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歌带着周武王很快就到了周鬼帝的寝宫上面,周武王是酆都城内当之无愧的武力担当,甚至不用陆安歌出手就能够制住周鬼帝。
所以陆安歌并没有打算自己动手,她只打算站在这里确保周鬼帝不会逃走或是给云昊报信就行。
当然,同时也是为了防止云昊留有后手瞬间传送到地下城中。
她站在屋脊之上,启动天眼,等看到所有人都已经到达了指定地点之后便拉响手中的信号弹。
所有人同时行动起来,几乎都采用了同一种方式,那就是直接在房顶上砸了个洞。跳入其中将需要他们捉拿的管理者抓到手中。
而城中的士兵则是由突然从传送阵中冲出的特殊局队员抓捕。
前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整个地下城就已经被特殊局的人员占领了,鬼界的罪犯被几大鬼帝和阴差带回冥界。
只剩下周鬼帝还在寝殿之中苦苦挣扎。
他的实力原本是比不上周武王的,只是到底跟了云昊这么多年,云昊给他的好处也足以让他勉强和周武王打个平手。
但周武王手中的一把黄钺是连神都要惧怕三分的东西,其上又带有周武王生前的帝王之气,自然在武力的加成之下牢牢地压了周鬼帝一头。
周鬼帝在这十分钟之内节节败退,身上也多了许多黄钺造成的伤口,这些伤口之中正缓缓的溢出阴气,就连云昊亲传给他的神气也在缓慢的溢出着。
这两股气的溢出,对周鬼帝造成的影响不可谓不大,最主要的是这些伤害是不可逆的。
陆安歌坐在屋脊上,用一只手托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底下的战斗,时不时笑眯眯的指点一下周武王该怎么出招才能更狠更稳。
周武王也在她的指点之下,越来越呈现出一股碾压之势,后面甚至能分出心神来给陆安歌道谢。
很快,一把黄钺落在了周鬼帝的脖颈旁,他的失败昭然若揭。
周武王扔出一根锁神链将周鬼帝束住,扯着他转过头:“今日多谢陆道友相助,在下即刻就带周鬼帝回冥界审判。”
“可陆道友之前说的酆都城水源问题我们几个鬼帝连同十殿阎罗皆无法解决,恐怕还需陆道友再入酆都一次。”
周武王有些难为情的说道,一边说还一边拱手弯腰行了一个深礼。
“这是自然,冥界如今既与我是合作关系,我自不会看着冥界受损,武王放心,三日后我便会入酆都解决水源问题。”陆安歌点点头,没有一丝犹豫的应下。
周武王一听陆安歌答应了下来,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再次道谢之后拉着周鬼帝进入鬼门之中。
原本还有些嘈杂的地下城又变得静谧非常,只是城中罕见的在深夜之时亮如白昼。
眼看着周鬼帝这个除云昊之外的最高者被抓走空气中还无一丝异动,陆安歌便知云昊是不会来了。
转身朝着玉清秋所护卫的平民区飞去,头也不回的扔出几张爆裂符,将主殿连同旁边的周神殿和圣女殿一起炸成了一片废墟。
……
平民区内依然是黑漆漆的一团,陆安歌直接落在玉清秋的旁边挥手将结界散去。
外界的声响这才传入其中,可这些人经受了百日堪比酷刑一般的劳作,此时全都陷入深度睡眠之中,那些声响并不足以叫醒他们。
陆安歌也没打算将他们吵醒,而是打算让他们睡一个安稳觉。至于她则是和玉清秋坐在屋脊上修炼了起来。
沈白渊倒是有些忙碌,他在地下城原本的地牢中审讯着城中的管理者,从中得到分据点消息之后便立刻派人前去剿毁。
依靠于总据点四通八达的传送阵,仅仅一个晚上他们就几乎将遮天教所有在国内的分据点剿灭干净。
至于国外的也派了人去,观其规模应当也再耗上一日便可肃清。
只遗憾的是,总据点之中并没有通往小天宫的传送阵。
之前的死胡同和城外的城隍庙陆安歌和沈白渊也去探查过,曾让陆安歌进出的传送阵已经消失无踪。
这极有可能是因为云昊布下的是一个活阵法,阵法的出入口并不固定而是会不断变化。
一个出入口只能用一次,两人不禁暗叹云昊的狡猾,但针对小天宫的围剿也只能往后推迟了。
不过还好,陆安歌和鲛人王之间有联系,也知道鲛人一族暂时不会出事便也安心下来慢慢探查。
在特殊局将地下城中查出的文件,邪像以及所有的罪犯押走之后,平民区内终于传出了悉悉索索的动静。
低矮破旧的房屋之中陆陆续续的走出那些曾经被奴役过的普通人。
只一出门和往常完全不同的景象让他们全都呆立在了原处。
原本应该是士兵把守的路口现在空无一人,只剩下几个生面孔的人和他们前不久刚刚册封又叛出的圣女站在那里。
而往远处看去,那曾经让他们感到无比压迫的中心城中间高耸着的房屋消失无踪,缕缕黑烟飘在其上,看上去就像是被烧光了一般。
这如同灾后一般的场景却让他们心中隐隐的涌出了一股欣喜和希望。只他们不敢表现出来,生怕受到惩罚。
所有人麻木的往前走着,走到原本摆放着劳动工具的地方将劳动工具拿起,却被特殊局成员挡住。
“你们自由了,可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这句话明明是陈述般的语气,听起来也毫无起伏,但偏偏带给这些人的震撼是巨大的。
他们不可置信的抬起头,许多人的眼眶中已经饱含着泪。
“我们……我们真的能自由了吗?可我们身上的咒印怎么办?”其中一位年龄大的老者颤颤巍巍的握着工具问道。
充满希冀的眼神中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和苦涩,手中给他带来无尽苦难的工具此时却变成了他的支撑,支撑着他不会因为这一个当头砸下的喜讯被砸到在地。
“你们真的可以自由了,咒印也已经不见了,不信你们看。”陆安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镜子放在老者面前。
镜子正对着之前烙印着黑色彼岸花的脖颈。
粗糙如同老树皮一般的脖颈上在昨日还烙着一个和老者完全不符的、精致的,黑色彼岸花,此时却无影无踪,只剩下松松垮垮带着斑点的皮肤裸露在镜中。
老者手中的锄头猛地掉落在地,如同枯树枝一般的手指颤颤巍巍的抚上自己的脖颈。
微微侧着头,一遍又一遍的摸着,甚至将皮肤提起来看了又看。许久才完全相信,他身上的奴隶印记已经没有了!
他变成了一个自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