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总还是去医院看看吧,这……一脚看着可不轻啊。”
“是啊,这江……看着也太狠,对自己弟弟都这么下手。”
一些还力挺江博文的人纷纷劝说着。
江子绥这一脚踹的确实狠,不然他也不至于连带着两把椅子飞出两米多远。
“我没听错吧?……和老江断绝关系了?”
“呵,今天这事还望小江总给个解释,不然,小江总这个位置怕是坐不下去了。”
“今天这事还得告诉老江啊,也让他拿拿主意。”
“这断绝关系的事,我看是那小子瞒着老江说的吧,不做数。”
江博文听着乱糟糟的声音,只觉得肚子上的疼痛转移到脑子里去了,他恨不的现在生吃了江子绥。
这事搞这么大,又有几个中立派的老家伙盯着,不出意外的话,他爸的助理现在已经在去医院的路上告诉江锦华今天早上发生的一切。
现在江氏正在紧要关头,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差池,但宏利收购这个项目怕是做不成了。
他已经能想象的到江锦华在知道今天发生在会议室里的事后,能有多生气,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江子绥。
他猛的推开想扶起自己的人,跌跌撞撞地出了会议室。
江子绥从江氏出来就马不停蹄的赶往机场去接许安宁。
两人从机场出来没有回临山别墅而是去了安宅。
许安宁出门拍戏的这段时间没少听安母念叨,索性回来先去看看。
另一边,医院。
急救室的红灯还在亮着,蓝芝坐在长椅上抹眼泪,江博文蹲在急救室的门口,他把头埋在臂弯里让人看不清神情。
就在刚刚,江锦华听了助理的报告,一口气没有提上来,眼前便是黑了一片,直接就倒了下去。
助理看到江锦华昏倒急忙扶住大喊医生,一旁的蓝芝彻底傻了,呆楞楞的站在原地。
等到人被送到抢救室,她才泣不成声。
“做事还是这么不着分寸!?”这是蓝芝第一次对江博文厉声,盛满泪水的眼睛里是满满的斥责,声音有些痛心疾首:“他能经得住你们这么气?”
蓝芝心里开始愁绪万千,她当初为了更好的生活,在江锦华第二任妻子死后便带着江博文成功上位。
这次江锦华病发的急,她隐约在病房门口听到了是她的好儿子和公司那群老狐狸一起密谋些什么,还正巧被江子绥发现,江锦华听完助理的讲述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后便昏死过去。
江氏里的那些老狐狸,明面上都是和和气气但背地里一个比一个阴险毒辣,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都做的出来,江锦华同他们制衡多年,最是了解也最是忌惮,没想到江博文竟然与他们一起共事密谋害自己的亲哥哥,这算是犯了他的禁忌,就算被江子绥提前发现制止,江锦华这次手术醒来也会对江博文心生嫌隙。
蓝芝用手抹了抹泪眼,抬眸看着她那不争气的儿子,心中逐渐升起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
临山别墅
江子绥和许安宁刚回到家不久,就接到了医院的电话,电话里说江锦华的情况很危险,可能撑不过去了,他特地指名让江子绥去一趟医院。
医院那边的人打电话过来时态度很是客气,他们也不好意思拒绝一个临死之人的请求,所以就打了这个电话。
当然,去不去完全看江子绥自己的决定,他们也只是传个话而已。
许安宁看着刚挂断电话的江子绥,他刚才也听了个大概,知道江锦华的情况后,虽然觉得世事无常,但出于礼貌,他决定如果江子绥去,他也去。
于是,两人又换鞋去车库驱车赶往医院。
医院里,蓝芝坐在病床旁,泪眼汪汪地看着江锦华,仿佛他已经离她而去。
听到门把的转动,她才缓缓转头,待看清来人是江子绥和许安宁时,她不由得一怔,忙说道:“子绥、安宁,你们来啦,快来看看你爸吧。”
她说着擦了擦眼角,从江锦华身旁起身,给他们让开位置。
可惜,江子绥并不领情。
他冷眼看了眼演戏的中年女人,说出的话也是气死人的那种:“谁爸?我和他已经断绝关系了,你不知道?”
听到问话,蓝芝正要往门口走的身形一顿,回头不可置信的看向冷笑着的男人。
断绝关系?和谁断绝关系?
不止是她疑惑,一旁靠墙站着的江博文也疑惑抬头看向江子绥。
他本以为对方在会议室里的话都是说着玩的,再听对方江子绥提起,他不由思考起这话的可信度。
“怎么?不信?”
江子绥嗤笑一声尽是嘲笑之意,他看这对母子的表情就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你们以为我是来干嘛的?挣家产?夺江氏?还是……赶你们出江家?”
江子绥每说一个字,江博文的脸就黑沉一分。
没等他发作,江子绥又开口说道:“呲,我只是来找他确认些事情,可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江子绥带着鄙夷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切换,看的蓝芝心里发毛。
她心里的确希望江锦华把遗产都留给自己和江博文,但面上却还是尴尬笑着,让江子绥别开玩笑了,让他去江锦华说说话,而自己则和江博文先离开。
江子绥看着像逃跑一样的母子俩,心中的厌恶之情更加强烈,他转过身,将目光投向江锦华,只见对方的眼睛不知何时已经睁开,却并无生气。
许安宁自觉远离走向窗边,离开凝滞的氛围地带。
江锦华戴着氧气罩,嘴巴一张一合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半晌,江子绥用余光看着病房门仍留有缝隙,轻声开口:“你想说什么?”
他往前走了两步,站在病床前,弯腰靠近病床上的人,从门外看去,仿佛他特意弯腰倾听江锦华说话一样。
就是说话与听话的位置调换,他以江锦华能听清的音量低声说着,语气不带一丝温度:“你是想说你换了我妈的药?还是想告诉我你是如何把我妹妹弄丢的?”
他说完就直起腰,居高临下的看向躺在病床上像小丑一般的人。
江锦华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嘴巴开合的更厉害了。
江子绥冷冷的注视着他,往后退了两步,像是怕沾到什么病毒一般。
病床上的人或许是被江子绥的动作刺激到了,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力气,江锦华用胳膊颤抖着撑起半边身子,由于动作颤抖激烈,氧气罩也随着微微扯动,他试图去拉江子绥,却不小心碰到了床头的水杯。
“砰”的一声,杯子四分五裂,玻璃碎渣溅的四处都是,有一部分还溅到了江子绥的脚边。
“锦华!!!”
“爸!!!”
蓝芝和江博文冲进病房都被这一幕吓了一跳,前者飞快过去一把按住江锦华,眼泪说掉就掉,后者则是心情复杂的看向江子绥。
听到动静他还以为能抓住江子绥什么把柄呢,没想到人竟然站这么远。
被桎梏住的江锦华像是泄掉的皮球,任蓝芝拿捏,江子绥的那句话算是抽掉了他身上所有的力气,让他无法支撑自己这破败的身躯。
怪不得……
怪不得前不久他要与自己断绝关系,怪不得他说让自己不要知道的好。
原来…原来……
想通了什么的他仿佛是失去了最后支撑的力量,随即他往后一仰,重重的摔在了床上。
随即,蓝芝的哭声传遍整个病房。
江子绥没看一眼牵着许安宁走了出去,两人没做停留直接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