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渊靠在她身边,转头问道:“你想住在这里吗?”
黎浅果断摇头,“我不配。”
这辈子命就这样了,下辈子她或许可以向神明许愿变成一个住城堡里的公主。
黎渊眺望着远处的风景,忽然低笑一声,“浅浅,不用下辈子的,我可以满足你所有的愿望。”
黎浅狐疑的转头,“你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他伸出手戳戳她软嫩的面颊,“这里,都写出来了。”
他的笑容真的就像一剂猛烈的迷魂药,黎浅觉得骨头有点软,被他戳的地方都感觉要泛起红潮了,她拿掉他的手,撇开眼,“别动手动脚的。”
“嗯。”
两人的身后,一身唐装,五官深邃梳着光亮白发的异国男人走到了天台上,跟着他鱼贯而入的还有女仆推上来的精致下午茶。
米斯拉夫盯着那莫名眼熟的背影,眼眸里带了些探索。
黎浅听到动静,拉了黎渊一把,两人转过身来的那一刻,中年男人的表情整个都跟按了暂停键一样,他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紧紧盯着黎渊。
甚至,他的手都在颤抖,因为身体的震动梳着一丝不苟的白发也掉下来了一小撮到额前。
不会看错的,他绝对不会看错的,这张脸!这张脸!位于深海神殿里的那位暴戾海神!他永恒的信仰,他毕生所追求的荣光!
米斯拉夫这幅表情,让黎浅不由得跨出去了几步,扶住了他的胳膊,关心道:“大爷,治癫痫症的药在哪?口袋里?”
她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往对方胸口的口袋摸去,黎渊的眼神瞬间暗了下来,目光不善的盯着米斯拉夫。
灵魂深处的战栗,让他急急忙忙推开了黎浅的手,步伐异常矫健的跑到黎渊面前,然后双手合十激动的就要喊出来那位伟大的神明了。
他的喉咙却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扼制住了。
黎浅看两人奇奇怪怪的对视,不由的说道:“你们...认识?”
“不认识,”黎渊绕过他,坐到了茶桌前。
那外国大爷可是一副明显认祖归宗的样子啊,黎渊狐疑的视线在两人之前转了转。
听着对话,米斯拉夫聪明的脑袋瞬间悟了,同一时刻,他的喉咙里属于他的声带再一次的回归,他清了清嗓子异常恭敬小心的在旁边坐下,“我是亨利·北弗兰瓦兹·恺撒·米斯拉夫,阁下?”
黎浅又被这一长串的全名给绕晕了,她直接顶替了黎渊说道:“我是黎浅,他是黎渊,米斯拉夫先生。”
米斯拉夫小心翼翼的为黎渊倒了一杯咖啡,双手轻轻捧着放到他跟前,无比崇敬的说道:“不知..是有什么神..什么指示?”
差点将神令脱口而出的米斯拉夫在接触到对方装有深海般深渊的双眸后,瞬间改了口。
黎浅对于他这过于殷勤的态度摸不着头脑,她拿起桌子上的马卡龙,混着咖啡吃了几口,“是您的下属邀请我们来的,顺带,请支付一下我们杀掉女妖的报酬。”
米斯拉夫也看出来这黎浅不一般了,如果不是海神那般纵容的眼神,他也不会将视线转到她的身上,“是那只沼泽女妖?滕芜已经跟我说过了,报酬的话...一个亿够花吗?”
说到一个亿,米斯拉夫好像都还嫌不够谨慎的又去偷瞄了一眼黎渊。
“噗”,黎浅直接将嘴里的咖啡混着马克龙喷了对方一脸,她手忙脚乱的站起身抽出几张纸就要往他的脸上抹去,“啊,真的抱歉,我没忍住,我给您擦擦。”
这真的不怪她啊,一个亿啊!要不要这么吓人??
米斯拉夫这会是打死都不会再让黎浅碰了,因为他无意间看向海神时,竟然还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嫉妒!他在嫉妒什么!?
嫉妒被面前这位一点淑女优雅都没有的女士拿咖啡用嘴喷他一脸吗!
他连忙拒绝了黎浅的帮忙,只是主动站起身说道:“我去换身衣服,请稍等一下。”
说完话,一个年过五十的男人,直接风一阵的跑了。
黎浅放下纸,面容惊悚的看向黎渊,“他莫不是疯了吧?他知道一个亿意味着什么吗?”
黎渊抽了张纸,擦掉了她嘴角的褐色咖啡渍,“应该没有人比他本人更清楚了。”
黎浅忍不住凑近他的耳边,轻声道:“是不是有阴谋?那只女妖怎么看都不值得他花掉一个亿啊。”
她这个神奇的小脑袋瓜里,真是装满了令他愉悦的东西,黎渊忍不住微笑,“那我们不要这一个亿了,直接搬到这古堡来住吧。”
刚换好衣服走到露台门边的米斯拉夫腿一软差点就跪下去,他这是何其的荣幸啊!见到了真神!竟然还要光临他这简陋又破旧的寒舍!
谁不知道海神蓬托斯可是主世界内个人财产最富有的神明,就是他装宝物的宝库都是开辟出新神殿才勉强放下的!
米斯拉夫快感动哭了,他红着眼眶,重新回到了露台上,并且无比认真的说道:“二位想住多久都可以,虽然被子和枕头都不是高级丝绸所造,但我现在可以打电话让人连夜赶制。”
他为了配合黎渊,甚至还对着黎浅声情并茂的说道:“那只沼泽女妖差点杀死了我最爱的两个孩子,这件事事关重大,我希望你们接受我的馈赠。”
黎浅疑惑的说:“刚刚不还是下属么。”
米斯拉夫:....
“不,我只是将他们当做下属一样用心培养他们成为骑士,本质上滕芜与滕咊是我最亲爱的孩子。”
站在阁楼玻璃窗边往下观望的两人齐齐顶了几个问号。
他们难道不是被雇佣来斩杀女妖的?这就换身份了?
黎浅勉强同意下来了这个说法,但对于住在这里这件事,她果断的回绝了,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狗窝好。
“不了谢谢,至于报酬...我不需要那一个亿,我想请您帮个忙。”
米斯拉夫的精明眼神里划过一丝失望,但他还是说道:“请尽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