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托阿斯的拉奥酒馆。
旅游季节还没到，所以在此之前，这里是本地人的乐园。
这里没有封闭的空间，因为没有墨西哥人想要在一个封闭的小屋里消耗一天的时光。
虽然离大海还有一段距离，可是门口传来的玉米饼香气还是吸引着很多人驻足于此。
一杯仙人掌酒下肚，载歌载舞，饿了就吃个塔可饼，渴了就再来一杯烈酒，一天的时光过的快乐而充实。
没钱，也可以很快乐。
不过修车厂老板墨里亚斯来这里却不是为了玩乐，他在等人。
过了没一会儿，街边停下一辆警车。
开车的警察跟自己的搭档聊了几句，独自下车。
酒吧前正随着音乐舞动身体的几个辣妹引起了他的注意。
“啪——”
他拍了一个看起来很丰满的女人的屁股一下。
辣妹用勾魂的眼神电了他一眼，跟身边的女伴笑成一团。
这个警察摘下墨镜，来到墨里亚斯身边，坐在高脚椅上，背靠着吧台，“瞧这骚*货，今天看来要提早下班才行。”
“早点儿也好，拉姆齐，”墨里亚斯打了个响指，“喝点儿什么？”
“不喝了，”拉姆齐有点儿烦躁地，“美国FBI来了两个调查员，上司让我们都规矩点儿，说吧，这回几个。”
“五个，”墨里亚斯看向他，“没问题吗？”
“能有什么问题？”拉姆齐不屑地撇嘴，“他们又不是第一次来，都是什么人？”
“有孩子，还有老人，还有——亚洲人。”墨里亚斯想了一下，“一个老熟人带着过来的，现在想带回去。”
“美国佬？”拉姆齐跟刚才他拍屁股的妞儿又对了个眼儿，看来有门儿。
“嗯，”墨里亚斯点头，“下午能走吗？”
“可以，”拉姆齐歪了歪头，“大人一人一万，小孩两个一万。”
“行，”墨里亚斯同意了这个价钱，“我用图尔西的渔船。”
“那个老滑头？”拉姆齐勉为其难地，“他总是多带人，又想不付钱，不过好吧，墨里亚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过在此之前，我要检查一下。”
“有这个必要吗？”墨里亚斯瞅他，“我们不是第一次合作。”
“规矩有点儿小改变，”拉姆齐在上衣兜里掏出几张照片，“看看吧，有些人，上面交待下来的，如果是这些人中的任何一个，奖金有十万块。”
墨里亚斯拿过照片，第一张就让他愣了一下，不过随即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这么值钱？他们做了什么惹那些大人物生气？”
“毁坏教堂圣物，”拉姆齐不屑地冷笑，“马的，当我们是傻子？一帮雇佣兵跑到托布韦查炸了一间教堂？”
“管他们干了什么呢，”墨里亚斯翻看着照片，在又一张照片上停留了片刻，“重要的是他们很值钱”。
“朱利安神父，”拉姆齐看了一眼，“托布韦查教堂的牧师，你见过？”
“没有，”墨里亚斯把照片还给他，“要是有什么发现一定第一个告诉你，奖金我能分一半吗？”
“没准儿还能拿个好市民奖，”拉姆齐收起照片，“全部现金发放，一个叫佩雷斯的有钱佬亲自发的悬赏，照片上的电话号码就是他的联系方式，我们可没那么多钱，所以你要是想要奖金，自己去找他，好买卖吧？”
“的确是笔好买卖，”墨里亚斯搓着没有刮干净胡茬的下巴，“也许我该上点儿心，为自己的养老金打算一下。”
“那就只能祝你好运了，”拉姆齐站起来，“具体巡逻时间我会发到你手机上，在那个时间段过去就好，其他的不用担心。”
“好的，”墨里亚斯端起酒杯，“钱我晚上送到你家里。”
“万岁，钞票！”拉姆齐朝天上夸张地大叫了一嗓子。
墨里亚斯一仰头，把酒倒进嘴里，眼中有凶光闪过。
离他不远的角落，一个手拄着下巴好像在发呆的酒鬼在他离开以后扭过了头。
胡塞里。
虽然他身上酒气冲天，可是双眼明亮，没有一点儿醉意。
等墨里亚斯走后不久，他站起来，把一张五美元钞票压在没喝完的酒杯底下，朝酒保打了个招呼，转身离开了。
==============
“我们可以走了，”接完电话的冼周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北边15公里处，马拉角，我们要在半个小时以内赶到。”
“这么急？”金泰睁开微闭的眼睛。
“这里早就烂透了，”冼周不以为然，“从上到下，已经形成了产业链，如果我们再大方一点儿，还能得到一个VIP服务什么的。”
朱利安从卧室里走出来，他的脸上却有一点儿犹豫。
“别傻了，神父，”冼周一看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收起你的仁爱之心吧，佩雷斯不会相信你的任何解释，就连阿玛斯神父也做不了什么，我知道你想回去，可除了成为祭品，你不会有别的下场。”
“我想试试，”朱利安固执的脾气上来了，“没有什么是不能解释清楚的，再说我不能擅自离开我的教堂……”
“那至少看着我们上船以后再回去，”金泰虽然也想劝他一起离开，可是一时找不到什么更好的理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他不喜欢别人强迫他，同样的，他也不想强迫别人。
“对，就是这样，”冼周也明智地中止了自己的劝说，“如果你被当地警察或者佩雷斯的人抓到，神父，我不想看不起你，可是我不认为你能捱过他们的审讯，就当是为了我们着想。”
“好吧，”朱利安转身走进卧室。
过了一会儿，五个人收拾好东西，结了帐，走出大门。
“他不会出卖我们吧？”金泰突然觉得有些不安。
“但愿不会，”冼周对此并无把握，“金泰，不要为你掌握不了的事情烦心，我们会出去的，用不了几个小时，我们就会踏上美国的土地。”
“那样就安全了么？”金泰苦笑，“我可不认为阿玛斯神父会欢迎我们平安归来。”
“他是我的老板，不是神，”冼周杀气腾腾地说，“就算是神，我的生命也轮不到他来掌握，我想我们有些事一定要跟他，还有罗伯特，好好谈一谈。”
“算我一份，”金泰的气儿更不顺，“他们不能就这么把我们卖掉。”
“那两个孩子怎么办？”冼周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朱利安三人。
“你先想办法解决一下他们的身份问题，”金泰想了一下，“等我的农场房子翻修好了，就让他们住在那里，有不少的活儿干，我可以支付他们报酬，这不算雇佣童工吧？”
“他们感激还来不及，”冼周压低声音，“你确定那个孩子不会半夜出去咬人吗？”
“我怎么知道？”金泰一耸肩，“只要不咬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