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子之身就是,你们纯儿姐还真是纯儿,嘻嘻。”
那少女的笑声清脆如银铃。豆豆、芽芽听得更糊涂了,“纯儿姐当然是纯儿呀”少女笑着推开了她们两个,“走开,纯儿,你不是要带我去认识你的夫君吗?”
“不是夫君,是公子。”纯儿收起羞意,笑靥如花的往回走去。
眼见狐仙们走来,谢灵运吸了一口清气凝神静心,心无杂念,这才把目光落到走来的那个少女上。
她身着绯红色的齐腰襦裙,裙上绣满了朵朵浅红的海棠花,勾勒出高挑曼妙的身姿曲线,她步伐轻柔,柳腰轻摆,好似无邪孩童在漫步,又好似翩翩丽人在起舞。
再看她的容貌,明眸善睐,丹唇素齿,双颊浮着一小抹腮红,十分惹人心动,墨眉如新月,头上绾着简约的倾髻,那髻上的一支须珠飞颤的蝴蝶钗,那垂贴于高耸酥胸的一束秀发,都让她散发着一股既慵散又轻灵的奇妙气息。
一眸一笑间,妩媚、娇憨、甜美……少女风情万种。
尤物谢灵运不禁再次因她而发出这个感慨,相比初见那一次,她的衣着更为端庄,但是未见大半年,她又美了几分,就像从初开的花骨朵成了盛放的鲜花,尽显青春之魅,美艳不可方物,只可尤物。
这少女自然是美极的,更让人神魂颠倒的是她的姿态,那一双媚眼儿,水汪汪会说话一般,诉说的还是娇柔情话,勾魂之极。
若是凡夫俗子,看她一眼就心神激荡,看她两眼就情迷欲乱,再看第三眼,已是想着怎么把她压于身下而爱怜……
犹如西施捧心,这是她一个人之美,任何人都学不来。
除非那人也是狐仙,而且是妲己一类的狐仙。
当她渐渐走近,一股也只属于她的淡淡幽香飘来,谁说海棠花没有香气?
虽然谢灵运现在神清气爽,但那些往昔和她几番亲密接触的一幕幕,还是在心头浮涌,让他有点不自在,气息微微乱了,所幸如今心性够高,不然大概会手足无措、丑态百出。
那少女脸露浅笑,看到他在,当然没有任何的惊讶。
“公子,这位是我的表姐,海棠。”纯儿却以为两人不认识对方,忙着介绍了一番,她又自豪爱恋的样子,给海棠介绍道:“海棠姐,这是我家公子谢灵运,他很了不起的……”
“纯儿,其实我们已经见过的了。”海棠忽然笑道,谢灵运讶然的瞪目,纯儿好奇,狐祖师等人哦了声,想起来有一天晚上,他好像说海棠还抢走了他的金牌。海棠微微吐了吐小香舌,羞笑道:“那时我还以为他是什么贼人呢,没成想竟然真是个大才子呀。”
纯儿骄傲的笑着点头:“公子能文能武,就要拿群英会的冠军哩。”
“佩服”海棠顿时又惊讶,又流露出显眼的仰慕,欢喜的道:“上回我们只小聚了一会,小女子就因为有事离去,未得如何畅谈,今天终于得了机会好好结识,真好。”说着,她有点儿羞羞怯怯,媚眸生情……
她的话既一切如实,亦点滴不漏,那海棠吐蕊之姿,更让谢灵运浑身有电流闪过般,他暗呼头痛,也不知该怎么向纯儿解释他和海棠的关系……
事情往着他不想见到的方向去,海棠主动请缨的要带他们两人游逛狐谷,看看这里的变化。
狐祖师等人自然说好,它们还要忙着收好那些手信;而豆豆芽芽等小狐想要跟来,海棠一句话把它们全哄服了,想不想到外面玩,想的话就不要跟着捣乱。
三人在幽林穹谷中散步,一起笑谈着各个话题,准确的说是狐仙姐妹在谈,谢灵运呵呵笑,偶尔点头应是。
“我们去了豫章、赣州、岭南……发生了好多事”纯儿滔滔不绝的讲着,和表姐的久别重逢,让她很兴奋开心。
海棠很有兴趣细听,但看看他欲言又止的,不由嘴角微翘,忽然绊到了石头般,“哎咛”一声惊叫,跌向了他——
娇花倒来,谢灵运的一把扶住,双手抓着她的玉臂,心中不无警惕怀疑,问道:“海棠姑娘,没事吧?”
“没事,小女子笨拙,失礼了。”海棠脸红羞赧,那模样只有娇媚,岂有笨拙。
谢灵运松开她,正要抬步,海棠突然又是一绊,哎的再倒向他,这回温香软玉尽入怀中,幽香四溢,两人隔着轻薄的春衫,却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他心头猛跳,知道她是故意的,就要推开她。
海棠已经早一步往他身上贴,一双柔软玉峰顶着他的胸膛,挤压成团,螓首凑向他耳边,丝丝的秀发撩得他一片酥痒,她讪讪的羞道:“谢公子,你看我真是……”
两人这样亲密相贴,旁边的纯儿看不到中间,海棠的一只柔荑探向了某处
“啊……”谢灵运骤然一声惊叫,身上神剑被她……
纯儿看着两人抱成一团的,没有它想,还以为表姐怎么了,颦眉问道:“海棠姐,你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我就是有点儿心闷……”海棠幽幽话语的同时,纤手五指连连的动作,传递着一阵阵温柔之力。
给我停手,弄够没有谢灵运脸有异色,欲望被刺激带动了起来,快如脱缰之马狂奔乱冲,奶奶个熊,难道这么久的心性修炼都作无用功吗?依然坐怀就乱吗?
他暗吸一口气,想了想道心誓愿,顿时心台清灵,欲念不是全部消散,却被制住了,他对海棠压声耳语道:“以前道行不够,才会被你捉弄,但现在只要我不愿意,你就不可能怎么我”说罢,他凭着涌起的一股大力,一把将她推开。
“哎”海棠霍地退了一步,见他大步前行,双眸闪过一抹带着讶然的异彩,知道他所言非虚……
“公子?”纯儿更是疑惑。
呼谢灵运正忙着调息清心,平复着那倚天之物,他真为自己感到骄傲,要知道刚才那一下非常考验心性,面对这个在世妲己,普通的证道中人应该都抵抗不住。
不过嘛这是证道路途上的必有环节,就如孔圣抗拒南子、佛祖抗拒三魔女
这段小插曲丝毫影响不了两女的谈兴,又一段路后,山林越发的幽深静谧,纯儿忽然笑问:“海棠姐姐,你有人了没有?”
“没呢。”海棠咬着朱唇,谈到这方面,马上就泫然欲泣,“我……”
“海棠姐?”纯儿脸色一沉,秀眉也是高高颦起
海棠连连的哀叹,望望被幽林遮掩着的天空,又望望周围的郁郁草木,轻声叹道:“过去这两三年,其实我是去了京城那边,本来是为了一睹京师的繁华热闹,没想到就遇到了一个人……”
“那人……把我迷倒了,我们也曾有过一段快活日子,那真是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我对他百般极好,他亦爱我疼我,却原来是遇人不淑,错把匪人作良人……”
“啊”纯儿俏容失色,呆呆的。
海棠说着笑了,笑得很洒脱,似乎伤口早已抚平,说起这些曾经的悲伤,已经没什么了:“当他得了我的身子之后,没多久,他就对我变得冷淡,变得厌了。那时候的我,也是只以三分美色示人,他并不知道的,也不清楚我是九尾白狐。姐姐那时候傻,还是一心想着讨他欢心,就跟他坦白自己的真正身份,想着以十分美色示他,又有那变化万千的本领,他定会欢喜。”
谢灵运也已经皱起眉头,见她双眸泛泪,话声真切,这是说真的?但为什么时不时瞥他一眼,这是在编故事?他分不清楚……
“姐姐……”纯儿难过得不由流泪,原来海棠姐吃了这么多苦头……
海棠摇头一叹,继续说道:“不料他听了之后,又惊又怒,说他早就察觉到我不似常人,他不愿与些妖精鬼怪为伍,念在之前的许些感情上,就不和我计较了,让我有多远滚多远。”
她又一笑,摇头不止:“我那时候傻啊,赖着跟他苦苦解释我是好狐仙,是上古族裔、是女娇娘娘的后人,从没做过害人坏事,我爱他什么的……他赶我走,我也不肯走。”
纯儿的清泪流得更快了,自然十分理解,她们涂山氏其实最为痴情。
海棠看了看谢灵运,似嘲笑般的道:“然后他没再赶我,却叫了一帮道人来收妖我本想死了吧,一了百了,但临死之际又突然醒悟,觉得为了那种人死很不值得,就拼命的逃窜,幸得一个女子相救,我才逃过那一劫,活到了现在。”
王神爱?谢灵运越听越感到真假难辨,如果是真的,那真是令人愤慨……
“可恶”纯儿已是泪如雨下,她们从小一起伴随长大,姐妹感情深厚,现在对她的哀伤感同身受,“怎么会有这样的负心郎,姐姐你早该跟我们说的,我还以为你过得很好,可恶”
“纯儿,这个世界上,负心郎太多了。”海棠淡淡的笑,双眸的泪光却始终没有凝落,她又看向谢灵运,笑道:“你算遇着个好的。”
纯儿看看他,觉得自己无比的幸运幸福,越是这样,越为海棠姐感到悲怒,甚至有一丝自责,她自己过得这么快乐,可姐姐却……
不行她不能不管,这世上就算男儿尽是负心郎,也还有一个不是那个早有的念头涌起,她说道:“公子,我想和海棠姐说些姐妹密语,你可否避一避。”
“好,我先回去狐谷,你们聊。”谢灵运向海棠投了安慰一笑,没多说什么,就往狐谷那边回去。
当他走远,纯儿拉着海棠的手儿,慰道:“姐姐,你做得对,为了那种人不值的,莫恼了,都过去了,再找一个真正会怜惜疼爱你的人吧……比如我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