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黑,加上脸上脏兮兮的,分不出是不是杨桂花,那惊恐的眼神倒是有些相似。陈锦龙正想扯出布团一问究竟,枪声又响起,他连忙命令。
“把人扛上,马上回十八垌。”
本来就不知道交火的双方是谁,加上此次出来的目的是救人,现在人救到了。就不要管其他的事了,那些手下手忙脚乱的把女人扛起来,快速的跑出城,直奔大瑶山。
再说一下石守功,半信半疑的回到县城,直冲杨奎丁的府邸,只见杨奎丁府邸一片狼藉,几个士兵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早就没有了气息。
整个大院子里静悄悄的,不见杨奎丁和杨桂花的身影,更加没有玉琴的踪影。石守功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命令马粪箕带人全面搜索。
最终在向慧敏以前养花用来发酵鸡粪的一个破缸旁,发现了只露出屁股,浑身发抖的杨奎丁,把他拉出来了。只见他拿着手枪,却面如土色。
杨奎丁哪里经过这种这种场面啊,人都快吓傻了,被拉出来时,还以为是土匪把他找到了,闭着眼睛吼道。
“别过来,我开枪了。”
杨奎丁是开枪了,只是连续扣动几次扳机,都是只有铁块撞击声,而没有听到枪响。
马粪箕真想把杨奎丁一脚踢翻,但是人家是副团长,再怎么没用,也官大他一级。只得鄙视的把手枪夺过来,打开了保险,又递了回去,阴阳怪气的说。
“杨副团长,土匪早就跑光了,你想拿枪去追,先得把保险打开,枪才能打得响。”
杨奎丁似乎还没有缓过劲来,接过手枪,对空放了一枪,嘶吼着。
“给我追,快点追,另外派人保护我。”
士兵们没有追去,反而哄堂大笑起来。见过窝囊废,没见过如此的窝囊废,还是个副团长。
这时候,有个警察跑来,扑通一声跪倒在石守功的腿旁,大声哭诉。
“局长,警察局被大火烧了,老百姓正围观看热闹呢。”
石守功感到一阵眩晕,差点摔倒在地,多亏旁边的两个人把他搀扶住。休息片刻后,他咬牙切齿的骂道。
“罗耀祖,我和你不共戴天,不把你除掉,誓不为人。”
又说回陈锦龙,带着人一路小跑,到了半道,累得实在是跑不动了,叫人停下休息。
那被褥里面的人,可能是一路颠簸,也难以忍受,在地上翻滚扭动着。陈锦龙喘了几口气后,过去把被褥打开,借着暗淡的夜光,看到里面确实是一个被反绑着的女人,只是身形和杨桂花就有些差异了,他扯掉塞在嘴里布团,怀疑的问。
“桂花,是你吗?我是陈营长啊。”
那女人晃了几下脑袋,又张合了几次嘴,哇的一声露出来。
“陈营长,救救我,我是石玉琴,石局长的女儿,被土匪绑架了,快点救救我。”
他奶奶的,要救的人是杨桂花,现在却变成石玉琴,这是搞错了还是被戏耍了?陈营长在心里骂道。不管是那样,都把他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没好声的问。
“你怎么会被土匪绑架的?”
“我也不知道,就是被绑架了,可能是我阿爹得罪了土匪。”
这几天里,玉琴都是被蒙着眼睛的,什么东西都看不到,本来就处在一种恐惧的状态中。今天她被人用锅底全面涂黑,虽说蒙着眼睛的布条除去了,但是还没有适应过来,又被捆进了棉被里,再次什么都看不见。
看不见也就罢了,过了不久,还有枪声响起,这让她以为要被送去刑场了,几度吓昏了过去。现在看到了陈营长,这才感到安全一些。
陈锦龙见问玉琴也问不出什么名堂来,只得先把她带回十八垌。
陈锦龙一行人走后,路后背草丛里两个快要吓破胆的人瘫软在地,一个男声说道。
“真是绝处逢生,刚才我放了一个屁,以为会被听到了,多亏有老天保佑,快走吧,等他们觉察,回过头来,我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我腿软,站不起来,在休息一会吧,要是被他们觉察,那也是天意,我认了。”
这是一个女声,语气虽有不甘,但也是听天由命的样子了。
“唉!”男的叹了一口气,又说:“是啊,天意,天意让我被你救了,那也应该让我们逃离这阎罗殿。”
“我只是放了你,还要看你把我带走,留在那里,迟早有一天会被打死。跟着你逃出来,就算是以后做乞丐,那也比在那里强啊。”
女的就是吴秀梅,她是真的绝望了,和陈锦龙在一起,虽然吃香的,喝辣的,表面也风风光光,但是她真的受不了那折磨了。
陈锦龙不光打她的屁股,还会拿火红的烟头烫她的山包头,更为歹毒的是,还会拿着剪刀剪下面,好几次都剪到了肉…
好在陈锦龙只是折磨她,并没有控制她的自由。今晚,看到了陈锦龙带人外出,她心一横,偷了些钱,又偷偷的把贾富放了,唯一的要求就是把她带离这个鬼地方。
这就一拍即合了,贾富也是做梦都想逃走,所以为了共同的目标,两颗陌生的心就靠到了一起。
逃出十八垌士兵的盘查容易,大家都知道吴秀梅是营长夫人,没人知道她和营长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所以顺便编一个谎言,就可以过关了。
陈锦龙带着玉琴回到鲤鱼坪,已经是大半夜了。玉琴他们一家已经搬出县城,他准备安排玉琴先和老婆吴秀梅睡一晚,第二天在命人送出县城的。
可是一回到住处,发现箱子柜子全部被打开,钱财被搜刮了一空,吴秀梅也不知去向。询问了一下执勤的士兵,才知道吴秀梅竟然和贾富出走了。
这个出走,肯定不是士兵们说的去县城有紧急任务,而是私奔了。陈锦龙再次被气到,一拳打在了桌子上。
杨桂花没有救回来,老婆又跟别人跑了,却换回来了个石玉琴。陈锦龙目光怒射在悬挂的马灯上,冲着警卫叫道。
“去看那个玉琴洗好了吗,洗好了把她带到我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