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为什么我们之间不需要有太多的谢谢呢?是因为我们过去的羁绊吗?”千绘凝视着三井寿,像是要透过他的眼睛,进驻他的灵魂深处。
三井左看右看,抓了抓他额前的头发,就是不敢直视千绘的眼睛。他的本意是以他对她的喜欢,根本不需要说那么多的谢谢。
但暂时不想表达爱意的他,就这样情不自禁地说出这样的话。
他知道千绘并不是有人说出对她的爱恋,她就会回应的女生。他并不想说出自己的喜欢和爱恋后,而得不到回应。
那样的话,连做朋友都会尴尬。
而千绘以为是因为过去他们二人的更深层的牵扯,让他说了不需要谢谢这样的话。
过往的回忆带着肃杀的气势侵袭他的脑神经,对三井来说,过去他们二人确实有很多交集,但过去的千绘并没有让三井一次次义无反顾的欲望。他不想回顾,也不想让千绘知道这样矛盾的自己……
“额……千绘,等合适的时机再告诉你,好吗?”三井寿面露为难地回应着她。
“三井学长,我想知道我们过去发生过什么?”
“请你事无巨细、从你的角度告诉我,我真的很想知道过去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那么,就这么决定了,今晚我们在街拐角的小公园见……”
千绘不给三井任何回绝的余地,她坚定地看着三井,一口气把所有想说的话都说出口。
三井此刻极其纠结,但他只能应下这个邀约,他并不想让千绘觉得自己不近人情。
这一天的心神不宁,让三井寿在与常诚高中的练习赛中直接哑火,三分球只有7投1中的命中率。
负责控球的宫城在场上直接给了三井一个白眼:“三井,你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
“很烦!你别管……”
三井一直在思索自己晚上要怎么跟千绘解释,怎么告诉千绘他眼中的过去的她……
练习赛结束的时候,由于三井这个得分点的丧失,单靠流川枫和赤木队长的得分,并且在樱木不在的情况下,并不能完全战胜常诚高中。
不过好在,当天的饮食在千绘的努力下,在良好可控的范围内,为队员们的体力提供了良好的补给。因此,最终两队打成了平局。
夜幕降临,当湘北篮球队解决完晚餐问题后,三井就同千绘一起漫步到早上说好的那个小公园。
皓月当空、树影婆娑,身形挺拔的少年放慢脚步,与身姿玲珑的女孩并排缓步走在宁静的夏夜里,构成一副绝美的画卷……
“三井学长,我们坐这里吧。”千绘指着梧桐树下的一方长凳说道。
“好的……”
看千绘坐下后,三井在她的旁边隔着一个人的距离,也坐下了。
场面是令人尴尬的静默。千绘不知道要怎么切入。而三井则巴不得三缄其口,主要还是他无法遵从他的内心真实所想,解释“为什么他们之间不需要太多的谢谢”。
但箭已离弦,断无回戈。只听到千绘空灵的声音响起:“三井学长……那么,能跟我讲讲吗?我们的过去……”
三井寿思忖了良久,低沉的嗓音陈述着思绪万千:“千绘,我们的过去虽然有诸多交集,但并没有达到可以不用说谢谢的地步。”
“我早上说我们之间不需要说太多的谢谢,实际上,在我的心里,我们之间连谢谢都无需说……”
“既然你执着于我们的过去。那么,我所知道的关于你的好的坏的,我都会和盘托出……”
“希望你能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待你我的过去,以及我们之间的牵扯,好吗?”
……
三井寿与千绘的相遇比千绘猜测的国中时代更早一些。早在幼儿时期,三井6岁、千绘4岁的时候,两家就比邻而居。
千绘的母亲就职于三井财团旗下的一个子公司,是这家公司的中层。而这家公司的掌权人是三井的爷爷,他的父母也都是这家公司的管理层。
由于年龄相仿,且有工作上的交集,两家关系不错,经常来往,因此两家的孩子也经常在一起玩耍。
三井寿就是在那时与千绘的父亲杉山健认识,并由杉山健带领着走进篮球的世界。
二人国小在同一所学校,每天但凡能碰上,都一起上下学,相当于是青梅竹马的存在。
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一样呢?
大约是在千绘国小六年级的时候,有一次她放学没碰到三井,又刚好同学都有事,没办法一起回去,那天她落单了。
在一条僻静、无人经过的小巷子里,千绘被一个猥琐的中年人抱住,行猥亵之事。千绘害怕极了,她不停地挣扎,想呼救,但嘴巴被捂住。身上的衣服被剥得只剩丝袜和背心了。
在她力竭、绝望的时候,三井寿用手中的篮球狠狠地砸在那个罪犯头上,而趁着罪犯吃痛捂着头的时候,他再次用尽全力踢了那人的要害……
最后,三井脱下外套,穿在千绘身上,还帮她把裙子穿上。
她得救了,而罪犯也被绳之以法……
但两家都怕罪犯出狱后会报复,分别搬离原来的住所。也因此两家的大人渐渐缺少了过去的热络。至此,三井和千绘有了短暂的分离。
很快,千绘国小毕业了,她义无反顾地选择了三井就读的武石中学,做了三井寿的学妹。
彼时,三井在县内的全中篮球赛中已崭露头角,mVp的光环和救千绘于水火之中的恩情,让千绘死心塌地追随、爱慕三井寿。
但对于内心只有篮球的少年来说,并没有接受千绘的爱恋,他全身心想的都是如何打篮球。而与千绘私下的见面,也都是去千绘家里找她的父亲求教篮球技术。
她的父亲看出自己的女儿很喜欢这个少年,因此也非常用心地教导他。只要她的父亲在家,千绘就会找三井来家里。
她家的各种陈设,三井都很熟悉;甚至连千绘不知道的她家的备用钥匙都知道放哪里。
但后来三井膝盖受伤,也逐渐失去联络,淡出了千绘一家的视线……
这也就是樱木花道所疑惑的,为什么三井对千绘的家有异于平常的熟悉。
跳出回忆的漩涡,二人陷入了沉思,他们都非常默契地没有打破当下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