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天是我生日,我娘说请你来家里吃饭,那你就来吧。”回到了城里,在一处岔路口,黄元梅跳下了车,抛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女人真是怪,明明是自己想叫我去吃饭,还说是唐婶。看着那一步一颠的背影,罗耀祖忍不住笑了。
“先生,你要去哪里啊?”
“哦,岗南里文湖大街宽塘巷。”
在黄包车夫的催促声中,罗耀祖回过神来。闻着肩膀上黄元梅留下的余香,心情十分愉悦。
“捎我一程。”一个青衣小帽的男子,不知从哪里蹦了出来,跳上了黄包车,坐在黄元梅刚才的位子上。
“你小子,不看店跑出来溜达。”罗耀祖打了一拳身边的木德,笑骂着。
“店有什么好看的,来的都是一些婆婆妈妈,哪里比得上你的黄小姐,屁股那么大,捏一下都得出水。”木德哪里见过那么漂亮的女子,刚才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现在黄元梅早已不见踪影,目光还舍不得从那方向移开。
“快说找我有什么事?”罗耀祖知道和木德肯定不是单纯的偶遇。
木德把目光收回,贴近罗耀祖的耳朵,小声的说道:“老大他们都去回头寺了,把我留下来等你,让你也去一趟。”
回头寺?发生了什么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罗耀祖不再问下去,而是吩咐黄包车夫,“不去宽塘巷了,去白马村。”
忐忑不安的到了白马村,又步行到了假营村回头寺,看到了夏莲和章立仁也在,就更加糊涂了,难道又要搞什么大的行动?
“罗兄弟,你来迟了,我们粮都已经还完了。”看到罗耀祖前来,章立仁调侃道。
“什么粮啊?”罗耀祖还是不太明白,追问着。
“就是上次借你们的粮啊,今天一并还清。”夏莲满面春风,歪着头解释。
原来是上次借粮的事,想不到这些共党还挺讲信用的,这么快就还回来了。只是借粮的时候是九干狸,现在还粮了,只剩一堆黄土了。
罗耀祖打了个拱手,“我替老大感谢你们了,老四,走,我们告诉老大去。”
“别去了,师太在那里,她不想有人打扰。”提起了老大,老四也有一些黯然伤神。
“没事的,我和她说得上话,正好也有点事要和她说,我俩一起去。”夏莲对罗耀祖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寺庙前的矮坡上,芳草萋萋。一阵风吹来,把草头压下,露出了老尼的大半个身子。她坐在九干狸的坟前,独自沉思。
这才几个月,坟头的草已经半人高,看不见那一堆新土。罗耀祖没有说话,默默的走上前,拔那杂草。
“人既然已经死去,灵魂就应该化作尘土,尘土本就该与芳草作伴,不必让他们分离。”老尼微微抬起眼皮,声音轻柔的说着。
罗耀祖觉得老尼的话有道理,便停下了手里的活,蹲在坟前,把墓碑前的草向两边压了压。
夏莲把一炷香点燃递给罗耀祖,然后到老尼旁边,并排坐了下来,望着远方说:“ 师太,打扰了,今天我们把欠言老大的粮食还了回来,还多放了二十包,您帮看一下这附近有哪家口粮接不上的,救济一点。”
老尼轻轻愣了一下,睁开眼睛,“姑娘,布施行善,无量功德,还望放下屠刀,归我佛门。”
“佛说众生平等,但你看这世道有所谓的平等吗?既然佛都不能让众生平等,那只有靠我们自己拿起武器,推翻这万恶的旧世界,才能换来人人平等。”夏莲每次和老尼对话,都像是在进行一场辩论。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老尼站起身来,走回寺庙。她每次言语都不多,点到为止。这姑娘是一位难得的聪明人,或许有着更高的境界,不需要她的劝慰。
插完香的罗耀祖,蹲到了夏莲的面前,调侃道:“你们共党是不是见一个人就推销一下你们的理论啊,怪不得会被当局追捕。”
“好的理论为什么不宣传呢?”夏莲反问道。
共党的这些理论,听起来确实振奋人心,罗耀祖也没有什么理由反驳,想起了黄元梅的话,便说道:“国府和国军才是这个国家的主要力量,你们为什么要反呢?”
“你错了,我们从来都不想造反,还配合当局做了许多工作,只是当局不允许我的存在,采取了残暴的镇压,逼得我们不能不反。”夏莲紧紧的盯着罗耀祖的眼睛,一副想要把心里的意念传导过去的样子。
“都说一山不容二虎,他们都已经得到了天下,怎么还能容得下你们在旁边指手画脚。”罗耀祖被盯的有些不自然,把头低了下去,手胡乱的抠着面前的泥土。
“我们不是老虎,我们是在推行一些反剥削,反压榨的政策,比如土地革命,让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劳者有其业,这都是利国利民的,怎么能说是指手画脚呢?”难得罗耀祖提出反驳,夏莲认真的回应起来。
共党所做的事确实都是深得民心的,就拿这次来说,看着到处青黄不接,章立仁他们就把大部分的金条拿出来,购买了粮食,分散着发给了马上就要挨饿的人们。要是换做了国党,这种事想都不用想。
也不知道是听着夏莲的话有所悟,还是怎么了,罗耀祖从兜里摸出分得的那根金条,扔了过去,说道:“把我的这份也给你们拿去救济穷人吧。”
这本来是一件好事,可一阵大风吹来,把夏莲的裙子吹翻了起来。
夏莲原本是交叉盘腿坐下,用手压住裙摆的,现在整个裙子翻了起来,里面就一览无余了。更加尴尬的是,那根金条不偏不倚,刚好打在了私密部位上,虽说是隔着一条白色的内裤,却足以让这个世界瞬间安静下来。
说实话的,罗耀祖和花姐一起那么多次了,还和黄元梅有过亲密的接触,但是这样子看一个美女,而且是这么近距离的,还是第一次,目光根本舍不得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