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算是挺大的了,马六眯着眼吸了一口烟,想象着搓麻将时,拇指伸到牌面下,摩擦猜测摸到的是什么牌,一想那情景心就发痒。
“女人也没什么好玩的,再漂亮也是一盏茶的功夫,不如今晚你就带我去打麻将吧。”
“这就对了,我家那婆娘现在想躲都躲不开,当初真应该把她还给江林那小子。走,我们先去吃了饭,把肚子填饱了才好奋战。”
金贵说的是反话,那殷翠他可是稀罕着呢,不管何时回到家,家里总有个人守候着,而且还听话,从不过问他在外面的事。他就想多赢点钱,然后看看城里谁有旧宅,盘一间下来,当做两人的小窝呢。
两人买了一些肉菜,市场里头有人专门帮加工的,只要给上几块钱的法币即可。饭钱酒钱另算,也不贵。
饭饱酒足之后,已是掌灯时分,金贵和马六剔着牙朝莫彪家走去。莫彪现在不在城里,金贵因为留恋殷翠,很少跟他回十八垌了。
莫彪不在家,金贵还去他家干嘛?那是因为莫彪的老婆赵媛媛是个十足的麻将迷,每天都要出去和富太太们一起打麻将,晚上在家,有时也要拉上家婆家公还有表妹一起打。所以去找赵媛媛,那肯定能成局。
到了莫彪家,赵媛媛已经吃饱了,拿着把蒲扇坐在院子里纳凉,莫百银和石守功坐在客厅里下象棋。
“老爷,大奶奶,吃过饭了啊,功叔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我啊,今天刚出来的。”
石守功现在已经把莫彪家当成自己的家了,每次出来就住在这里,当然不会是白住,都会给一些好处,特别是那位见钱眼开的二姨太,更是少不了小礼物。
金贵也知道石守功和莫家的关系好,也就见怪不怪了。
那赵媛媛,本来就对金贵这个老公的狐朋狗友没什么好印象,现在看他还带个陌生人来,脸一下子拉了下来。
“莫彪又不在家,你来干嘛?”
“这位是我的朋友,想找人打麻将,一时凑不够脚,想到了奶奶您,我就来问问。”
金贵脸皮厚,不怕赵媛媛的数落,而且只要知道是打麻将,她肯定喜笑颜开。
果不其然,赵媛媛的脸由阴转晴,一手撑着膝盖,挺着胖嘟嘟的身体站起来。
“打麻将啊,好啊,正好功叔也在这,一起打呗。”
以前和家里人打麻将,都是小打小闹,放不开手脚,不过瘾。现在赵媛媛把家公给撇开,拉上石守功。
莫百银不太喜欢打麻将,以前打也只是陪着凑个角,听到如此安排,也没什么意见。
石守功则是不太会打,但为了能攀上赵媛媛这座靠山,他也十分乐意打。
很快桌子摆好了,四人落定,噼里啪啦的洗起了牌。一手扶着大肚子的二姨太还给每人斟了杯茶,这才回房休息。
石守功坐在赵媛媛的上家,虽然不怎么会打牌,但是输牌却是挺会的,总是有意无意喂牌给赵媛媛。
这样赵媛媛就赢得顺风顺水了,乐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石守功输得心甘情愿,也时不时发出呵呵傻笑。
马六则是憋了一肚子的气,一手好牌听五飞,就想等个自摸的。结果石守功一个炮,让单吊的赵媛媛给胡了。下一手刚想摸张牌,那边又一声碰,只得把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
就这样,打了两个多小时,输的虽然不多,但也没有了心情,提出要散场了。
“散就散吧,明天我要回趟省城,早点睡也好。”
要是在平时,这么早就散场了,赵媛媛肯定不依不饶,不过今晚却不在乎,可能是赢了钱吧。
石守功一听,来了机会,装作惊讶的说:“你要回省城,我过两天也要去,干脆明天和你一起顺路走。”
“好啊,我最怕回家了,路途遥远,坐上一天一夜的车,吐得胆汁都快出来,这回要不是我爹生日,我也不想回去了。”
马六和金贵已经出了门,赵媛媛和石守功一起,把麻将一起装进一个小篓里。这张桌子不是用来专门打麻将的,所以得收拾一下。
“你阿爹生日,莫彪怎么不跟你回去呢?”
石守功走近赵媛媛,本来就是要搭线认识她老爹,省建设厅副厅长赵连宝的,现在恰巧是个机会。只是岳父生日,作为女婿的莫彪竟然不回去,这让他有点想不通。
“他啊,不说了,明天起床我叫你,一同去搭车。”
赵媛媛说着,摇晃那肥胖的躯体,一步一扭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前两天晚上睡觉时,莫彪在她身上办完了事,急着就要到二姨太的房间去,被她一把拖住。问二姨太肚子都那么大了,你去那里也干不了什么,为什么不留在这里过夜。
莫彪吞吞吐吐说不出个缘由,赵媛媛来了脾气,扇了他一巴掌,再次逼问,为什么每晚都是雨露均沾,怀上孩子的却是二姨太?
莫彪平时是不敢对赵媛媛怎么样的,被问了这样的问题,也有些恼火了。说人家的肚子是块地,你的肚子全是油,再好的种子种下去,也都被油水给溺死。
赵媛媛气急了,怀不上孩子竟然怪到她头上来了,可是又不知如何反驳,最后一脚把莫彪蹬下了床。
第二天莫彪便提早进十八垌,把老爷莫百银换了出来。原本说好了一起回省城给阿爹祝寿的,现在还不见人影,肯定是躲着不想去了。
没办法,爹是自己的爹,莫彪不回去,自己一个人也得回,还好明天有这个石乡长同路,也好有个照应。
从永安县到省城,需要搭船到修仁府,然后才有火车可以坐回省城,去一次要一天两夜,特别辛苦。
坐船的这一程,因为两边是敞开的,江风徐徐,特别凉快,虽然很慢,但却是最舒服的。
赵媛媛和石守功两人坐的是头等舱,人比较少。说是头等苍,其实也就是和普通旅客隔了一条围栏,他们的座位前多了张桌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