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言西不动声色地落坐,目不斜视地盯着对面的女人看。
余笙穿着白色软糯的高领毛衣,将脖子遮的严严实实,像是没注意到他,继续慢条斯理地用餐。
林月在桌下偷偷拽了拽余笙的衣角,她依旧不为所动。
没办法,她只好扬起笑脸主动和池言西打招呼,“池总早上好,您一个人来用餐?”
“能麻烦你们回避一下吗?”
池言西的视线始终落在对面,话却是对着其他两个女人说的。
林月脸上的笑容一僵,往旁边瞥了一眼,余笙看起来依旧面不改色,也没停止进餐的动作。
她心里顿时涌上一股妒意,但也不得不卖池言西一个面子。
她端起餐盘,跟对面的同事说,“我们去那边吧。”
同事稀里糊涂地点头,显然还没明白此时的状况,跟着去了后面的餐桌。
在她们离开后,余笙放下刀叉,故意没控制力道,金属刀叉碰到瓷制餐盘,发出尖锐的碰撞声,“你到底想怎么样?”
池言西宽背向后靠,姿态慵懒,“睡过了就跑,我还想问你呢,你想怎么样?”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的视线低垂,全然不在意的模样,显然是不打算承认。
池言西料定她会这么说,脸上浮上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卫生间的垃圾桶里有你的......”
“池、言、西。”
她一字一顿,充满警告。
他识趣地刹住了口,没继续说下去。
她美目撑圆,怒气冲冲地看着他,“你变态吗?”
谁家好人没事去看垃圾桶?
池言西轻笑了一声,连带着漆黑冷漠的瞳孔都染上了笑意,“我只看到一角,剩下的靠猜,看来我猜对了。”
这等于告诉她,刚刚是在诈她,但她竟然主动承认了。
余笙知道自己根本玩不过他,桌下的手指蜷缩成拳,攥得指骨发白。
他见她真的动了怒,便敛去了几分笑意,“你就这么不愿意承认昨晚和我在一起?”
“承认不承认有什么关系,我不是为了你,我只是为了我自己,我怕你会事后报复我而已,毕竟池总做事一向心狠手辣,不留余地。”
他眉骨微扬,冷嗤笑道,“你心里就是这么看我的?我会对你心狠手辣?”
“难道不会吗?我对你而言,又有什么特别的?”
如果真的特别,他也不会在外面有个人人知晓的未婚妻,他这个真正的妻子却被他藏起来。
提到余笙,除了他的得力部下,另一重身份就是暖床工具。
她装得再坚强,也是女人,也有敏感的心。
池言西的眉眼间的温度骤然下降,像是镀上了一层寒霜。
他缓慢起身,高高在上俯视着她,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别太小看自己,如果你不够特别,如果我真的忍心对你心狠手辣,你觉得你今早还能安然无恙地留在这里吗?”
她瞬间明白了什么,眸光闪烁,“你昨晚没喝那杯酒?”
池言西低头整理精致的宝石袖扣,漫不经心地说,“你不是看着我喝下去的吗?”
“那你昨晚.......”
“我知道是你,更清楚地记住了每一个细节。”
他使坏地盯着她一寸寸变得愠红的脸,揭露出更残忍的事实,“宋雯恰好撞见有人要算计,提前给我准备了解药。”
所以,他昨晚是清醒的。
只有她这个傻瓜信了他!
池言西原本没想告诉她真相,因为他知道,她会觉得屈辱难堪。
可谁让她偏要挑战他的脾气,故意说那些对他满不在乎的话来激怒他。
他就是要她看清楚,她的心里有多么在意他。
昨晚她慌忙赶来,直面金小禾的挑衅时,他就知道自己已经赢了。
不管她承不承认。
余笙恼羞成怒站起来,椅子弹开,摩擦地面,刺耳的声音吸引了餐厅内其他人的注意。
她还得留在荆翼,还得顾及公司和萧老的颜面,不能不管不顾豁出去挑明和他的关系,惹人非议。
最后一丝理智将她在失控边缘拉回,她深吸一口气,平复呼吸,可腹部却突然传来一阵抽痛。
她捂住肚子,眉心轻锁,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
池言西的表情微变,沉声问,“怎么了?”
他刚要向她走去,她就冷声喝道,“别过来!”
他听到她饱含厌恶和嫌弃的嗓音,脚步停在原地,一脸的阴云密布。
余笙无视他冰冷的视线,擦过他的肩膀,一步步离开了餐厅。
后面的林月和同事虽然听不到他们讲话,但是明显看出来他们是不欢而散。
同事问林月,“这怎么回事,池总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林月轻蔑一笑,“没准是昨天敬酒讨好不成,被警告了呗。”
......
金小禾目的没达成带着一肚子气回宁市了。
余笙他们还有任务,还要耽搁一天。
上午开会到一半的时候,余笙实在不舒服就回房了。
她肚子疼得难受,想要给前台打电话,却发现自己动弹的力气都没了。
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敲门,她浑身燥热满身是汗,虚弱得半睁开眼,视线一片朦胧,根本下不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