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下午的时候,夏莲和欧阳萧汉闲聊,听到了说警察局和城防部联合兵力,要去围剿白马村,那里是土匪的一个窝点,便立刻找了个借口离开,找罗耀祖来了。
她还不知道他们的同志是否也在白马村,如果在的话,那就麻烦了。
刚到村口,远远的就听到密集的枪响,以及一片吼叫,那叫声应该是国军的人,完了,九干狸他们应该凶多吉少了。
确实,此时的九干狸他们快要招架不住了,敌人火力十分凶猛,子弹嗖嗖嗖的从窗户密集射进来,他们只能猫在窗沿下,把枪伸出窗户,盲目的射击。
刚才他们想从后门逃跑,没想到后门也被堵上了,最先冲出去的两名兄弟已经倒下,只得赶紧把门顶住。
现在是老四和几个弟兄负责后门,九干狸和几人守住前窗,敌人是他们的五六倍,装备又好,他们只有四条中正式步枪,以及几十杆猎枪,还有就是夏莲送的驳壳枪了。
从数量上来说,双方的枪支不相上下,只是他们的猎枪,开一枪就要用几分钟去填充火药,即使是每个人掌管了三条枪,那也敌不过对方。
国军方面为首的是薛连长,这次他作为总指挥,牛树礼和几个警察局的弟兄反过来当了辅助,为了报上次在枫林垇的仇,刚才来到时并不急于进攻,而是观察了地形,并把土匪包围起来,才开的第一枪。
“老薛,打了这么久,他们也不出来,要不我们放一把火,把他们烧死在里面吧。”这一仗必须打赢,所以牛树礼有些着急,从后门绕到前面来,对薛连长说。
“他们没有多少子弹了,把他们围死,抓活的。”薛连长虽然是个废柴,但毕竟也是参加过几次战斗的人,在这绝对优势的情况下,火攻是下下策,用了丢面子。
抓活的,牛树礼仿佛看到了局长的宝座正在向他招手,想了想,立正行了个军礼,“听从长官的…”
话还没说完,嗖的一声,一颗子弹擦着头顶飞过,他那黑色白边的帽子被打飞了,吓得赶紧蹲下来。
“保住命啊,老兄,命都保不住,打赢了又怎样?”这是薛连长多年以来的战斗法则,不管取得多大的优势,绝对不会像那些小兵一样冲在前头。
突然,身边的一个小兵中弹倒下了,中弹的位置是后心,这趴在围墙上,要中弹也是头部,怎么会被打到后心呢?不好,土匪的援兵来了,薛连长骂了一声,连忙翻滚到一旁。
其他人也发现背后受敌了,立刻调转枪头,寻找目标。此刻天已经暗下来了,根本看不清来人。
薛连长滚到一处小土坡处,仔细听那稀稀拉拉的枪声,知道人数不会超过三个人,又叫:“老牛,他们人不多,你领几个人前去迎战,我继续守在这里。”
“好勒,大家跟我走。”牛树礼捡起帽子,也迅速闪到一旁,带着他的人去寻找罗耀祖和夏莲。
屋子里的老四,正接过一把弟兄们填好火药的猎枪,准备抽个空档从裂开的门缝打出去,但是却没听到了外面的枪声,壮着胆把门打开了,发现外面的敌人一个都不见了。
原来是之前堵住后门的段老八,听到牛树礼的呼喊,以为是叫他们,便招呼其他人走了。
这可给弟兄们留出了一线生机,老四立刻招呼道:“老大,快撤退,后面没有人了。”
这突然的没有人,让九干狸有所怀疑,但是一直躲在屋子里,弹尽粮绝肯定是死路一条,所以叫道:“大家小心点,注意有埋伏。”
这些土匪都是第一次经历这么大的场面,听说能跑出去,早就顾不了那么多了,蜂拥涌向后门。
多疑的九干狸,等到弟兄们都出去一会了,发现没事,这才跑出去。正是这多疑,注定了他命不久矣。
薛连长听到屋子里没有了枪声,叫人冲进院子里,发现已经没有了人。才知道是牛树礼干了好事,把人给放跑了,骂道:“给我追,能打死一个是一个。”
罗耀祖和夏莲,遵循的绝不恋战的办法,打了几枪就跑了,他知道九干狸他们如果能逃走的话,肯定是从后门逃走,于是带着夏莲,从小路绕到后面去。
走了没多久,看到前面有几人慌乱逃窜,辨认出了是老四,连忙喊道:“四哥,是我。”
“军师,是你啊,这次惨了,我们死了几位弟兄。”听出了是罗耀祖的声音,老四急忙和弟兄们靠了过来。
夏莲催促道:“别聊了,敌人追上来了,留下两个枪法准的断后。”
“咦!老大呢?”罗耀祖瞄了一圈,没有看见九干狸。
“坏了,老大没有跟上来。”老四,骂了一声,扛着枪又返了回去。
本来已经准备带着这帮乌合之众撤退的夏莲,听到了九干狸没有赶上,便也跟着一起返了回去。
前面枪声伴随着吼叫声,“快追,这里有个落单的,他跑不了了,开枪啊。”
有一个人东躲西藏,且战且退,正是九干狸,他已经被粘上了,而且子弹也打没了,想要快速逃跑已经是不可能,心想风光了几十年,看来今晚要死在这荒郊野岭了。
“老大,我来了。”冲在最前头的罗耀祖,看见九干狸躲在一棵树后面出不来。立刻举枪连续扣动两次扳机,两位国军应声倒下。
“兄弟,你终于来…。”九干狸乐了,闪出了树后,朝罗耀祖奔跑过去。突然,背后一阵滚烫,一棵子弹射进了胸膛。
这时,老四和夏莲他们也赶到了,一阵枪声把敌人压退了。
老四把九干狸扶了起来,“老大你没事吧?”
“没事,死不了。”九干狸摸了一下胸膛,湿湿的,热热的,虽然是夜晚,看不清楚颜色,但是他知道那是鲜血。因为距离太近,这颗子弹从他后背射入,又从前胸穿过。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九干狸架走,而薛连长以为是援兵到了,也不再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