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以道。
这是个陌生的名字。
之前从未在问天城引起过分毫波澜。
但在今日之后，这个名字，将成为风暴的中心。
不，用不上在今日之后。
狂风……已经来了。
“什么！？”
哐！
愤怒起身，皇后也顾不得在外要注重仪态，什么母仪天下都抛到了脑后。
她从垂帘后走出，怒视着老太监，质问道：
天鉴道：
……
“没必要因为这种事情就与她刀剑相向，好吗？”
要是别的时候，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他是三朝元老了，在宫中的势力未必比自己弱上多少。
任以道发现李秋水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搭到了腰间的剑柄上。
苏培清对着这三人躬身，恭敬道：
德关，任以道。
某种意义上，虽然扭曲了一点，但这也是一种双向奔赴了。
“连他是什么时候消失不见的都没注意到，姐姐你可真是爱他啊。”
她算是看出来了。
“没关系，我不介意这种小事，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哦~”
嘶！
但现在，赵皇后忍不了了。
【做不到。】
本能地收回了手指，李秋水还没来得及生气，就听到了温柔的轻笑在心底响起。
哇，这位女侠，你好霸道的思路啊！
顾不得别的，他用肩膀轻轻撞了一下李秋水，将她缓缓凝聚的气势撞碎。
“大皇子殿下并未参与德关，所以……德关的获胜者，乃是九公主请来的神道宗道长，任以道殿下。”
难不成，我难道很受阉党的喜欢吗？
不过，我还挺喜欢。
“把他还给我。”
“怎么会……”
“……诶？”
意识到自己刚才想做什么，李秋水不自然地移开目光，迟疑着解释道：
别人别说拿了，就连看不起都不行。
“我与她无冤无仇。”
虽然还没拿定主意，但在李秋水的潜意识里，恐怕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她私有的物品。
“你！！？”
使不得啊！
“你在想什么？伱们之间有仇怨？”
大殿之上，你难道还想要刺杀她不成？
她仰着头，眯眼看向震怒中的皇后，眼眸中酝酿着锋锐的杀意。
何必故作此态？你想表演给谁看呢？
而在垂帘之后，早就想跑的妃嫔们当即离开，只留下皇后和贵妃两人对峙。
“苏培清！你好大的胆子！！？”
“……哼！”
“李秋水！冷静！冷静啊！”
“她侮辱你。”
怜悯地看了一眼皇后失魂落魄的背影，冉贵妃戏谑地笑了笑：
白色的纸，血色的字。
反应了一秒，任以道有些明白了李秋水的脑回路。
老头，我可是第一见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正当任以道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忽然感觉身边的李秋水身上传来了淡淡的杀意。
“……”
被皇后逼问怒斥，但苏培清看不出一点慌乱。
这个家伙，绝对没有他自己说得那么单纯！
赵皇后踉跄后退两步，不敢置信地看着那纸张。
武关，贾明。
使不得！
有什么仇，你非要在这个时候报？
“……而你是我请来的帮手，所以她也在侮辱我。”
因为皇后无视了自己，对苏培清宣布的结果表示不满，从另一面来看就是觉得他任以道不配德关第一。
任以道：她侮辱我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陛下此刻已经深入乾镜之中尝试解救大皇子殿下，所以此次拜相之事，改为三日之后举行。”
至此，三关的获胜者都已经出炉。
“皇后娘娘息怒，老奴担不起您的怒火。”
呵呵。
“愚蠢！”
那个杨无声很亲近我，连你也偏帮我？
“那为何？”
乾镜中。
过了半天，赵皇后恢复了平静，依旧是往日里的雍容高贵。
……
他说：
被顶了一下，李秋水皱眉怒视了任以道一眼，传音道：
“嗯？”
这么急？
虽然依旧有些不爽，但她还是老老实实将手从剑柄上拿下。
我拿你当想要收集的稀有卡牌，你拿我当准备锁起来的私有宝物，两边都不算不上什么好人。
白了他一眼，李秋水愤愤地转过头去，不再理会这个家伙。
这是李季阳在文关中许下的宏愿。
轻笑了一下，任以道站到了李秋水的身边，轻声说：
“永世护佑北乾江山。”
“你居然敢妄改结果，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
等等等等！
……
“果然，我们是相似的人。”
李隆一脸严肃地看着对面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假人，沉声道：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李季阳的性格如此刚烈，居然如此决绝！
……
……
“谢谢。”
“阳儿……”
苏培清似是没看到她的反应，接着对任以道点了点头：
……
他先是慢悠悠地向着皇后行礼，再缓缓地从袖子中抽出一张画卷，读了起来：
文关，李枫尧。
良久，她终于收回目光，起身离场。
满场哗然。
“但你会为我生气这件事……我很开心。”
真当本宫没脾气？
好！
接着，任以道微笑着，趁所有人都没注意的瞬间，轻轻勾起了李秋水的指尖。
“季阳自认有罪，无以为报，唯愿以身与乾镜相融。”
我刚为李季阳站台，你苏培清就跳出来打我的脸？
丢下一句话，冉贵妃抱着白狐离开了大殿，留皇后一人坐在垂帘之后。
“我李季阳，受奸人所误，险些犯下大错，然陛下垂怜不予追究。”
……阉圈天菜吗？
在此之前，他没有跟任何人通过去，毅然决然地做出了选择，居然要牺牲此身谢罪。
大殿中的众人或是围在三人身边，或是自行离场。
“在此期间还请三位莫要离开问天，务必多做准备。”
她凝望着场中的乾镜，似要看到那其中的灵魂。
看着李秋水这幅别扭的模样，他明白了一件事情。
我既有罪，那便赎罪。
之前闹腾的文臣也不说话了，一个个像是被掐住了嗓子的老母鸡。
李秋水：“……”
而当李秋水转过头后，他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做过一样，冲她微笑起来。
李秋水：！！！
面对着气焰嚣张的皇后，身为当事人的任以道没有开口，一脸无辜地看向了老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