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条有两张,都是刚放下去不久的,因为纸张还没有被泥土的湿气给软化。
罗耀祖打开了第一条,一看就知道是猴儿写的,因为上面都没有字。
上面用笔画着一只大猴子抱着一只小猴子,大猴子还指着天上的圆月。
罗耀祖笑了笑,这猴儿也挺机灵的,虽说不会写字,但知道用画来表达意思。
这幅画的意思也只有罗耀祖能看得懂,就是猴儿想念小孩,约定每月十五在这见面。
罗耀祖又打开了第二张纸条,上面涓涓笔迹,不用看落款,就知道是金凤所写,瞬间让他难过了起来。
“耀祖,为何不辞而别?是你有了人?还是我已不是你所爱?”
落款是:“一直都在爱你的金凤。”
短短几行字,三个问题,就把罗耀祖问得哑口无言,问到了心里。坐到了大石头上,望着远处发呆。
原来,金凤是十分伤心的,苗梭梭的话,她不太相信,也不愿意相信。她要亲自问一问罗耀祖,于是偷偷的跟踪了猴儿。猴儿到这里放下纸条,她也随后放下。
这段时间,头脑一直在几个人的感情之间游荡,让罗耀祖感到好累,不知不觉的靠在石头上就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隐隐约约中,听到有人说话,微微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不远处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
俩人都是一副穷酸样,个头略高一些的,穿着一件长衫,看起来像个读书人。另一个个头矮,背有些驼,崩了两颗门牙的,一看就像是个贼。
“那人睡得那么沉,你过去掏他的包,看看有没有钱?”驼背男推了一下长衫男,低声的威胁着。
长衫男身体微微发抖,脸上尽是恐惧,“我…我害怕,他突然醒起来怎么办?”
“胆小鬼,我去摸,你端个石头在旁边看,如果醒来了,你就把他砸晕。”驼背男说着捡起一块石头交给长衫男,然后猫着腰慢慢的靠了过来。
罗耀祖知道遇上小蟊贼了,也不害怕,这两人瘦得剩下皮包骨,估计三天都没有吃过饱饭,决心逗他们一逗。于是假装吧唧一下嘴巴,打起鼾来。
从眼缝里看到了驼背男走过来,手慢慢的摸进他衣兜。长衫男则是握着石头,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
眼看驼背男的手就要伸进衣兜了,罗耀祖突然把眼睛瞪大。把那帮负责观察的长衫男,吓得举起石头就砸。
罗耀祖当然不会让石头砸中,就在石头要砸下来之际,立刻抓住驼背男的衣服向前一扯。驼背男整个人就扑在了他的身上,刚好挡住了那砸来的石头。
“哎呦我的腰,断了,断了…”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砸断了,驼背男痛得滚到了一边,背都伸直了不少,呲牙咧嘴的哀嚎着。
“丙哥,我不是故意的。”
长衫男急忙跑过去,蹲在驼背男身边,不知所措。
“我叫你砸他,为什么要砸我?”
驼背男恨死这个没用的同伙,顾不得背上的痛,一巴掌扇了过去。
罗耀祖假装揉着惺忪睡眼,左顾右盼,一副弄不清状况的样子,叫道。
“谁,谁要打我?”
“是他…”
长衫男一手捂着脸,一手指着驼背男,满脸无辜。话还没说完,又挨了一巴掌,只得改口。
“是我…”
但是看罗耀祖那健壮的体魄,肯定打不过,左右为难,哭丧着脸,又改口道。
“是他叫我打的。”
罗耀祖摸了摸头,又摸了摸肩膀,走过来问。
“你打我哪里了?”
驼背男背倒是没有断,痛是确实的痛,躺在地上直蹭泥土来缓解。看罗耀祖这扮猪吃老虎的样子,气得破口大骂。
“少给我装蒜,打到你爷爷我了。”
罗耀祖也不恼怒,扭过身来,嘻皮笑脸的问。
“你是我爷爷啊?被打到那了?”
罗耀祖说话时,把驼背男翻过身去,在那被砸处又敲了一下。
“是这里吗?哎呦,背都砸突了,我帮你按平回去。”
“哎呦,痛死我了,你这断子绝孙的。”
驼背男痛上加痛,眉毛都弓起扭曲了。但凡他还有一斤力气,就会起来和罗耀祖拼命。
罗耀祖又扭向长衫男这边,抓着他的肩膀说。
“打他的人是你,那他说断子绝孙的人一定就是你,来来告诉我,你怎么会断着绝孙的?”
长衫男虽说没有孩子,老婆也跑了,但是说到断子绝孙,心里还是有些不悦。手颤抖的指着驼背男,骂道。
“断子绝孙的是他,不信你扒了他的裤裆看看,那玩意都被女飞贼给割了,不是断子绝孙是什么。”
“那你的呢?你的有没有被割?”
听长衫男这么一说,罗耀祖瞬间明白了,那驼背男曾经是香儿的刀下客。马上来了兴趣,那这长衫男有没有被割呢?
原来,这两人正是江林和龅牙丙。
江林为了发财梦留龅牙丙住下,等了一天又一天,别说发财了,破铜板都没捞到一个。前几天他又问龅牙丙,发财的事。
这龅牙丙当初是怀疑曹良根和柳美娟有奸情,守候在这里伺机撞上,讨点封口费什么的。哪里知道曹良根对柳美娟,没有太大的兴趣,也就是在监狱里玩玩,没有来过柳美娟的家里,他的发财梦泡汤了。
龅牙丙被问烦了,突然想到,曹良根可以从隔板钻过去拿衣服,那么他们为什么不可以钻过去拿其他的东西呢?于是怂恿江林一起过去偷。
江林原是一介书生,赌博可以,偷盗却从没干过,一口就回绝了。可耐不住龅牙丙冷嘲热讽,说什么裤衩都没有了,还装正人君子。想想现在的处境,便同意了。
龅牙丙虽说好吃懒做,但是偷盗这事也是没怎么干过。两人钻过去翻箱倒柜,找到了一些钱财,离开了现场,提心吊胆就没敢回来过。
这不,钱用完了,也不敢回城里,只得在郊外到处转悠。没想到遇见了“熟睡”中的罗耀祖,饿得实在没办法了,铤而走险,又冒起歹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