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范子琪的心中,李斯言就像是那抓不住的月光,摸不着的太阳。是她最需要最渴望的,但是却永远接触不到的人。
她从十岁起,就开始喜欢李斯言,那时的她,还只是个懵懂无知的少女,只看到他一眼,她就知道,这辈子,她非他不嫁。
但是李斯言的眼里似乎永远都没有自己。
李斯言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说:“燕郊春寒,范姑娘还是早些回去吧。”
范子琪听到这句话,眼泪不自觉的往下掉。她鼓起十二分的勇气,跑到了李斯言的身边,一把抱住了对方。
“我不走,我不走。”范子琪哽咽着开口道:“你不回答我,我就不走。”
李斯言轻轻松开对方的手,向前走了一步,离对方又远了一点。
“我想我早就给过范小姐回答,我们之间,绝无可能。”语气依然冰冷。
范子琪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想靠近对方,李斯言却刻意与她保持距离。
“那当年,为什么要与我议亲?”
“你明明知道,那是我父亲的意思,并不是我的意思,不是吗?”
她绝望地望着对方,开口道:“侯爷,我爱了你八年了,难道这对你来说,就一点意义都没有吗?”
李斯言冷冷地望着对方,开口道:“八年前我就已经拒绝过你,你并没有放弃,所以你这八年的爱,的确没有意义。”
“您真的有必要把话说得那么狠吗?”范子琪泣不成声。
李斯言没有一丝怜惜的表情。
“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李斯言并非那么冷血之人,但是他知道,如果纠缠不休,怜惜对方,才是真的害了她。
范子琪再也站不住了,跌跌撞撞马上要晕倒。
“来人!”李斯言喊住了路过的一个奴婢,吩咐道:“照顾好范小姐,送范小姐回营帐。”
奴婢立即听令上前扶住了范子琪。
范子琪只觉得绝望,他连扶自己一下都不愿意。
看着范子琪走远了,李斯言正准备回营帐,就听见身后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
“侯爷当真是铁石心肠啊。”
转身一看,竟是玉书。
“面对如此娇弱可人的范小姐,侯爷一点余地也不留,当真是决定孤独一生吗?”
李斯言冷冷地开口道:“那又如何?”
他原本就没想再和谁在一起,孤独终老对他来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可否与侯爷进帐小叙?”
李斯言犹豫了下,说了句:“进来吧。”
话毕,二人便进了帐。
“侯爷。。。”一进帐,玉书便卸下了伪装,柔声开口道:“您近日可还好。”
李斯言坐到一旁,说:“还好。”语气冰冷,没有一丝情绪。
“这次你来找我,可是有什么情况要说?”
玉书犹豫了下,说:“李侯最近在景川,似乎有些动作。”
“哦?”
“他经常走动东博侯府,似乎还没有放弃您和范小姐的婚事?”
李斯言冷笑了声,说:“他可能是老糊涂了吧,当年的亏还没吃够吗?”
当年李止行与范古瑞二人已经商定好两个孩子的婚事,谁知定亲当日,李斯言现身拒绝了范子琪,不愿定亲。
范古瑞气得没办法,当场就带走了范子琪,并表示要和李止行断交。
李止行虽然生气,却还是拿他没办法。
“这次李侯似乎在争取太子的支持,想让太子去求皇上赐婚。”玉书解释道。
“那太子是什么态度呢?”
“太子心里有所动摇。”玉书继续解释道:“不过我劝了太子,不能勉强您,为了解释了个中利害得失,太子心里大概已经有了答案了。”
“嗯,我知道了。”
玉书原本想得到对方的夸赞之语,但是却什么也没听到,心里难免有些落寞。
“还有事吗?”李斯言见对方迟迟没有离开,问道。
玉书回过神来,立即开口道:“还有一件事,在春猎之前,李侯找过太子殿下,我隐隐听他们说什么。。。要除掉二皇子。”
李斯言似乎并不惊奇,幽幽开口道:“他原本就想扶持太子成为未来的伊皇,可是现在二皇子变成了东阳王,手握重权,明显已经威胁了太子的地位。再加上皇后最近还想为二皇子找一个有权势的王妃,想必他已经急了吧。”
玉书点了点头,说:“的确是这样,听李侯说话的样子,似乎很是迫切。”
“那这次皇甫昕遇刺,会是他们做的吗?”李斯言怀疑道。
“二皇子遇刺?”玉书看来对此并不知情,她摇了摇头,说:“应该不是,因为李侯提议此事之时,太子并没有答应,李侯也应该不会擅自行动。”
李斯言点了点头,说:“我也觉得,行事也并不像是他们的手法。”
李斯言心里暗暗盘算着,看此次刺杀皇甫昕的刺客留下的痕迹来看,他们并未对他痛下杀手,反而是有意要留他一命。
皇甫昕又为何会对这件事闭口不谈呢?只其中到底有何隐情?难道还有别的势力要对皇甫昕下手?
“传信给阿离,限他三日之内查清皇甫昕遇刺的真相。”
“是!”玉书立即应道。
李斯言见玉书迟迟不愿离开,问道:“你可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侯爷。。。”玉书犹豫了半天,跪了下来,开口道:“我想回到侯爷的身边,请侯爷成全。”
“太子待你不好?”
“没有,太子待属下很好。”玉书立即解释道:“只是属下乔装成男子在太子殿下身边,已经有十年了,现下太子和李侯大势已去,属下想跟在您身边,好好服侍您。”
“对啊,十年?你花了十年时间来培养太子对你的信任,现在,你是太子身边最信任的人,甚至超过了李侯,可是现在你要离开?”李斯言冷冷望着对方,开口道:“太子是不是大势已去了?你心里应该最清楚才对。”
李斯言站起身来,背过身去,幽幽开口道:“玉书,这些年,我西沙门待你不薄。若是你累了,不想再待在太子身边了,大可以就此离去,我绝不挽留。”
“侯爷!”玉书立即低下了头,鼓起勇气开口道:“您知道玉书不是这个意思!我心里真正想说的,我对侯爷的情意,侯爷应该清楚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