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涛早早就吃饱了饭,躺在客厅的摇椅上,一上一下猛烈的摇动着。晚饭时看到向慧敏吃完了个鸡腿,竟然吮手指头,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以前吃鸡腿,虽然也用手帮忙抓住,但是吃完了把手在旁边的毛巾上擦一擦,也就过去了。现在竟然吮手指头,而且看起来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忍不住骂了一句,这么想男人出去找啊,在这里装给谁看?
谁知那婆娘竟然摔碗而出,他气得把桌子上的饭菜通通拨倒在地。刚刚下人才收拾好,不过他也已经没有了胃口,气呼呼的躺在这摇椅上,想要把这摇椅摇散架。
“老爷,外面有个自称是十八垌乡乡长的人求见。”
守门的站在门外传达,不敢进屋,这段时间刘文涛的脾气喜怒无常,搞不好还会挨骂。
刘文涛愣了一下,这个石乡长,之前在保安团时有过一面之缘,并无其他交集,他来干嘛?
自己变成太监之后,很多好友都不愿来往,来往的诸如曹良根和张警长之辈,也都是冲着他老婆来的。这个石乡长,该也不会是这种无耻之徒吧?
“带他进来。”
想到这,刘文涛从摇椅上蹦了起来,他倒要看看这小小的石乡长有何能耐。
“文涛兄,好久不见。”石守功走进来,礼貌性的问候了声,看见偌大的客厅,只有刘文涛孤孤单单一个人,便又问:“太太不在家吗?”
果然是不怀好意的,刘文涛强压住心里的怒火,咬着牙从嘴里摒出几个字,“你是来找我还是找我太太的?”
石守功这才意识到刚才的那句问候,刺痛了刘文涛脆弱敏感的心。不过他并不打算道歉,而是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来。
“文涛兄,你今天如此的敏感,想必都是那女飞贼造成的吧?”
“你想要干什么?”
说到女飞贼,刘文涛眼里冒出怒火,恨不得把人抓住吃心喝血。
看出了刘文涛的愤怒,石守功依然不急不躁。
“不干什么,就是想要你去剿匪。”
这是刘文涛做梦都想做的事,那玩意都已经被割了,他也就无所顾忌,不害怕什么女飞贼了。只是他的警察队伍实力太弱,而马粪箕自从在水秀村退兵后,再也没提过这事。
“我打不过他们。”
“你们警察打不过,但是仇连长打得过啊。”
石守功不失时机的把仇士海给点了出来。
刘文涛开始还以为石守功有什么妙计,一听说是仇士海,气馁了一半。
“仇连长是国军,不是保安团,他会帮你去打几个小毛贼?”
“哎!你此言差矣,什么国军保安团的,不都是党国的队伍吗?只要按照我的计策行事,他仇连长想不打也得打。”
石守功信心满满,仇士海的队伍虽然是国军队伍,不管剿匪这种小事,但是只要事情够大,那就必须得管。
“什么计策?”
刘文涛半信半疑,上次也是这个石守功献了个什么计。然后就派人到水秀村口去蹲守,结果十天半个月下来,女飞贼没守到,却害了自己子孙根被割。
石守功单手做了个喇叭状,示意刘文涛把头靠过来。
交头接耳中,刘文涛默默的点着头。看那样子,应该是石守功的计策得到了他的认可。
第二天,李县长刚到县府上班,还没来得及和老费喝杯茶,乌泱泱的就挤进来一群人。
“县长大人,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我才娶老婆不到一年,就被那万恶的女飞贼割了,我家的香火就要断在我的手里了。”
“李县长,我被割了之后,体力一天不如一天,吃一碗饭都要休息两三次,这往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青天大老爷呀,我从没招谁惹谁,那女飞贼不但把我割了,还把我婆娘也拐跑了。”
“……”
来人都是永安县那些被女飞贼阉割的男人,有高田村的刁老包,有城南的罗掌柜,还有南码头庄的龅牙丙…
黑压压的一片,竟有三十几人之多,把小小的办公室挤得水泄不通,有的人还跪到走廊之外。
“你们有什么诉求,可以站起来一个一个的和我说,我能解决的,一定帮大家解决。”
这应该是李县长上任以来最热闹的一次,搞得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把最前面的几个人搀扶起来。
“清除匪患,还永安县一个太平。”
“缉拿女飞贼,为我等报仇。”
“对,还我婆娘。”
“……”
众阉客们义愤填膺,扯着有些变调声音叫嚷着,乱作一团。
这时,刘文涛从外面挤了进来,喘着大气说:“李县长,我拦不住,他们原本是到警察局的,我无能为力,他们就来你这里了。”
“你无能为力,我一文人就更加无能为力了。”
平时没事说没事,一旦有事了却无法解决,李县长也是头痛不已。
“你是一县之长,可以要求本县驻扎的国军,让他们帮忙出面剿匪啊。”
刘文涛凑上前来,这句话是石守功昨晚教他说的。当时他还问,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仇连长,而要通过李县长这一层关系。石守功说李县长和仇士海的关系好,只要李县长出面,那剿匪的事就成功一半了。
李县长仰着头,思索了几秒钟,然后大手一挥。“好,那我就去找仇连长出兵,为民除暴安良。”
“我们一起陪着你去。”
“走,去见仇连长。”
“一定要捉住那女飞贼。”
阉客们拥着李县长出了县府,浩浩荡荡的奔赴旧保安大院。
这场景把一些上了年纪的人看呆了,以为又恢复了帝制,太监出来游行了。
现在太阳才刚升起不久,士兵们早训完毕,各自忙着洗衣服,或者是上街采买一些日常用品。
仇士海和金凤并肩走在围墙边的小道上,闲聊着一些琐事。
“你到连队也已经有五六天了,一切还习惯吧?”
“白天倒还好,就是晚上有点想念家人。”
“刚开始都这样,久了就习惯了。”
“今晚我想去看一下我哥,他就在县城里租房,猴儿知道在那。”
“金贵啊,今晚我们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