老板第一次为别人考虑的这么细心。甜到牙疼,亲生的爹也不过如此了。
许莉收了惊讶,很有眼色的先走了。
郁先生抱着君乐,难得没逗弄,声音放柔了安抚着,“刚才是要去寝室?我带乐乐去参观如何?”
君乐松了一只手,嘴角的笑容扩大,“恩。”
如果是以前,他见到有小朋友被家长抱着,会感觉丢人,这么大了还让抱。
可现在,他终于明白被抱着小朋友脸上的得意洋洋,真的很开心。
宛岑脚步轻快的跟上郁先生,侧头倾听着两人的对话。抬头看看天空,未来很美好。
寝室门口
大部分的家长已经走了,可宛岑和郁先生还是很吸引人注意,进去一会就出来了。
寝室不错是四人间,上下铺却不高,都是实木的,护栏很高,也安全,而且有独立的卫生间,每八个寝室有一个阿姨看管,也不会忽略了谁,东城这点做的不错。
宛岑悄悄的给郁先生点了个赞。
郁先生见君乐被王凯文拉着离他们有一段距离,贴着宛岑耳朵边轻声说:“是点赞有单独相处的七天吗?我很期待。”
宛岑慌张的看着前方,儿子离很远,忍不住在郁先生腰间拧了一把,虽然郁先生肉有些硬,但手感不错,难怪老妈动不动就会掐爸爸。
杨峰抬头望着天,老板是不是忽略了身后的他?
对于快三十岁的单身狗,天天加班没时间找妹子,更别说谈恋爱统统八脉,他现在都有些怀疑自己的性取向。
现在可好,不给涨工资就算了,还赤裸裸的秀恩爱,对他精神和心灵造成一万点的伤害。
到了学校门口,许莉已经没了初见杨峰时候的震惊,笑着打招呼离开,没有问。也没有提,反而留了名片。
杨峰把玩着名片,见老板点头,收了起来。
杨峰自己走了,郁先生开车,宛岑抱着儿子坐在身后,笑着,“王凯文的妈妈是个很聪明的人。”
郁子岑,“许莉,h市有名的宣传人,见的人多,而且有自己的特点,记忆力很强,可以说是见过的人过目不忘,能好评如潮,也是因为他们夫妻都是聪明人。”
宛岑难得听郁先生评论一个人,而且还蛮详细的,“郁先生很欣赏?”
郁子岑,“恩,开始只是想查查王凯文的父母是谁,没想到是他们,可惜挖不过来,夫妻两个白手起家,再给自己家打工。”
宛岑眨眨眼睛,“入了郁先生眼,看来是不错的,郁先生都收了名片,这是有合作了。”
郁子岑赞着宛岑的透彻。“恩,如果网购平台实施,首先他们家公司策划宣传。”
宛岑搂着君乐,“我们两个提前恭喜郁先生网购平台实施。”
郁子岑扬着嘴角,“你们怎么肯定会实施。”
宛岑,“郁先生所谓不能,不会有问题。”
君乐难得和妈妈步调一致,老实的赞同。
郁子岑哈哈大笑,“为了你们的崇拜,也一定让它实施了。”
中午的行程是计划好的,车子向着外公家的方向开去,今天是跟外公约好的。
礼物郁先生已经打探了二老的喜好,准备好妥当,在后备箱中。
临江路老宅区。古色古香,游客比较多,意味着停车位少的可怜,郁先生饶了两圈才找到,已经算幸运的。
宛岑抱着君乐下车,郁先生手里拎着礼物,以保护着的姿态站在宛岑身边,好些游客驻足,女人温婉,男人冷峻,视觉冲击蛮强的,在加上一个小正太,更是让人移不开眼。
二人走到门口,就听外公再喊。“好,你们回来是吧,我搬走,我走。”
宛岑一听担忧的跑进去,外公才刚养病回来,这要气出个好歹可怎办?
宛岑一进院子,就见外公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更是原地打转转,嘴里不停嘟囔着,“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
宛岑连忙拍着背顺气,“外公,深呼吸,深呼吸。”
隔壁的院子是和外公家格局一样,而且两家仅仅隔着一堵墙,说话声音自然能够听见。
隔壁老人喊着,“老伙计,你别气坏了身子,我们这就走。”
外公吼着,“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