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彪的房子被烧了,金贵进城就没有地方住了,所以也自己租了个小间。今天刚和莫彪在一朋友处,吃了狗肉回来。身体燥热得很呢,就遇上了这个女人。
凭感觉知道这女人遇上了难处,便过去搭讪,哪想三言两语就搭上了。
金贵租住的地方也在城西,和锣鼓巷就隔着两条街,离莫彪很近。是一个单间的小平房,十分的简陋。
殷翠一进房间,就感觉有点不对劲,问道:“不是说带我去找刘局长吗?怎么来这里来了?”
“刘局长是有头有脸的人,怎么会见你这个邋遢样,洗个澡明天我再带你去。”这一路上,金贵就已经想好了怎么哄骗。
早上下山时,确实是故意弄了些锅底灰,把自己搞得邋邋遢遢的。殷翠看了看整个房间,又问:“洗澡,你这在哪里洗澡啊。”
“我这里条件有限,平时洗澡就到隔壁孙老汉那打一桶水回来,就在房间里洗。你在这等着,我给你打水去。”金贵说着就提桶出去了,孙老汉住对门,他家是酿酒的,几乎时刻都有着热水。
在舞凤楼待的时间虽然不算长,但是什么样的男人不见过。金贵那点小心思,怎么能逃得过殷翠的眼睛?只不过她已经不在乎了,舞凤楼都待过了,还怕这小男人不成。
所以在金贵打水回来时,她也没有要求回避,褪了衣服,自顾自的在墙角洗起来。
这地面是铺了火砖的,不积水。
第二天,殷翠也不再提刘局长,本来就只是想找个住处,金贵不赶她走那就行了。再说了,刘局长是有家室的人,收不收留她都不一定呢。还有就是,金贵年轻,比刘局长强多了。
金贵呢,白捡了个暖床的,当然不会往外赶。就这样,各取所需,临时拼凑了对野鸳鸯。
“会不会玩牌九,带你去玩玩怎么样?”有了野老婆,自然要带出去呀,否则回来了不见咋办。
“在家也无聊,跟你去玩玩吧。”两三天来,殷翠已经对金贵有些依赖了。虽然她比金贵整整大十岁,但是却表现得像个小女人似的。
金贵经常去一个叫做破算盘的人家里玩,破算盘姓盘,是个赌鬼,做事爱算计,便得了个破算盘的外号。
同时破算盘家还是个赌窝,家里三不五时的聚着一些赌徒,人多时摇骰子,人少了就打牌九。反正不管人多人少,有人玩就要抽水。他老婆还管饭,当然饭是要钱的,而且比外面的贵上三四倍。不过这些耍钱的人,不会在乎这点小钱。
来到破算盘家时,破算盘夫妻和一个叫做马六的人在烤火,“今天不成局啊?”
看到的是金贵,破算盘打了个哈欠,“你去哪里搞了这么个婆娘啊?这么久不来,还不知道吧,兄弟们的钱都被一个修仁佬给赢完了,哪里还有人来玩。”
“都说了不要和外地人耍,大多数都是动手脚的。”金桂拉着殷翠进来,也坐到了火盆边。
这马六金贵认识,汉南庄人,有些钱了就爱往城里跑,花光钱了才又回家。金贵拍了拍他的膝盖,问道:“怎么不和懒阿大一起来啊?”
“他啊,几个月前在土地庙里被人打死了。也是和外地人耍,赢了他们的钱,可能被跟踪打死把钱拿回了。”马六和懒阿大是好友,经常一起结伴进城耍。
进城无非是逛逛窑子,耍耍钱,今天没成局,马六心里痒痒的,说道:“嫂子凑一脚,炒个骨牌呗!”
破算盘的老婆姓庞,立春所生,所以名字就叫庞立春,不过大伙喜欢背地叫她胖春。
“玩呗,把桌子推过来。”这胖春在毒窝里泡久了,什么骨牌掷骰子,啥都会。平时破算盘要出去撒个尿啥的,她也会坐下来顶替一会儿。现在看到他们三缺一,也就答应了。
几人起身,把那四方桌子抬过来,架到了火盆上,就摆开了阵势。既可以玩牌又可以烤火,一举两得。
殷翠呢,搂着金贵的一条手臂,挨坐在旁边。时不时的问一下,这张是什么牌,那张又是什么牌?两人倒也你侬我侬。
都说情场得意,赌场就失意。可是今天,金贵却像是有仙人指路般,一杀三。
换了位置,改了方向,还是守不住口袋里的票子,这可把马六和破算盘夫妇,气得咬牙切齿。
临近傍晚时分,马六已经输得口袋都快空了。正想说不玩了,留点钱吃个晚饭,明天好回汉南庄。这时,进来了一个人,一进门就和殷翠互相对视,愣在了那儿。
永安城虽然大,但总有冤家路窄的事发生。来人正是殷翠的老公江林,他打死也不敢相信,老婆竟然搂着一个小年轻在这里。
殷翠虽然是被他卖到了舞凤楼,但是和老鸨签的却是租赁契约,也就是他在舞凤楼租了一间房子,老婆在房子里帮老鸨工作,老鸨一次性给了他五十个大洋。
为什么要签这样的契约?因为买卖妇女是重罪,签了这样的契约就不是买卖了,警察部门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了。
这殷翠,真正接客还不不到两个月,老鸨的本钱都还没赚回来,心有不甘,整天跑到他那去要退钱,搞到他心烦死了。
他本来很少到破算盘的场子来耍钱的,为了躲避那老鸨,今天舍近求远,没想到却遇到了旧老婆。
“你怎么会在这里的,他是谁?”
“你都把我卖了,还管他是谁干嘛?”
这几天下来,殷翠俨然已经把金贵当成小老公了,对江林也就没有好脸色。
江林虽然是穷酸落魄,但也是忍受不了殷翠这语气啊。上前一把扭住金贵,叫道:“好啊,原来舞凤楼不是女飞贼劫的,是你,跟我见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