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太,刘太太,你们好,我是仇连长的勤务兵,叫做猴儿,来给县长送点资料。”
猴儿挺直着腰板自我介绍,记得上一次来,他还不敢站出来说话。现在不同了,现在他是勤务兵,而且是好哥们仇连长的勤务兵。
李太太上下打量了一下猴儿,这几天确实听先生说起仇连长,但是这个兵穿的却是瑶服,让她些疑惑。
“太太,我们见过面,上次我来送香菇,后来在市场头你还给了我包子。”
“原来是你呀,现在当兵了。”
李太太记起来了,站起身去倒了一杯水。接着又说:“县长不在家,他在县府上班呢。”
“这…县府在哪里?”
知道县长的府邸,但却不知道县府在哪里。猴儿挠了挠头,面露难色。县城来过了好多次,各条大街小巷也走了不少遍,还真没听说过哪里是县府。
“你不知道该往哪走啊?这资料重不重要?不重要的话放在这里,等他回来了我再转交给他。”
“好啊,那我交给你,我就先走了。”
猴儿把资料放到李太太面前的桌子上,转身就要走。
听了猴儿刚才的介绍,向慧敏也记来了,当时猴儿也给她送过香菇,怪不得觉得有些眼熟。
“李太太,我也该回去了。”向慧敏起身向李太太辞别,立刻又转身了叫住猴儿,“猴子,帮我拿一盆花。”
“我不叫猴子,叫猴儿。”
猴儿收住了已经迈开的脚步,回过头来看向慧敏。虽然向慧敏的话有点强迫性,让人听着有些不舒服,但是他不在乎。第一次看见这女人时,就觉得有一种魅力。这魅力不是说漂亮使人多看几眼,而是看了一眼之后时不时会在内心想起,也许这就是眼缘吧。
“咯咯咯…猴子和猴儿,那还不都一样吗?就那盆兰花,可香了,李太太送我的,帮我提一下。”
向慧敏笑得胸前乱颠,左手捏着一张手帕向上抬起,想要遮住因为大笑而露出的牙齿,右手则指着窗台上的一盆兰花。
刚才和李太太聊天时,聊到了兰花,李太太说这盆正在开花的建兰送给她。
“当然不同了,少妇和少女,都是女人,但能一样吗?”
猴儿说完,发现这比喻有点不妥,立刻低下头,上前去拿那盆开着鹅黄色花朵的建兰。
手触碰花盆晃动了一下,香味就更加的浓了,想必刚才进门时闻到的味道,就是这盆兰花散发出来的。
对于兰花,猴儿还是略懂一二,这一带盛产的寒兰和建兰。寒兰香味略淡,但是属于挥发型的,温度越高花就越香,不需要有风,香味就能散发出很远。而建兰就不同了,风吹到哪里,香味就跟着到哪里,让人有一种花香袭人的感觉。
出了桃园府邸,猴儿走在前头,向慧敏跟在后面。看着猴儿瘦小且稚嫩身子,又想起刚才的话。那话看似无意而出,但她却听出一些端倪。
向慧敏现在很烦恼,刘文涛被割伤后的一段时间,总爱在她身上折腾,想要证明自己还是有用的。可是无论怎么折腾,没用了就是没用了。
以前吧,刘文涛出去沾花惹草,一两个月不碰她一回。那倒也没有什么事,落了个清静。现在碰了,每次都弄得她火急火燎,浑身难受,但最后都得不到解决,几个月下来,把她憋得快要疯掉了。
再后来,刘文涛也彻底相信自己没用,放弃了。但却变得异常的敏感,只要睡觉把腿夹紧一点,稍微扭动一下,就会骂她骚,说她想男人了。平时稍微摸一下黄瓜或茄子什么的,就会说她耐不住寂寞,不守妇道。
最后两人干脆分床睡了,向慧敏的性格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以前专爱美食的她,只要刘文涛回到家,总是变着法子做出各种各样的好菜。现在熬锅都懒得,全部交给了下人去做。自己时不时就爱往外跑,不想待在这个家里,今天就是因为早上遭到刘文涛的一个白眼,所以出来找李太太拉家常。
“你不是说当兵的吗?怎么还穿着你们的瑶服啊?不会是那个什么瑶民猎枪队吧?”
“不是猎枪队,是正儿八经的军人,只是我是第一天当兵,他们还没有发我服装。”
猴儿回过头来,冲着向慧敏笑了笑。
向慧敏很敏感,从猴儿看她的眼神,大胆的猜测,这小子已经不是个雏。因为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的男儿,即使是在大胆,看女人的第一眼几乎都是脸。而猴儿的目光,很明显是落在她胸上。
“你在老家有婆娘了?”
“哪里,我才多大啊,就算我想找,阿爹也还没给我准备房间呢。”
猴儿这时是看向慧敏的脸了,目光第一眼落在人家胸上,那是这一阶段男人习惯性的动作。但一直盯着人家的胸,那就是色狼了。显然,猴儿不是色狼。
“早些年,十三四岁,身上还臭青的就讨老婆的大有人在。你也不是很小了,是不是在家和小姑娘偷上了?”
向慧敏不是那种欲求不满,骚里骚气的女人。但是却说出了这种话,说出时都不敢相信会出自她的嘴。可是却真真实实的对猴儿说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而且并不觉得有什么羞涩。
反倒是猴儿有些害羞了,想起了他和二姨太之前的事。偷小姑娘是没偷过,被老姑娘偷,那是确确实实的事,真让人难以启齿。
“哎哟,刘太太啊,这么巧,在这里遇到了你。”
说话的是一位头戴平沿黑帽,满脸油腻,上嘴唇留着浓密胡子的男子,他是永安县监狱的监狱长曹良根。
曹良根垂涎向慧敏已经多时,以前就借着有事要向刘文涛汇报,经常到刘文涛家里来。明眼人都知道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汇报工作去警察局,来家里干嘛?只是每次都带点礼物去,刘文涛以为他是要搞好关系,加之向慧敏对他爱理不理,也就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