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一侧的安仆也慢慢明白这二人出现在此处绝对不是偶然,他们二人的武艺虽然不错但是明显在自己与安奴之下。若只是一般的江湖人士看到这种情况必然清楚,打不赢就走的道理。毕竟双方相互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至于要以命相搏,可是他二人却全然不同,数十个回合下二人已然受了重伤,却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拖住安奴与自己,显然他们在等人。
不等安仆再深究他们等的是什么人,便已经看到了答案,不远处司徒名夜一袭黑色长衫,身后紧随着的是当今朔王爷宫朔风与亦月城巡防营统领温晋中及二人的贴身护卫。
安奴与安仆二人心道不妙起身想要逃离,可是在拥有绝顶身手的司徒名夜与同样顶尖身手的温晋中手上想要逃掉未免有些痴人说梦了。
数十招对峙后安仆与安奴便已经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温将军,人我可就交给你了。”而后司徒名夜急步朝马车而去。
马车里边的莫惜水端坐其中看到他后含笑走出马车,任他将自己从车上抱下去。莫惜水感觉到了他指尖的颤抖,她也清楚的知道他用自己做了一次饵,可她并不愤怒,也不生气。因为如果换做自己,一样会这么做。
温晋中与宫朔风二人皆是长舒口气“晋中失职,少夫人受惊了。”
摇头浅笑“无妨,他们也没想着伤我性命。”
越是这样的平静越令司徒名夜心中没底了,以惜水的聪颖自然看出了这其中的门道,自己原本想要用惜水引出那幕后之人,可是劫走惜水的马车出城不过一刻钟他便后悔了。不顾紫狸与青狷二人的状况,传书下令必须将马车截下来,不惜将自己原本的计划全盘打翻了。
突然毫无征兆的莫惜水拔下了云战腰间的佩剑走向一侧躺在地上的两人,惊呆的众人皆是不解的盯着她。
只见她就那样毫不犹豫的将剑架在了黑衣女子的颈上对着一侧的一袭黑衣的男子道“我只问一个问题,也只问一遍,你最好如实相告,否则我不保证结果。方才你们二人提到的别庄在哪里?”
安仆不可思议的盯着近在咫尺的女子,莫惜水的语气很平静可是眼中的嗜血让他心悸“你没有中迷药?”
伴随安仆问题的是一声女子的惨叫,莫惜水手中的剑蓦然刺穿了安奴的肩胛骨,血顺着剑尖溢出,她的出手极快,快到众人没有来得及看明白她究竟为了什么。再次回神剑便已经回到了安奴的颈间。
直到此刻安仆盯着她的眼中才有了惊恐,因为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子身上嗜血的气息令人莫名的恐惧即便他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暗卫,也不敢再轻易开口了,他不知道自己再次开口她手中的剑会指向哪里。
可是被莫惜水重伤的安奴却起了恨意,一瞬间毫不犹豫的出手抓住了惜水指向自己的剑尖“仆,走。”
只是莫惜水手中的剑比安奴的身手快了无数倍,长剑一瞬间便刺穿了她的侧颈,颈上鲜血喷涌而出,同时在安仆起身的刹那剑便已经抵到了他的胸前。阳光下莫惜水绝美的容颜上的含着笑意,可是在此时此刻的安仆看来那笑容是那样嗜血的残忍,而身后的安奴全身颤抖着紧紧按着脖颈间的伤口却依旧无法止住鲜血。然后他就听到莫惜水幽幽的告诉自己“她现在还救得活。”
“向东五十里后进入平山,在东侧的山谷之内。”安仆毫不犹豫说出地址,因为他知道此刻自己别无选择,他甚至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只是抱住鲜血直流的安奴,拼尽全力的阻止她颈间冒出的鲜血,血红的双目死死盯着莫惜水“快救她。”
被血染红全身的安奴死死盯着莫惜水眼中透着不可思议,她原本以为这个女人至少会留下自己仔细盘问,可惜她没有,她的动作太快了,那般轻易的迅速的就抓住了安仆的命门。
莫惜水冷笑“你似乎忘了就在刚刚你几乎弃她而去。”
“救她”安奴盯着她如同一头发怒的雄狮,吼出的声音也带着绝望的痛苦。
莫惜水右手轻扬手中的剑在空中划出一个美丽的弧度稳稳的插入了数十米后云战的剑鞘之中“我给过你机会,是你放弃了她。其实原本今天她不用死的,原本你们有可能还有明天甚至是更遥远的未来,可是是你自己选择了放弃,不是吗?”莫惜水笑着盯着那双因为发狂变得嗜血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原本发怒的安仆看着怀中逐渐失去挣扎死不瞑目的安奴变得颓然,整个人就像是被掏空了一样“对不起安奴,对不起……”
一切发生的太快,而这样的莫惜水太过陌生也太过嗜血,一侧所有的人都傻住了。司徒名夜盯着眼前自己的妻子,她依旧淡然的笑着,依旧一袭白衫,即便是杀了人,也没有沾染上一丝血迹。可是他的心却隐隐透出了说不清的痛苦。
司徒名夜身边的宫朔风、温晋中与云战几人即便站在温暖的阳光下也从骨子里透出了满身的寒意。
“王爷与温大人就不想知道那别院中究竟是何状况吗?”她走回众人面前笑容依旧,可是那样的笑容却让众人觉得恐惧,那样干净利落的身手,那样残忍嗜血的手段,不过半刻钟的时间她杀了一个,逼疯了一个,出手毫不犹豫却又残忍的令人惧怕。而她从头至尾都没有丢失过嘴角的笑容,似乎这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
宫朔风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云战派人去探查一下。”
“是。”云战感觉的到自己握剑的手透出了冷汗,不是没有杀过人,可是这样的残忍他却是第一次领教,看向司徒名夜的眼神透出了担忧,这样的女子可是师父的妻子啊。
“回去吧!”开口的是司徒名夜,除了这句话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再说什么,他从未想到过有一天自己会看到这样的惜水,也从未想到过这样的莫惜水会以这样一个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
几人翻身上马,气氛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如果你没让她们出手截住马车,事情就会变得简单很多。”莫惜水轻抚追风的鬃毛说的极为平静。
“惜儿,我……”
“我没有怪你,不过现在想要真正挖出在竹林埋伏之人就困难了许多,想必他也不会再开口了。”言语间扫一眼身后处于癫狂状态的安奴道。
司徒名夜点头“向他们这样的死士原本就不会轻易开口的。”
莫惜水浅笑“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发现弱点一击致命,不要给他们任何可以反应的时间,他刚才提及的别庄至少算是一个可以查询的消息。”
闻言身后几人才真正明白她刚才为什么那么快出手,不可否认方式虽然残忍,可是却十分有效。作为死士他们都受过极为严苛的训练,更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所以想从他们口中掏出信息难比登天,可是刚才莫惜水在他们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用最残忍的方式打破了他们的心理极限,她利用自己的残忍激发了一个人的最初的本能与最直接的表现,也干净、彻底的利用了安仆对安奴的感情。无疑这是司徒名夜决定放弃计划以后最佳的选择。
“对了,他们都姓安,刚才被我杀的那个叫安奴,他叫安仆。我觉得他们应该是宁王世子的家奴。
名夜,如果下次发生这样的事情,一定不要半途而废,你应该相信我绝对有保自己周全的能力。”她怪他吗?莫惜水知道自己不会怪他,因为她理解他所处的位置必须面临的无奈。
身后几人大惊,她知道,她从来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回想方才她短暂的出手,瞬间明白她的身手虽然不一定可与名夜抗衡但是绝对在几人之上。若是她不想被安奴、安仆两人带走,那么以两人的身手根本就没有机会将她带离司徒府。可是她出现在了这里,是因为她知道名夜的计划,却选择了配合,不想名夜却因为自己无法继续下去导致如今的局面。
莫惜水想到的司徒名夜自然也想到了,毕竟当今亦月城与安字有关的人当真是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