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莲赶回了师范学院,她目前的身份还是学生,不能离开太久。罗耀祖则是和老四一起,把残余的弟兄带回了枫林垇。
在枫林垇,大家都同住在一个洞府里,但是却分成了两伙人。
以罗耀祖和老四几个一伙的,白天睡觉,睡到下午就起来杀鸡斩鸭,或者切腊肉炖火腿。开始几天还沉浸在老大离去的痛苦中,到了后面吃饱饭就开始彻夜的赌钱,热闹非凡。
而章立仁和农克诚一伙的,则是早早起来,外出挖山薯或者套野鸡,那些伤员也都走到洞外看书学习,过着清苦的日子。
一晃半个多月过去了,有一天,罗耀祖和老四闲着无事,走到外面,看见章立仁捧着一本《新青年》,斜靠在枫树根上,看得津津有味。
“老章,明天我们准备去打麻雀,你要不要也跟着一起去见识见识?”这些天以来,虽然不同在一桌吃饭,但是大家也混得很熟了,老四也管章立仁叫老章。
章立仁懂得所谓的打麻雀,就是去抢劫村寨。他无力阻止这帮人,但也不想看他们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问道:“不去,你们准备去那个村?”
“回龙村,那里的人养的鸡又大又肥,是时候去拿回来了。”吃吃喝喝这么久,鸡笼里的鸡鸭又所剩无几了。
“江湖上都讲究道义两个字,正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据我所知,回龙村周围都是石头山,土地少又贫瘠,种不出什么作物来,也就靠养些鸡鸭,生蛋了拿到城里去卖,如果去抢了,那是断了他们的活路,不是道义之人所为啊。”章立仁试探着和两人讲讲道理。
不去就不去呗,讲什么不是道义之人所为。老四有些生气,但又不好发作出来。
罗耀祖和夏莲交谈过多次,习惯了这种说教,嘴角微扬,笑问:“我们就是一土群匪,土匪本来就是打家劫舍,拦路抢劫,既然都已经注定是这样的。又何来不是道义所为?”
章立仁合上了书籍,坐直起身,略带微笑的说:“土匪也有好坏之分,杀富济贫,惩恶扬善为好,欺男霸女,烧杀抢掠为坏,你们嘛,不好不坏,属于中等吧。”
“我们倒想做个好土匪,去把那些财主家洗劫一空,然后分给穷人,可是就几杆破枪,实力不允许啊。”罗耀祖说着上前一步,把章立仁手里的《新青年》抢了过来,躺到了他刚才躺的枫树根上。
这时候,农克诚也走来了,他接过罗耀祖的话,“没有枪,那我们就去寻找枪,我们本来就是被压榨剥削的穷人,什么东西没有,我们就去寻找什么,但不是在和我们一样穷苦的无产阶级身上寻找。”
罗耀祖知道农克诚的意思,不屑一笑,“说的轻巧,还是那句话,我们没有那个实力,斗不过那些当官的大老爷。”
农克诚笑意盈盈,“老弟,有一人你斗得过。”
“谁?”罗耀祖和老四异口同声,都来了精神。
“叶忠。”农克诚嘴里摒出了两个字。
叶忠现在是继承了黄春富的家业,那些家丁自然也跟着他,手上可是有不少的军火,之前他们就想去攻打过,只是由于种种原因没能成行。现在被农克诚提起,罗耀祖又有些蠢蠢欲动了。
看罗耀祖在思索,农克诚又补了一句,“你们现在还有十二位弟兄,加上我们的人,攻打叶忠,那是绰绰有余了。”
听了许久的老四,已经按耐不住心里的兴奋,凑上前来,说道:“那抢得的枪支如何分配?”
“按人头分配,你们人多,分大头,我们人少,自然分小头。还有,目标不能单单局限于枪支,还要钱粮啊。”这些土匪,不是一般的人,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转变过来的,所以农克诚也不着急,先给他们一些利益。
“好,就这么干了。”老四猛的甩了一下手,意气风发。
想要攻打叶忠,可不是说干就能干的事,得有个万全之策,否则搞不到军火,还有可能损兵折将,罗耀祖先偷偷的潜回城里,伺机行事。
修仁城里,罗耀祖的家已经不在宽塘巷,是在布潭码头唐翠芬的住处,这里有黄元梅,怎么还舍得回那冷冷清清的家啊。
来到布潭码头行政处,唐翠芬正在查看账本,这里进进出出大船小船,所交的停靠费,每个月就能记满厚厚一本。
还有这里大大小小的商铺,也是归她所管,忙得不亦乐乎,看到失踪了十多天的罗耀祖,埋怨道:“你去哪里了啊,也不说一声?”
“我那天去出租屋收拾东西,碰到了一位老乡,说我老家出了点事,要我赶快回去,所以没来得及打招呼。”罗耀祖早就编好了谎言,乱说一通,反正又没人知道他家是哪的。
“唉呀,真是的,元梅都生气了,这些天我看到她又和欧阳公子来往了,你快去买点礼物,回去好好的哄一哄。”那天黄元梅回到家,看到旁边的屋子被收拾干净,问了唐翠芬,唐翠芬说是罗耀祖要搬进来住,她确实高兴了一阵,可是这么多天来,别说搬进来住,人影都不见,所以难免有些生气。
“我知道,礼物早就准备好了,就是一个人不敢回去,所以来等你忙完了一起走。”罗耀祖说的是真话,黄元梅阴晴不定的,不好惹。
唐翠芬嗤笑出来,“你真是聪明,知道搬出丈母娘来了。”
这也太幸福了,唐翠芬已经把他认做女婿,罗耀祖乐得屁颠屁颠的,“有什么活要我帮干的吗?”
“没有什么,对账你又不懂,先坐到那边喝茶吧,我一会就忙完了。”真是应了那句话,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这唐婶对自己这么好,该如何报答好呢?之前是为了让他帮夺财产,才答应把女儿许配给他的,现在财产还没有弄到,女婿就已经叫上了。得赶紧想想办法,帮忙夺回财产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