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没说。”周凯的大脑犹豫了大概零点零一秒，便认怂向苏清颜投去歉意的目光。
不是僚机不给力，实在是兄弟太耿直。
解决完这个蠢货，唐墨并没有放松下来。
他脑袋颇有些头疼的转过身去，眉宇间的褶皱在转身过去的瞬间淡然消失。
他低眉随便瞅了一眼试卷，看向苏清颜道：“你找别人吧，我不会。”
这并不是假话，实际上他虽然决定疏远苏清颜，但也不是说有血海深仇似的见面就摆脸色。
问题是，他确实不会。
高三的考试，基本就是奔着高考试卷去的，不管是难度还是考题范围都不是现在的唐墨能看懂的。
再者说，就是重生前，他的成绩和苏清颜比起来，都还要差上一些。
而且据他的了解，苏清颜并不是那种会主动找上他人的类型。
哪怕她真的有什么问题不会，也都是自己一个人慢慢琢磨。
实在琢磨不透的，就周末回家的时候查找资料。
至少在他的记忆里，苏清颜就是这样一个人。
或许是出于自尊心作祟，又或者是别的什么，总之她不是那种在老师眼里不懂就问的好学生。
想想就知道苏清颜打得什么主意，正是因为这，他才稍显困惑。
上辈子自己告白失败后，苏清颜并没有如现在这般主动找上他。
而是举止优雅的稳坐钓鱼台。
这次却在两天的‘冷战’过后，主动找上门来。
是因为自己的疏远，忍受不了心里那股落差？
还是又打算给自己一点甜头。
和苏清颜六年多的相处，唐墨自认对她的了解十分深刻。
在他好几次打算退缩，打退堂鼓时，她就又主动上前，给上一点蝇头小利，然后就将自己给迷得团团转，脑子什么的都抛之脑后。
他记得最清楚的一次就是，和苏清颜的家里人见过后，深切的感受到那股贫富差距，对于当时还是大学生的他，无疑是巨大的打击。
那一次他是真的想放弃苏清颜，可就在他狼狈离开时，苏清颜却又主动追了上来，还说了一堆让他感动不已的话，加深了他宁愿吊死一棵树上的决心。
现在苏清颜的接近，就像极了那个时候。
可重来一次的人生就已经决定，两人注定不可能再有什么交集。
听到唐墨这么说，苏清颜手指微微用力，将试卷的边缘捏得有些褶皱。
她没想到自己都主动靠拢了，唐墨依旧无动于衷。
她找的，本就不是什么难题，别说唐墨，就是他身边的周凯，多半都会做。
这说明唐墨根本就不是不会，而是在拒绝。
拒绝她这个人的接近。
一想到唐墨两天前还无微不至的围着自己打转，那日的拒绝过后，就仿佛变了一个人，这股强烈的落差感就逼得她难以忍受。
苏清颜心里升起一点淡淡的酸意，但她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仍旧咬咬牙，脸上表情变化，又挤出一抹笑容。
“你是哪里有不会的地方吗？”
“我们可以一起讨论。”
这下，纵使是唐墨也不禁露出一丝惊讶。
如果说陆冷菱是一个外表冷漠，内心温柔的人。
那苏清颜就是和她恰恰相反，看似对谁都温和待人的苏清颜，实则内心对他人十分的抗拒。
从来都不是喜欢主动接近他人的类型。
更不用说被拒绝后，还装作若无其事。
他认识的苏清颜，是断然不可能降低身段来迎合他人的。
唐墨淡淡的出了口气，转过头去轻轻一笑：“抱歉，我喜欢一个人复习，你还是去找别人吧。”
苏清颜小脸煞白，她就仿佛一个放置了几十年重新投入使用，缺乏润滑的机器人般，僵硬地点了点头。
然后提着凳子离开了。
周凯面色僵硬得说不出话来，他看向唐墨的眼神都变得小心翼翼。
他现在知道了，唐墨是认真的。
两人相处，最可怕的不是吵架，而是冷战，是形同陌路的不在乎。
如果，如果说唐墨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丝不满，或是一丁点的埋怨和排斥，她都能将之理解为表白被拒绝后的自尊心作祟。
可唐墨没有，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丁点的排斥，看不出一丁点的厌恶。
像是拒绝一个不熟识同学的请求，将她‘无视’掉了。
苏清颜心里打好的草稿，都随着那淡淡的笑容在脑海中烟消云散。
苏清颜麻木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李华便迫不及待的凑了过来。
“他跟你说了什么？”
苏清颜像是没听见她的话，随手将试卷扔在桌上，单手撑着额头放在桌上，看向试卷的双眼轻轻合上，心口一阵阵的酸痛。
李华见她垂着脑袋也不说话，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后，便抬头朝远处的某人使了个眼神。
“清颜，我刚看你拿着试卷离开，是有哪里不会吗？”
苏清颜思绪正混乱得宛若线团，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还不等她有所反应，一旁李华的声音便好似压抑了许久，有些按捺不住般响起。
她笑盈盈的道：“班长，清颜确实有不会的地方，就麻烦你帮帮忙咯？”
李华说着就要起身将位置让给对方。
王明轩，九班的班长。
成绩在九班属于前列，整个年级能排进前五十。
唐墨对他的记忆仅停留在高中，作妖喜欢打小报告的小人，班上讨厌他的多了去了。
毕业后就再没有任何接触。
梳着一头前卫的中分，王明轩自信一笑：“当然，我是班长嘛......”
不是他吹，整个九班他的成绩是最好的。
要不是上次月考身体不适，说不准年级前十都没问题。
突然，苏清颜抬起头来，脸上毫不掩饰的厌烦。
“对不起，我有些不舒服，能麻烦你别来烦我吗？”
王明轩闻言愣了一下，然后更兴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