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钱永胜对朱正义的应对策略表示赞同,“我们目前的策略就是装聋作哑,故作糊涂,反正是拖时间而已……不得万不得已,不能跟陆乘风公开撕破脸皮……”
“那个,你准备好了吗?”
朱正义忍不住又问。
“什么?”
钱永胜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我说如果……”
朱正义面色一僵,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毅然说出了那句话,“如果我们这次前去参加饭局回不来了,你是不是已经将后事交代清楚了?”
“你想多了吧……我就不相信在那种人员密集的市区,陆乘风敢对我们下手……我们两个可都是副部级干部!要是我们两个在市区吃饭的时候出了事,你知道会掀起多么恐怖的惊涛骇浪吗?”
“但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朱正义一副有备无患的姿态,“我们必须考虑到最坏的结果!”
“如果真的发生了,像你说的最坏的结果!按照之前我们所商量好的策略执行,让我们的亲属直接去找其他常委要说法,反正我们出门之前会叫我们去哪里,跟什么人吃饭说清楚……”
钱永胜和朱正义商量好之后,还是有些忐忑不安地赶到了那家名叫“绝世盛宴”的餐厅。
餐厅很高档,墙体和地面铺砌的大理石几乎可以当镜子用。
在面容姣好、身材苗条的女服务员的带领下,两人直接走进了888号包厢。
走进包厢之后,两人直接愣住了。
因为包厢里除了陆乘风之外,还有一个面容普通却眼神锐利如鹰隼,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上位者的威严和气场的老人。
“陆老爷子,您什么时候也来汉东了?”
钱永盛和朱正义连忙上前跟陆霆握手,心里暗暗感到不妙。
“哦,听说乘风和钱书记、朱部长之间闹了一些矛盾,弄得双方都不是很痛快!我特意找个时间,把你们聚在一起聊聊!你们跟乘风虽然在级别上是上下级,但在感情上是兄弟和手足,要是被一些小误会毁了相互之间的情谊就不值当了……”
“你们如果感觉受到了什么委屈,也可以放开说,老头子我给你们做主!”
陆霆锐利的眼神,有意无意地瞥了钱永胜和朱正义一眼,眼神中蕴含的深层含义相当复杂。
钱永胜和朱正义对视一眼,感觉心脏狂跳,后背直冒冷汗。
他们本来就理亏在先,现在在陆霆的威严和“点拨”下就更加心虚了。
“老爷子,没想到这点小事还惊动您老人家了!这些都是谣言,我们和陆书记之间什么矛盾都没发生……”
钱永胜率先反应过来,按照之前商量好的对策开始装傻充愣。
“别站着了,坐下说……”
陆霆摆摆手,热情的招呼钱永胜和朱正义两个人坐下。
两人发现包厢的圆桌可以坐得下十几人,现在仅仅只有4个人吃饭,确实显得十分空旷。
这是由服务员敲门进来,向陆霆老爷子征询意见般地问道,“现在可以上菜了吗?”
“客人都到齐了,可以上菜了……”
陆霆笑着点点头,“菜肴方面我就独断专行一回,已经点好了!不过都是按照你们之前喜欢的口味点的,只不过之前你们是在京城陆家吃的,现在换成了外面的餐厅……”
“另外,我要了两瓶茅台!我知道有些话需要酒来壮胆,老头子我虽然身体不好,医生不让喝酒,但我今天豁出去了,你们能喝多少我都奉陪到底……”
钱永胜和朱正义再次面面相觑。
从进入包厢的那一刻,虽然双方表面非常融洽和热情,但其实斗争已经开始。
陆老爷子的每一句话都蕴含着深意,透露着有意无意的暗示。
尤其是他提到双方存在一些矛盾,钱永盛解释说双方并没有矛盾时,陆霆并没有接过他的话茬,而是招呼两人坐下。
这表明陆老爷子对他企图蒙混过关的回答并不满意!
“老爷子,您太客气了……”
“您身体不好,酒我们来喝,您以茶代酒就行……”
这时候双方都在说着一些虚头巴脑的客套话,因为不断有服务员进进出出的上菜,很快圆桌上就摆满了一大桌丰盛的菜肴。
等到一切准备就绪之后,陆霆对服务员说道,“你们出去吧,等叫你们之后再进来……”
高档餐厅的服务员都是非常具有服务意识的,一听这话就知道顾客有机密事情要谈,再说了一句“您所点的菜齐了,祝您用餐愉快”之类的客套话之后连忙带上门退了出去。
服务员走出包厢之后,陆霆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拿起打开的茅台酒瓶,直接往酒杯里倒酒。
陆乘风和钱永胜等人见状,连忙上前抢着要干这种斟酒倒茶的活,但都被陆霆老爷子给制止。
几人见老头要坚持给众人倒酒,便不再阻拦。
但为了表示尊重,都双手接过陆霆递过来的酒杯。
“第一杯酒,我敬你们!”
陆霆端着酒杯,豪气干云地对钱永胜和朱正义说道,“如果是因为乘风的原因,导致你们受了一些委屈,我就用这杯酒,替他向你们赔罪!”
“老爷子,您这样说可真让我们无地自容了!我们没受什么委屈,根本不需要什么赔罪!而且怎么能让您老人家敬我们酒呢,这杯酒我和朱正义敬您和乘风书记,感谢您们一直对我们的教导和培养……”
钱永胜一番话说的声情并茂,让陆乘风和陆霆心里感到一阵阵的恶心。
朱正义这时候也接过话茬说道,“陆家对我们的知遇和提携之恩,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没有老爷子和乘风书记,就没有我们的今天……”
接连的语言暴击,让陆家父子胃里一阵翻涌,胃酸上泛,一股强烈的恶心感,让两人差点吐了出来。
眼见陆霆老爷子仰头将杯中的高度白酒一饮而尽,其他三人也分别将杯中的白酒一口气吞了进去。
白酒的辛辣刺激着食道和喉咙,让几人不约而同地拿起桌上早就备好的矿泉水,喝了一口,似乎这样可以稀释身体里的酒精浓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