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阿翘的尸首惨不忍粗,叶随心想要给她换一身干净衣裳。
但是现在下着大雨,天也黑了,根本没有地方可以买衣裳。
凤御焱让陈一帆从姑子那里买了一套新的缁衣。
虽然不符合叶随心的要求,但总比一直穿着那身血衣要好。
叶随心让凤御焱出去,自己一个人给阿翘擦干净身体,换了缁衣。
“阿翘,小姐对不起你,你安心地去,我已经把那个畜生杀了。”
叶随心用帕子替阿翘盖上了脸。
凤御焱进来的时候,她正在替阿翘梳头。
“好一点没有?”凤御焱端来一只小火炉,放在她身边,一边烤火一边煮热茶。
“等会儿姜茶煮好了,你喝一碗,会舒服一点。”
叶随心道:“我救阿翘的时候,只是一时恻隐之心。她被人打得很惨,但是怎么也不肯妥协,她也没有向我求救,只是我看到她的眼神时,被她眼里那种顽强和执着所打动。”
“对我来说,买下她,不过是举手之劳,可是从那以后,她就视我为主,对我言听计从。”
“我娘对她不放心,没让她进我院子伺候我,她伤好了之后,就一直在府里做杂役,任劳任怨的。”
“后来我让她去叶南天的院子里给我当眼线,她也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她特别努力,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她就会想办法通知我,生怕我吃亏。”
“叶南天走的时候,我犹豫过。却是她主动说要继续替我盯着叶南天和霍水仙,怕他们就算离开了侯府也不安生。”
“我实在低估了叶南天的狠毒。”
叶随心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凤御焱絮絮叨叨说这些。
可能是因为她现在感觉太糟糕了吧。
她以为自己重生了,带着无敌系统,还成了武修,便无所不能。
以为她想保护的人,就一定能护周全。
可阿翘的死,狠狠地打了她一个耳光。
如果不是身上的神隐宝甲,可能真的会被叶继荣暗算。
她太小看自己的敌人了。
正因为轻敌,才会送阿翘这样没有受过训练的人去做眼线。
也是因为轻敌,才会一次次放纵叶南天和霍氏母子。
凤御焱安静地听她诉说,没有插嘴,也难得不跟她插科打诨。
他拨弄一下炉子里的炭火,等她说完了,安静下来,才道:“人不可能不犯错的。”
“就像我们早已知道霍玉莲和安平背后还有别人,才故意让你单独回家,引敌人上钩。”
“可是我们也不可能算得准那幕后之人是谁。”
“阿翘的死,不是你的错。”
叶随心微微点头:“我知道。”
“不过我把叶继荣杀了,叶南天应该会疯的。”叶随心冷笑了一下,“这场闹剧,不知道会不会以我弑父为结局。”
她倒是不在乎什么人伦纲常。
但是弑父这件事,却是不能做的。
除非她想把自己在乎的人都拉下水,一起遭人唾弃。
“如果真到那一步,我替你动手。”凤御焱轻描淡写地道,“你放心,杀人这种事儿,我比你拿手。”
叶随心以前要是听到这种话,多半要奚落他一番。
可现在,她竟还觉得凤御焱挺贴心的,也学会安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