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最后一丝独属于她的气味也逐渐消散,可林惊容还维持着刚刚的动作不变。
良久,他缓缓抬手摸上谢春朝刚刚吻过的地方,清冽的眸中惊讶有之,迷蒙有之,窃喜有之。
脸庞似乎还残有谢春朝的温热气息。
他唇角漾起一抹笑,笑得夺目生辉,惊心动魄,他眯起的眉眼似是在回味刚刚的滋味。
鸣秋痛苦地扶额,完蛋了,他家公子是真没得救了。
这表情怎么看都和那村口二傻子似得。
林惊容放下手,心情极为愉悦地问,“鸣秋,那帮山匪在哪?”
鸣秋:?
林惊容笑得荡漾,“朝朝去剿匪,我要去保护她。”
鸣秋:您现在是一点也不担心暴露身份了是吗?
“可是公子,你身上还有伤啊!”
林惊容毫不在意地低头看了眼身上的伤,道,“这点小伤算什么?”
鸣秋:爱还真是能抵御万难啊。
谢春朝逃也似得从林惊容房间内跑出来后,双手抚上自己的滚烫的脸颊,心中又喜又羞。
自己刚刚怎么那么大胆?
竟然主动去吻林惊容……
他不会觉得自己孟浪吧?
谢春朝不敢想,她在林惊容心中的形象,恐怕林惊容定然会以为她是个好色之徒。
云斜刚刚并没有跟着谢春朝一起进去,只是在外等候,她瞧着谢春朝一脸潮红,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忙关切地问道,“郡主,是林公子发生什么事了吗?”
谢春朝摇摇头,“没什么事,我们走吧。”
谢春朝在临行前又换上了一身方便行动的红色胡服,贴身短衣和长裤勾显出谢春朝婀娜的体型,脚下的黑色革靴,衬得她英姿飒爽。
一头青丝简单的扎成一个高马尾甩在脑后,这幅打扮让裴将军忍不住愣了下。
盛装的谢春朝美若天上神女,而这幅打扮的谢春朝则多了几分飒爽和亲和感,像是话本里行侠仗义的女侠,又像是风华绝代的女将军。
谢春朝伸出手在裴将军面前晃了晃,“裴将军?”
裴将军慌忙回神,脸上划过一抹尴尬,“郡主,我们走吧。”
“嗯。”
他们留下一部分人用以保护林惊容的安危,剩下的人则跟着林惊容和谢春朝前往戴将军的驻军之地。
在青青苍苍中,乳白色的云纱缥游山腰,山脚嫩绿的小草迎着春风,飘飘飒飒。
裴将军的驻军之地便在这儿群山中央,远远望去,赤红色的笙旗随风摇曳,木质的高塔上站着几位身材高大的兵士。
“瞧,有人来了。”
那小兵远远张望戒备着,他们瞧了一会,忽有人认出为首的裴将军。
“是裴将军!”
“快去通知戴将军。”
戴将军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了,他曾跟过辽王一起上过战场,后来辽王返回上陵,他则留了下来继续守卫边疆,后来辽王的儿子又来了。
他则跟着谢宁玉一起作战,后来,又被分配在这儿与边疆守望相助,互成犄角。
“戴将军,楚将军来了。”
胡子花白但仍神采奕奕的男人浓眉一拧,粗声道,“他怎么来了?!难道边疆出事了?”
戴将军一想到有这种可能,忙从兵器架上取过他的丈八蛇矛,拎着蛇矛就出帐而去,他远远就瞧见两位骑着骏马的后生。
其中一位是裴将军,他认得。
可还有一位……
他眯着眼看了看,怎么和谢宁玉那小子有几分相似?
难道是皇家的人?
“裴将军!你忽然造访是有何事?”
“戴将军。”裴将军对这位戴老将军颇为尊敬,立即翻身下马行军礼,“晚辈此次前来是想向老将军借兵剿匪。”
“剿匪?”戴将军满头雾水, “这附近哪儿有匪?”
附近有位兵士犹疑片刻开口道,“戴将军,在鸡冠山上似有一窝山匪。”
“只不过他们几乎从不下山为祸当地百姓,所以这事也没有闹出来。”
戴将军拧眉问道,“那他们的东西都从哪来?既然不抢,也不能成为是匪了?”
“他们……他们去别的地界抢。”
裴将军见戴将军问出个所以然后,便适时给戴将军介绍谢春朝,“戴将军,这位是辽王之女春华郡主。”
戴将军恍然大悟,“原来是平哥的儿子,难怪看起来这么眼熟呢。”
戴将军昔年曾跟着辽王出生入死,两者一直以兄弟相称。
谢春朝笑道,“见过戴叔叔,我常听父王提起你,今儿总算是见到人了。”
戴将军颇为感慨,“真是岁月催人老啊,一转眼你也这么大了。”
谢春朝道,“我看戴叔叔风采依旧,半点也不比年轻儿郎差呢。”
戴将军闻言哈哈大笑,“老夫还能再为大楚战个二十年。”
谢春朝则心道,若之后他们起事,戴将军也能来助他们一臂之力就好了。
几人叙完闲话后,话题又转到剿匪的正事上。
裴将军道,“这山匪实为可恶,竟在郡主过道时,打劫郡主,险些伤了郡主的性命,幸得郡主夫君舍命相护,郡主方能安然无恙,可怜林公子却身受重伤还在粟县县衙里养着呢。”
戴将军怒道,“这帮山匪当真可恶!”
“何须借兵,待老夫亲自领兵去灭了他们!”
谢春朝见戴将军气恼,也不好拂了他的好意。
最终,戴将军亲领精兵一万前往鸡冠山剿匪。
其实,按照戴将军的意思,区区山匪罢了,只要二千人就可尽数剿灭。
但文书写的是一万,加之戴将军也存了让士兵们活动活动筋骨心思,便带了一万人。
鸡冠山距离驻守之地颇远,但在他们的快速赶路下,仅用了三个时辰就赶到鸡冠山的脚下。
由于他们的速度过快,山匪还来不及转移。
一万人哪怕围着不打也能将山匪困死在山上。
“大当家,不好了!官府的兵来了!”
“什么?怎么可能,他们怎么会来?”
“该死!”
“军师,这下我们该怎么办?”
被称为军师的男人,摸了摸两撇小胡子,问,“来了多少人?”
“看起来像有八千一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