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狼山谷口,两边都是陡峭的山壁,谷口外面就是水秀村。这种地形被风水先生称之为两山夹一口,水冲钱财走。不是什么风水宝地,人家葬祖都不会葬在这个地方。
可谓是穷山恶水,但穷山恶水的地方往往会出好药材。这不,三个背着竹篓,手拿短锄的外乡人从谷口走进虎狼山。看他们的样子,多半是进山挖药材的。
不错,为首的那名正是丁铁山,另外两位和他一个排的。他们是要进去挖药材,只不过是以挖药材为幌子,侦查一下女飞贼到底有没有住在山里面。
走了不远,到了一条小溪流前。这溪流不宽,也就一米多两米,水也不深,中间放着几块石头,供人从上面踩跳。
丁铁生蹲了下来,仔细观察,那石头边缘布满青苔,而面上却十分光滑,说明最近三天还有人踩过。
又走了不远,路旁挡道的杂草被人折断,压到一旁。从那断裂的新鲜度,验证了之前的猜测。
一路上都发现许许多多这种痕迹,一直延伸到虎狼山的腹地。
虎狼山里面并没有村落,砍柴的人也都只是在外面一点的山上砍,因为外面的山上也有柴火,没有必要舍近求远进到里面来。这些进出的人,应该就是女飞贼了。
前面的山顶上,一块凸出的大岩石,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只老鹰弯钩的嘴巴。丁铁山知道那就是鹰嘴岩了,心里不免有些兴奋,难道说这么容易就被他找到了女飞贼?
“大家小心一点,那些单独的藤蔓或者木棍,千万别去触碰。”
丁铁生祖辈都是猎户,他虽说不想待在山里,跑出来当兵,但那些机关绳套之类的,还是懂得了不少。
“知道,区区几个女流,弄不出什么把戏来。”
另外一个叫做火旺的,他也是山里人,觉得所谓的女飞贼,只是被人们传得玄乎夸大了。
“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林华就比较谨慎,他和火旺是同一个村的,因为在山里生活过,就被丁铁生挑来一起踩点探路。
到了鹰嘴岩的大山下,风景突然变了。这里古树参天,林森茂盛,阳光根本无法从茂密的树叶直接照射下来,看起来有点阴森森的。
踩在厚厚的腐叶上,发出沙沙的声音,在这空寂的森林里,即使是六月天,也感觉到凉飕飕的,让人耳后根的汗毛不由得竖起来。
“啊!”
一只被惊吓到的老鸦发出哀嚎声,挥舞着翅膀飞走了。
“奶奶的贱畜。”
火旺显然也被吓到了,把手里的短锄猛的在身边锄了一下,发泄心里的怒火。
突然呼的一声,一条被削尖了毛竹飞了过来,直插火旺的肚子,贯穿到背后,把背篓都顶穿了。
只见火旺双手紧紧抓住毛竹,眼睛瞪大,一句话都发不出,没过一会,人就歪过了一边。原来是他的锄头,触发了英妹她们设置的机关。
丁铁生和林华看到这一幕,直接吓傻了,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不能小看这些女飞贼,能做出威力如此巨大的机关,绝对不是一般的人。
缓过神来的丁铁生,目光在森林里搜索,很快的就发现了端倪。
“你看那边那个也是机关,还有这个。”
顺着丁铁生手指的方向,林华也发现了不同。毕竟这些机关最初都是用来捕捉猎物的,对人并不隐藏,同样是山里人的他们,稍微仔细一点,就能发现。
“女飞贼肯定就在这附近了,我们把这些机关统统找出来,做上记号。”
丁铁生小心翼翼的迈开步子,来到火旺身边,把手指放在鼻子下探了探鼻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那嘴角也缓缓流出鲜血。
火旺死了,死得莫名其妙,也死得不瞑目。
“该死的女贼,我一定要亲自来剿你们,为我兄弟报仇。”
林华握紧拳头,悲愤不已。
在寻找机关暗器时,丁铁生发现了一个规律,就是这些机关都布在看似必经之路的道上,而这些地方又几乎没有人走过,树叶都不被踩翻一张。
不难理解,如果女飞贼住在这附近,她们也是要进进出出的,所以不可能布在她们走的路上。
看似必经之路的地方不是女飞贼走的,那不是必经之路的地方,就有可能是她们平时所走的路。
果然,在边缘一点的,地面凹凸不平的地方。丁铁生发现这里的腐叶有一条凹槽,显然是被多人来回踩过的,这条凹槽弯弯曲曲,不是一条寻常路。
沿着这条路兜兜转转绕出了这片森林,就已经到了鹰嘴岩下。丁铁生还大胆的判断没有人住在鹰嘴岩里,因为脚下不太明显的路开岔了。通向鹰嘴岩这边的,有的草籽都已经发出芽。而通向另一边的,脚印还依稀可见。
“女飞贼应该就在前面不远了,我们小心行事。”
丁铁生压低声音,猫着腰走向岔道的另一边。
转了四五道弯,突然眼前一片开阔,几座山间的一块缓坡处,一排竹子围起来的茅草房出现在眼前。
虽然还是隔得比较远,但已经能隐隐约约听到说话声,那是茅草房旁边被开拓出来的一块菜地上,种菜的几个女人发出的声音。
“走,我们快回去。”
观察了一阵子的丁铁生,示意林华往回走。他们的任务是寻找女飞贼,既然已经找到了,那就赶紧离开,以免打草惊蛇。
那种菜的几人,分别是英妹、阿珍和月姑。钱财可以到永安县里抢,酒肉什么可以用抢来的钱买,但是青菜就没有必要了,所以她们在这里开垦了一块菜地。
“老大,我们菜都可以养,你说可不可以搞一批小男人回来,养大了我们每人分一个啊?”
月姑一边给菜秧回土,一边望着不远处正在晾晒衣服的香儿和冬子。
冬子的年龄最小,大家有事没事总爱拿他来调侃,又因冬子爱跟香儿一起玩,所以笑他是香儿的童养婿。
童养婿这个词是月姑发明的,来源于她自己。她小时候就是别人家的童养媳,后来夫家出了大祸,她也被卖给了别人,几经转手,最后到了舞凤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