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见一直忙着店面扩张的事情,由于装修过程中邻居不停来找茬,罗见忙着和邻居沟通以及监督工人装修,几乎没有时间见段樱。段樱让他忙好装修的事情,两人以后有的是时间见面。所以装修这两月,罗见也就和段樱见过两三次面,对于段樱和林森约会的事情,罗见全然不知。现在装修总算完成了,只要再简单布置一下,就可以继续营业了。
扶桑来到叔叔的饭馆,罗见正在指挥工人摆设新增加的桌椅。
“叔叔!”
“桑儿,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新的店面装修得如何了。”
“装修差不多了,增加的桌椅板凳也到了,屋子里放几天味,就可以开张了。”
叔叔变得务实肯干,这一切都是因为段樱,因为爱情的力量。扶桑有些同情痴心的叔叔。
“这后面还有个小花园,我带你去看看。”
“好啊。”
罗见带着扶桑来到花园内,花园虽然不自大,却也景色益人。
“怎么样,不错吧?”
“不错,花园很别致,空气也清新。”
“我还打算在这院子里摆两三张桌子,客人可以一边赏风景,一边吃饭、喝茶。”
扶桑见罗见这么开心,猜想他一定还不知道段樱和林森在一起的事情。
“叔叔,你最近没有见过段樱吗?”
“店里增加的一草一木,都是我亲自挑选布置,中间工人又因为捡屋顶摔下来受了伤,他们一家人上门来闹,再加上邻居也来找茬,我忙得不可开交,哪有空见她。”
“那她也不来这店里看看么?”
“是我让她别管这些琐碎事情,有我处理就好。不过,你的话倒是提醒我,该去看看她了。”
叔叔果然什么都不知道,她在想,以叔叔的性格,如果他发现段樱和林森在一起,一定会闹翻天。虽然林森看起来像是对段樱动了真情,又是替段樱安排住处,又是大献殷勤,但林森调查他爷爷和父亲的死因多年,他明知道段樱很可能有问题,怎么可能跟段樱在一起?她感觉林森是故意接近段樱。不管什么原因,就算林森是为了查案,她也不赞同林森利用感情达到目的。这是她对林森感到失望的原因。
扶桑犹豫,要不要把段樱情变之事告诉叔叔。如果叔叔早点离开段樱,免得日后再受段樱利用欺骗。但是如果说了,会不会对林森造成影响?她恨自己,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替林森考虑?
思前想后,她觉得叔叔迟早会知道段樱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是现在就告诉他吧,让他有个思想准备:
“叔叔,段樱搬家了。”
“搬家了?”
“她搬到了一处豪华公寓。”
罗见一听这话,不由得惊讶,心想:她的积蓄都给了他用来扩张店面,她怎么会搬去豪华公寓呢,难道她有了别的相好?他又一想,段樱对自己这么好,自己不该怀疑她。
罗见对扶桑说:“她住那地方不但简陋,而且鱼龙混杂,我不太放心,早就叫她搬个好一点的地方。”
“叔叔,你有没有想过,段樱以前能离开张卫山和你在一起,现在她会不会也喜欢上别人?”
惊诧:“段樱将所有积蓄都交给我,一个女人能做到这样,我相信她是爱我的。”
既然叔叔这么说,她觉得自己不该再多嘴,她提醒过他就够了。
扶桑:“那就好,希望她别辜负了你对她的信任。”
虽然扶桑没有直说,但罗见知道扶桑不是八卦的人,她不会无缘无故说这番话。扶桑离开以后,罗见心烦意乱,无心干活。
白志刚查阅了一些资料,与扶桑碰面。
白志刚:“桑儿,你还记得《山海经》中《大荒西经》篇里关于一些鸟兽的传说吗?”
“当然,山海经我看了不知多少遍,只是像你说的书里描写的内容有许多神话和夸张的部分,不足为据。”
“话虽如此,但从书中的描写也可以看出远古时期人们的生活习俗与信仰。按照书中的描写,可以推断出《大荒西经》篇描写了西南古蜀之地的事情。书中写道:氏羌以鸾鸟。有弇州之山,五采之鸟仰天,名曰鸣鸟……从书中我们可以看出,古蜀地区的鸟大多是“鸾鸟”、“五采之鸟”、“白鸟”、“奇鸟”等,它们往往是吉祥、和平、繁荣、和谐等的象征,这些“鸟”的栖息地必然也是百谷自生,草木所聚,灵寿实华。”
扶桑觉得白志刚说得十分有理,频频点头。
白志刚继续说:“古蜀先王,鱼凫和杜宇,他们的名字也都与鸟有关。在古蜀神话传说中流传着“悲子规而思望帝”的蜀王杜宇化鸟的传说,杜宇是古蜀人心中的农业神,杜宇离位后,蜀人认为杜宇化为了子规鸟,从此人们便把子规当作了蜀帝杜宇的象征。”
扶桑:“如果说外公手中的鸟头符号代表图腾,光凭现在的线索也很难明白凶手是何意图,也无法找出遗址的位置。”
“桑儿,你外公给你的那件宝物,是不是他们当年在遗址挖到的那件东西?也许我可以通过宝物判断出宝物所属的年代,从而推断出遗址所在地。”
“实不相瞒,其实上次转移的盒子里装着一件假古董。外公并没有留下任何宝物,我知道凶手是为宝物而来,是我想以此引出凶手。”
扶桑终于对自己说实话了。
“对不起,志刚!我不是故意要欺骗你的,只是我怕凶手察觉这是一个局,我想,你知道得越少越安全,所以才没告诉你。”
扶桑虽然需要他的帮助,但她一直在为他的安全考虑,白志刚不但不怪她,反需更加爱她:
“你肯让我陪你一起做这件事,说明你十分信任我,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从今往后,我一定和你同心协力,做你想做的事。”
白志刚无论什么时候总是对她这么宽容,令她十分感动。
段樱为了再探虚实,来到林森父母居住的酒店。她早已经打探到林森的母亲今日要去听书,趁着老太太不在,便于她和老头子谈话。
老头子打开房门,见是段樱愣了一下:
“段小姐,有事啊?”
“伯父,我可以进屋么?”
“啊,请进,请进。”
段樱随老头子进了屋。
段樱:“伯父,这里有两张明天晚上的戏票,唱的是白蛇传,我把票送过来,你和伯母明天去看吧。”
妻子再次提醒过他,让他面对段樱要格外小心谨慎,他虽然很想去看戏,但还是拒绝了。
“谢谢啊,明天我们准备去亲戚家做客,票你还是送给别的朋友吧。”
“亲戚?没听林森说过你们在成都还有亲戚啊?”
老头子发现自己又说错了话,打圆场:
“我们远在美国,和亲戚没有什么来往,林森跟他们也不熟悉。”
段樱心想,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从老头子,老太太身上打探不出什么,也许可以从他们的亲戚入手。
第二天一早,林森准备出门,去酒店接两位老人去看望亲戚。林森一开门,看见段樱站在门口。
“你怎么来了?”
“我听伯父说,你们今天要去拜访亲戚,我特意买了一些礼物,走亲戚可不能空着手。”
林森听明白段樱话中的意思,她是想一起去。林森知道二老的亲戚知道他们的儿子早在多年前去世了,如果段樱同去,很可能揭穿了他的身份。
林森说:“你还是别去了,万一我母亲当着亲戚朋友的面跟你呛起来,弄得大家都很难堪。”
段樱假装生气:“你是不愿意带我见你的亲戚吧。要不是伯父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在成都还有亲戚。”
“那些亲戚平时从不来往,有啥好说的。”
“我还是想和你一起去,你想想啊,如果你家的亲戚喜欢我,伯母也许会接受我的,总得想法改善我和伯母的关系吧。”
“我知道你是一片孝心,乖,改个时间我再带你去见他们。时间不早了,我得赶紧去接我父母了。我晚上陪你去看电影。礼物我带走啊。”
林森接过段樱手中的礼物,丢下段樱便离开了。他不愿意让她去,她更想去探个究竟。
林森接上父母来到亲戚家门外,正准备敲门,段樱前来。看见段樱,林森三人都拉下了脸。
林森:“你怎么来了?”
段樱还没回答,门开了。从屋里走出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她看见站在门口的林父林母,十分激动:
“是表弟和弟妹吧?”
林母激动地说:“是啊,好多年不见了。表嫂你看起来还很精神啊!”
表嫂:“你也很年轻呀!你说你多少年都不变样,保养得真好。”
林母:“哪里,已经老了许多了。”
表嫂:“快,别站在门口了,进屋吧。”
表嫂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林森和段樱。
表嫂:“这位是??”
林母:“森儿,快叫表姨。”
表嫂听见林母叫林森,立刻愣住了。表妹的孩子不是早就过世了吗?怎么两人叫眼前这个孩子森儿?
段樱观察出林这位表嫂见到林森时的表情变化。
林母担心表嫂说错话,他对林森和段颖说:
“我们长辈叙旧,年轻人坐不住,你们玩去吧。”
林森刚想开口,却被段樱抢话:
“我和林森今天也没有其他事情,今天专程陪伴你们。”
段樱这么一说,林母无语。
表嫂心想:那个姑娘也叫身旁的小伙子林森。不对呀,前些年弟妹来成都的时候,聊起儿子早逝的事情还在抹泪,怎么忽然间儿子又活蹦乱跳地出现在她眼前了?
表嫂笑着说:“别站着,先进屋吧。”
表嫂将四人引进屋。堂屋内供奉着一张老头子的遗像。
林母说:“没想到,表哥走得这么早。”
表嫂提到丈夫,伤心起来。
林父责备林母:“好端端的,你干嘛提这个。表嫂,孩子们呢?”
“大儿子外出打工去了,二儿子下了班就和儿媳一起回来。”
段樱说:“表嫂,给你们买了一些礼物,也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
表嫂:“多谢了!”
表嫂看见林森,想问林父林母究竟怎么回事,可又觉得当着孩子的面问两人儿子不是死了,为什么又活了?这似乎不太合适,于是把话咽了回去。
表嫂和林父林母聊了一阵美国的事情,林森和段樱一直陪在一旁听着三人聊天。到了晚饭时分,表嫂家的二儿子和儿媳回家来了。
二儿子:“母亲,我们回来了。”
表嫂:“你两快过来见过表姨,表姨父。”
林母:“我们那年来,还是半大孩子呢,现在都成亲了。”
表嫂的二儿子注意到坐在一旁的林森和段樱。
二儿子:“你是林律师?”
在场的人听见这话都愣住了,林森想不起在哪儿见过眼前这个男子。
二儿子:“我曾经去你们律师楼应聘,我见过你。应聘时我有点紧张,你还鼓励我呢。当时我还在想,林律师你的名字,和我一表哥的名字一样,只不过我表哥早在多年前就已经……”
林母抢话:“你表哥早在多年前已经来成都了,你眼前这位林律师就是你表哥林森。”
二儿子听见林母的话,愣住了。
二儿子:“不是,表哥他不是……”
段樱在一旁听出话里有蹊跷。
林母接着说:“当年你表哥非要离开美国来成都,气得我不行。我告诉他,你要去,我就当儿子死了,没生过这个儿子。”
二儿子:“原来是这样,我听我母亲说,还以为……”
林森笑着接话:“表弟,你还以为我真的死了,是吧?”
二儿子有些不好意思。
林父:“这老婆子一生气起来就说跟儿子断绝关系,气一消立马又把儿子当宝贝。”
表嫂:“时候不早了,我去做饭。”
段樱:“我来帮您吧!”
表嫂:“不用,你来是客,我让儿媳妇帮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