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期很快过去,明日就是谢春朝回门的日子。
这一天,谢春朝须得和林惊容一起回到辽王府拜见父母。
许是她昨日掀桌的举动彻底震慑住了王氏,今天整整一日,王氏的人都没再来打扰过她。
期间只有一位厨房的管事跑过来询问,今日郡主想吃什么,他让厨房提前准备着。
谢春朝让雨凝随意打发了去,雨凝阴阳怪气地怼了他一顿后说,郡主不吃他那儿的东西。
那玩意反而更谦卑了,隔了一会就派人送来许多精美的点心和炖汤。
当然,谢春朝一口都没喝,吩咐雨凝全倒了去。
雨凝觉得这东西倒了浪费,便分给了下面的小丫头们。
“真是气死我了!”风晴气呼呼的走进来,嘴里骂道,“真不是个东西,当初那狗东西信誓旦旦的对郡主说,他对白芷绝无其他心思,结果郡主刚刚结婚,他转头就纳白芷为妾了。”
“真不害臊!白芷还被侯夫人收为义女,名义上宁衡还是她哥哥,这岂不是乱伦?当真恶心。”
谢春朝如今再听宁衡和白芷的消息,心中当真是半点波澜都没了。
她和宁衡的那些事仿佛是发生在上辈子,他们之间的事仿佛被云雾裹挟着推向更远的方向。
但她还是很乐意看宁衡的乐子。
“宁衡怎会忽然纳白芷为妾?还纳的这么急?”
白芷毕竟是侯夫人过了明面的义女,她和宁衡之间虽无兄妹之实,但已有兄妹之名。
镇远侯府做下这等纳妹为妾的事,只会平白让人看笑话。
说不好那些御史台的人还会在皇上面前参他一本。
风晴道,“听说宁衡在郡主大婚的那一夜喝得酩酊大醉,还曾在外大闹了一场,是白芷接宁衡回的府。”
谢春朝无语凝塞,难道整个镇远侯府没别人了?
偏让一位女儿家来接一位醉酒的男子。
风晴说到这儿,顿了顿,“他们二人就是在这一夜搞到床上去了,而且还被很多人亲眼看见了。”
“众目睽睽之下,白芷失了清白,宁衡只能给白芷个名分。”
谢春朝没想到没了她,宁衡和白芷竟会以这种方式发展下去。
在她的梦中,宁衡对白芷宝贝得很,两人虽一直纠缠不清,但在他们成婚前却并有实质性的发生过什么。
梦中她曾质问过他,宁衡反问她是不是疯了,他宁衡做不出那等无媒苟合之事。
所以,宁衡不惜和她退婚,也要给白芷正妻之位。
她以为现实里没了她的搅和,两人的情感会更近一步,可现在……
她了解宁衡,宁衡最恨被人算计,也最在意他的声誉。
而白芷却一下犯了宁衡两个死穴。
也不知这一次,他们两是否还能爱得如痴如醉。
隔壁书房,林惊容捧着书看,一位身着深色紧身衣的男子忽而跳进窗内,跪在林惊容面前。
“公子,容七让我把此物送回来。”
男子说着奉上一个暗红色的木盒,他将木盒小心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一颗莹白温润的东珠。
这颗东珠大概有一个拳头的大小,表面平整,形状圆润,颜色是纯净的白,这是一颗品质上乘的东珠,其价值远超万两。
林惊容似是见惯了宝贝,眼皮都未抬一下,只道,“这东西既然抵给他了,就随他处置。”
“是。”
男人将木盒合上,转身消失在窗外,无影无踪。
回门之日,男方为拜见岳父岳母,需要准备不菲的礼物。
为了这笔礼物,林御史又大出了一次血。
回府的路上,谢春朝担心父王会为难林惊容,便一直在马车上嘱咐他,
“我父王问你什么,你可要仔细些回答,千万不要提我们在分房睡。”
“我记下了。”
“若是你有答不上来的话,什么也不要说,我来说就好。”
谢春朝说完,又看向林惊容单薄的身材,她是真怕父王一时兴起要和林惊容比武。
以林惊容的体格,怕是连父王半招都撑不过去。
相对比谢春朝明显写在脸上的开心和紧张,林惊容要淡然许多,当然他的内心也有几分兴奋。
不为别的,只为他马上就可以看见当世杰出的武将。
林惊容自幼研习兵法,其中谢春朝的父亲辽王的行兵布阵,是他一直学习的对象。
如今可以近距离接触这位名扬天下的战神,他怎么可能不兴奋?
林惊容想到这儿,心叹一声,可惜辽王乃楚国皇室,不能为他所用。
不然……
“惊容,你快看,那栋高高的阁楼就是我家的房子。”
谢春朝激动的拉着林惊容的胳膊,挑开车帘,指着远方的阁楼给他看。
她明明只是离家三日,却感觉有三年之久。
那栋阁楼在四周的建筑下衬托的越发高挑显眼,它一栋楼鹤立鸡群,附近再没有比它高的楼。
若是站在那栋楼上定能一览上陵好风光。
谢春朝说,“我父王最喜欢站在上面观赏风景,我却不怎么去,我总感觉太高了,我有点怕。”
林惊容:“上面的风景一定很好。”
“下次我教一个不会怕的好方法。”
“有这样的方法?”
“有。”
虽然他们可以已经看见辽王府的建筑,但其实他们离辽王府还有一段距离。
辽王妃知晓今日是谢春朝回门的日子,早已提前吩咐厨房准备了一桌子谢春朝爱吃的菜肴。
他们一家三口都早早在门上等着谢春朝,辽王是个急性子,若非辽王妃拦着,他早就冲到林府将人接回来了。
“王爷,王妃,世子。”派出去的小厮跑得气喘吁吁,“来了,郡主回来了。”
三人一听,脸上都露出灿烂的笑。
谢宁玉翻身上马,道,“我去接妹妹。”
今日是谢宁玉最后一天留在上陵,明日他就又要回边疆驻守了。
他这次见过妹妹后,下一次又不知何时能相见了。
车外响起阵阵马蹄声,紧接着就是一道熟悉的男声,“朝朝。”
“哥!”谢春朝兴奋地掀开车帘,就瞧见骑着高头骏马的谢宁玉,“你怎么在这儿?”
“来接你啊。”谢宁玉笑着说,他用马鞭遥遥指了下拉着谢春朝的马,“你这马太慢,父王母妃都等急了。”
谢春朝脸红了下,说,“不怪马,是我今日起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