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新良深知,若想整顿家风,就必须将所有问题全都抖搂出来7,如此方能进行针对性的处理。
若不给这些儿孙一些教训,他们就不能悬崖勒马,及时悔改,只会在错误的道路上越陷越深。
大多数儿孙都不肯主动交代,极有可能也会遭人算计,其危害性可比铁涵大得多。
那就先拿铁涵开刀,再一个个地处理。
铁涵受到严厉的惩罚,其他儿孙应该就会知道族规的威严,或许有人能够选择主动坦白,这样也能给予宽大处理。毕竟,不能废掉所有儿孙的修为。
主意已定,铁新良不再犹豫,随即发出命令:“将铁涵带去执法堂,依照族规行刑。”
“老祖,求求你饶恕孙儿吧!”铁涵大声哀嚎着。
然而,铁新良不为所动,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他讲情。
只见执法堂五名大汉,气势汹汹地来到近前,其中两名大汉犹如铁钳一般抓住铁涵的手臂,另外三人用绳索将他五花大绑。铁涵不断挣扎着,但却无济于事。
他用乞求的目光看向铁万春,哀求道:“爸爸,我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咱们家呀,你怎能见死不救?”
铁万春泪流满面,哽咽着回道:“儿呀,都是爸爸的错,可你是成年人了,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可,呜呜呜……”
铁万春本想再说两句,点明厉害,让儿子看清形势,为了自家一脉,他准备舍车保帅。
可他太了解这个儿子了,隐晦的点拨,他定然不懂,加之极度的悲伤、深深的自责,令他说不下去,放声大哭起来。
果不其然,他越不希望儿子做什么,铁涵就怎么做。
挣扎中的铁涵,眼中现出一抹狠厉之色,如同饿狼一般,大声喊道:“老祖,您执法不公,孙儿不服!”
大难临头之际,连亲爹都不为自己说话,他只能选择自保,最起码是谁都别想好。
铁心梁为之一怔,随后露出一抹微不可察的笑容,开口问道:“我如何不公?你有何不服?”
事到如今,铁涵倒也不再恐惧,挺了挺身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大声说道:“偷学别家功法的又不止孙儿一人,您为何单单治孙儿的罪?说我勾结雷家,可你们谁与雷家没有关系……”
“铁涵,老祖已法外开恩,仅仅废了你的修为而已,你莫不知好歹,还要像疯狗一般到处咬人。”
家主铁万山厉声断喝。
然而,他那惊慌失措的神情,又怎能瞒得过铁新良锐利的眼睛。
铁涵所为,正是铁新良心中所盼。
几个儿孙不肯主动交代,那就听听铁涵知道些什么。
他怒视铁万山,冷声道:“老大,给机会你不要。现在,你给闭嘴,老老实实待着。铁涵,你尽管说。若是你如实将所知道的事情全都说出来,我可以酌情饶恕你的罪责。”
“老祖说话可要算数!”
“当然,老夫向来是一言九鼎!”
“说就说,他们的问题,都比我大,我怕什么?大伯早就认识雷天明,他跟三叔没少从雷家得好处。雷家人安排进军队里的人,都是大伯和三叔给办的。”
“我不清楚,是大哥让我干的。”二长老铁万秋慌忙开口解释。
“你们都给我闭嘴,现在没有你们说话的份!”
铁新良的一声怒吼,如晴天霹雳,吓得其他几人,将到嘴边的话都咽了回去。
铁涵完全不在意他人如何,谁让你们刚刚都是默不作声,那也就别怪我不讲究了。
此刻,他一心想的是自保,博取老祖欢心,好能从轻发落。
他指着四长老说道:“铁南,你那处秘密豪宅,包养的小三,所有花费都是谁给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我......”
铁南是冷汗涔涔,战战兢兢,欲开口狡辩,却看到老祖阴厉的眼神,立时闭上了嘴,低下了头。
铁涵按着顺序,手指转向铁战:“还有五长老,他那辆悍马,也是雷家送给他的。”
此事,铁战已经主动坦白,故此神情毫无波澜,依然恭敬地站立着。
铁涵最终将手指向了六长老,还没等他开口,铁峰已然瘫倒在地,痛哭流涕。
铁峰的样子,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必定问题不小。
铁新良气恼地瞪了一眼铁峰,转回头看向铁涵,追问道:“他所犯何事?”
“他早就开始偷学其他功法,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反正雷天明清楚得很。”
此时此刻,铁家几名掌权者都如霜打的茄子一般,没有了一丝傲慢与嚣张。
更有两人是痛哭不止,不知是恐惧还是良心发现。
反倒是铁涵露出得意之色,他将所有人的问题尽数抖搂出来,挨着个地揭发,每个人的问题都不比他的小,看老祖该当如何处置。
然而,他高兴的有点早,铁新良面色冷峻,声音冰冷地问道:“就这些?”
“啊,没有了呀!”铁涵傻乎乎地回应道。
“看来,你的认罪态度并不诚恳,还有所保留,我如何饶恕你。”
“我没有保留,知道的都说了呀!”铁涵有点懵逼,不知道老祖所指为何,怔怔地回复道。
“我让你知无不言,你却知道亲疏里外,难道你父亲就没有问题吗?”
“这……我……”
铁涵终于知道老祖因为什么而心生不满了。
他看向痛哭中的铁万春,一脸的纠结之色,支吾了半天也没能说出话来。
他当然知道父亲存在问题,却还抱有侥幸心理,打算为其隐瞒。
他虽然蠢笨,但不失为一个孝子。
父亲在他危难之际可以选择绝情不管,可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出卖自己的亲爹。
此刻,铁涵的内心十分矛盾和挣扎。一方面,他对老祖的不满感到恐惧;另一方面,他又无法割舍父子亲情。他深知父亲的过错,但出于孝道,他想尽力保护父亲不受到责罚。
“你倒是说不说!若是不说,即刻将你押往执法堂!”
“我......”
铁涵继续支吾着,脸色如同一团被揉皱的纸,纠结得不成样子。
他始终犹豫不决,难以下决心,是否要亲口揭发自己的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