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起桌上盘子中的龙凤柔情莫惜水嘴角弯出了一抹残忍的弧度,语气更冷了“你说慕飞雪在南阳见了蓝羽?”
“是,不但蓝羽,张成涵也对她的出现表现的极为好奇。”枭点头道。
当今天下能把这几个人凑到一起的人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天亦王朝的北疆战事。莫惜水对于他们对北疆表现出来的兴趣有些不太明白,蓝家既便于雪慕国合作难道真的是打算将北疆两州拱手给雪慕国,这不应该呀。蓝家不具备这样的实力,雪慕国现如今的那帮子再傻也不可能会认为蓝家有这样的实力。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除了蓝家还有天亦王朝皇室的人参活进去了,看来那紫金面具的男人,大概率是宫家人。
那么雪慕皇室、叛军张成涵、亦月朝堂的宫家人,这三股力量凑在一处真正谋划的是什么呢?
一时半会莫惜水还真有几分想不明白这其中的牵扯
突然莫惜水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命令下去,自南阳一路朝北疆所有路线,不惜一些代价找到慕飞雪来南阳的痕迹。”莫惜水眉头深锁,她想到了一个自己一直以来都可能忽略了的问题,若慕飞雪真的与纳兰风吟有牵扯,那就意味着纳兰风吟可能在一个自己从未想过要触及的地方。
自己找了她这么多年,如若不是被自己忽略了,早应该找到了。那么自己忽略了哪里呢?雪慕国的雪宫,以纳兰风吟的姿色与计谋,想要在雪宫隐身并不难。
“通知木氏一族全面启动雪慕国的所有影卫,最重要的是雪慕国雪宫的影卫。”
闻言几人眼中透出了不可思议,木氏一族的影卫不在十八影卫之内,因为他们是专门针对雪峰皇族的,而且自从杜氏一族第十三代家主后至今整整三十年都从未启动过他们了。
莫惜水冷笑,纳兰风吟你最好足够聪明不要被找到丝毫痕迹。否则你的后半生有的只会是无限的噩梦了。
离开柳树镇的时候莫惜水便坐进了马车,身手抚在腹部她的内心透着别人不懂得担忧,想当初母亲身中七生残,生下自己也是自出生便身中七绝散,自幼儿时便是依靠各种绝世珍品续命,受尽七生残的折磨。
若非遇到霍灵奉只怕自己根本就活不过十五,如今自己怀有身孕她怕的是来日自己的骨肉也要承受如自己一般的痛苦。
她也不愿意他如同自己一样,自出生的那一刻就要承受一个家族的希望,所以几乎所有人都在期盼他来到这个世间,只有她是那样的难以抉择。但是此刻她明白有些事情绝对不能再等了,自己的时间不多了,离体内的昆仑寒灵失效还有十二年,十二年时间对于莫惜水来说太奢侈了。
几人进入凤城已经是五日后的事情了,进入凤城后几人便照往常一样住进了齐宣楼。
天亦王朝最具权利的城市当之无愧是亦月城,而最繁华的当属凤城与南阳,比起南阳城的紫醉金迷,夜夜笙歌不息凤城的繁华显得更加真实,因为这里没有酸腐文人,没有墨客骚人,没有青楼名妓,这里是实实在在用金钱垒出的繁盛。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红砖绿瓦,楼阁飞檐。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那四面汇集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张张惬意的笑脸,无一不衬出凤城人对于这所城市的自豪与骄傲。一城繁华半城烟,多少世人醉里仙.
齐宣楼便坐落在这凤城最热闹的街道之上的最豪华的地段,莫惜水几人所住的便是这齐宣楼最好的上房。
鲜少有人知道,通过这齐宣楼的上房一直向后便通向了一处府邸,兰府。极少有人注意过,天亦王朝乃至四国,遍布着无数或大或小的兰府,它们看似简单的外表后边随时掌控着四国皇室不得不忌讳的那条隐秘的线条。
莫惜水一路自齐宣楼进入直到兰府这才住下,影卫首领轻鸿、天烟也已经先一步到达了兰府等候。
“说吧。”书房内莫惜水刚坐定便开口道。
轻鸿将手中收集的资料放置在莫惜水左手边“司徒名夜五日前便已经到了凤城,一直住在齐宣楼。可是七日前血衣门罗州分舵便有一个男子出现,而后罗州分舵便有十二只信鸽飞出,属下截了一只看过,上边并没有写什么消息。”
莫惜水点头并不意外“可有那男子的画像?”
一侧的天烟将手中的画像递给莫惜水,翻开画像的那个瞬间莫惜水嘴角透出了笑意,竟是景予“自他进入凤城至今从来就没有与凤城血衣门分舵有过丝毫交集?”
“从未有过。”轻鸿笃定道。
莫惜水放下手中的画像转身走到窗前,竟然从未有过交集怎么可能呢?名夜匆匆离开黜置使队伍为的就是凤城之事,可是为何已经到了五日了却没有丝毫的动作?不由得竟然有了几分迷惑“将他这五日的所有行踪全部拿来。”
翻阅着手中长长的行程记录,突然一个地方吸引了她的注意,六月飘雪。
对于这个地方莫惜水太过熟悉了,那是点沧阁下的一处产业,而这个地方绝非是司徒名夜寻常会去的地方。因为六月飘雪是赌场,而且是一个汇聚了所有富家子弟的赌场。司徒名夜的性情莫惜水再了解不过,看来问题出在六月飞雪了。
“莫离他们几人现在走到哪里了?”
“约么明日便可进城。粉狐狸已经被送回红阁了,拓跋玉儿仍旧与他们在一起。”一侧的枭将所有消息一一告诉她。
“明日莫离进城便让他尽快将六月飘雪中的人都仔细查询清楚,看看最近可有异常。不要惊动其他人。”莫离管辖着点沧阁的数个产业,莫惜水从不过问,也从不会越过莫离直接命令下去,所以即便着急想要知道的讯息她也不介意等上一等。
“连续几日奔波都累了,今日大家就都早些歇息吧。”
回到房中躺在床上莫惜水竟觉得有些难以入睡了,一年多时间了每每入睡身后总有一个永远透着温热的胸膛,似乎隐隐的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自己已经习惯了名夜的存在。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毫不犹豫的放下南阳城寻找了将近十年的纳兰风吟的消息转道来到凤城,她也不愿深究这其中的牵扯。
除了面对当年杜氏一族的仇恨,面对那些伤害过自己挚爱之人的人,她绝不会改变以外。其他很多的事情她都会习惯性的跟着自己的感觉走,所以想要来凤城就毫不犹豫的来了,想要帮助名夜就毫不犹豫的插手了,一切只是因为自己想而已,或许对莫惜水来说这个理由就已经足够了。
翻身看向床头的烛光,嘴角透出笑意,想起了司徒名夜离开亦月城启程南阳的那个夜晚。
“烛光中可以看到我吧?”司徒名夜躲在烛光后的笑脸透着孩子般的顽皮,看她笑了这才走到床前将她拥入怀中“明日就要启程去南阳了。”
莫惜水含笑点头“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他点头自胸前拿出一块极为精致的环形玉佩,上边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鹰头,红色的眼睛鲜血欲滴,逼真至极,边上是金箔包裹的羽毛。
莫惜水接过玉佩瞬间就笑了“好漂亮啊,可是为什么只有鹰头啊?”
他笑着拿出另一块玉佩,同样是上等的白玉,栩栩如生的雕刻中间却凹下去一块。拿起她手上的那一块放上去轻轻一摁,一只完整的雄鹰便出现在了眼前,金箔精雕的羽毛,鲜血欲滴的眼睛,傲立于白玉之上。
“这样就完整了。”司徒名夜将完整契合在一块的玉佩递给她。
如果莫惜水不知道鹰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也就不会明白这其中蕴含着的深意,可偏偏她懂,所以那般轻易地就读出了他的深情。
自枕下拿出一直带在身上的鹰头轻轻抚过,心中不禁叹气。是否有朝一日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深情,也永远不会有那般的坦诚。漆黑的夜晚逐渐将月光覆盖,如同墨染一般的黑夜侵袭了每一丝光亮,这样关于未来的问题又有谁能回答呢?或许只有此时此刻的至情至圣才能留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