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刘凯的阅历和精明,自然分析得出来,徐前进被查,贪污不是主因,而是得罪了谁。
这个神秘的谁,刘凯猜测应该就是段书记。
这段时间黎刚与洪姐交往甚密,想必就是为了巴结段书记。
有了段书记这座大靠山,黎刚升任市局一把手的可能性极大,估计就是时间的问题。
黎刚成为市局长,就不能兼任分局长。
只需忍耐过这段时间,分局的形势或许能有所好转。
刘凯想着想着,原本平静的面容,猛然间现出惊恐,身体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额头冒出了冷汗。
刚刚一直处在气愤之中,此刻平静下来,头脑更加冷静,立时感到了不对劲。
事情绝不是他想的那般简单,以黎刚的行事风格,得势不饶人,排除异己,绝不手软,怎会给他出头的机会。
他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也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释。
黎刚根本不是网开一面,而是在玩猫戏老鼠的游戏,准备对自己痛下杀手了,一切的一切都充满了算计。
保留自己副局长的职位,那是假装仁慈,迷惑自己,也是演戏给众人看。
让自己负责缉毒,干好干坏都是死路一条。
工作干好了,成绩是黎刚的,得罪毒贩的却是自己。
毒贩心狠手辣,报复杀人,毫无顾忌,缉毒警员死在毒贩手上,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有警局做后盾,加强防范措施,毒贩想报复也难以下手。
可若是没有警队的保护,再有人暗中勾结,毒贩实施报复,自己连躲都没地方躲。
工作不认真干,缉毒不力,毒品泛滥,那就正中了黎刚的鬼计,自己死的会更加凄惨。
欲加之罪,黎刚干起来可是轻车熟路。
给自己安一个私通毒贩的罪名,既合理又合法,还深得民心,也是大功一件。
自己不仅会冤死,还会被世人所唾弃。
黎刚这个狠毒的家伙,这是彻底不给自己留活路,还要搞臭自己的名声。
死又何惧,可这么个死法绝对不行。
不能束手待毙!不能让黎刚的阴谋得逞!
可是,自己如今的处境是无权无兵、无依无靠,如何跟黎刚斗?
刘凯是一脸愁容,内心充满了恐惧和不安,脑子飞快运转,思索着应对之策。
很快,他眸中现出一抹光亮。
对!去找那个手眼通天,身份神秘的宋老师。
能不能得到他的帮助,都要一试,这是目前唯一的活路。
宋老师的身份太神秘,想要联系,无从查起。
但可以先找石全,只要联系上石全,肯定能见到神秘的宋老师。
石全的联系方式也没有,但他见过石全的证件,既是秘密部门的高级警官,还是特战队的总教官。
779局和特勤组是什么部门,听都没听说过,也就无从查起。
但查找特战队的电话,并不难办。
想到此,兴奋的心情令刘凯脱口喊道:“马助理,立刻给我查.........”
话没说完,他就闭上了嘴,呆呆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办公室。
残酷的现实,尴尬的境遇,令刘凯瞬间冷静下来。
自己哪还有什么助理,在分局里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监视着。
联系石全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更不能用警局系统查找特战队的电话。
警局的资源不可用,那就通过律师联系他干妈周翠娥。
刘凯打定主意,掏出手机,准备拨打律师电话。
以往开会结束,手机开机,会蹦出一大堆未接电话,几乎都是分局各部门负责人打来的。
今日不同,分局头头脑脑都参加了此次会议,也就没人给他打电话。
开机只显示两个未接电话,一个是妻子打来的,应该是询问他周末回不回家。
另外一个是陌生号码,通常他都会第一时间拨打回去,生怕耽误了事情。
毕竟他的手机号码,一般人不知道。
给他打电话的人,多数都是手眼通天的人物,如徐少和胡少。
今日状况不同,他已不是主管副局长,不想也没有权力再管分局的事情。
然而,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拨打了回去。
因为他莫名其妙地生出好奇心,很想知道,这是谁的电话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刘凯礼貌地询问:“您好,请问谁给我......”
“嘿嘿嘿,是我呀,刘凯叔叔。”
“啊!怎么是你?”
电话那端,传来熟悉的憨笑声,虽未报出名字,刘凯也知道是谁,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惊呼,更多的是惊喜。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接到刘凯的电话,石全同样是十分欢喜。
他已吃过晚饭,坐在铁刚的家中,准备完成今日最后一件事情,商量前往铁家的事宜。
在此之前,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做完,那就是与刘凯通电话。
此时,刘凯叔叔应该也忙完了。
石全拿出手机,正要拨打,就接到了刘凯打来的电话。
真是巧了!刘凯叔叔与自己真是心有灵犀。
石全一脸笑意,爽快回复道:
“就是我呀,刘凯叔叔,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石全说话向来如此,废话不多,客气两句,就直奔主题。
“方便,方便!”
刘凯是连忙回应,尽显他急迫的心情。
同时,此刻分局里四下无人,正是通话的最佳时机。
要说正事,石全收敛了笑容,换作严肃神情,沉声道:
“刘凯叔叔,我给你打电话,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在讲之前,我需要你一个保证,无论你愿不愿意,都要保守秘密,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石全的话语严肃而郑重,令刘凯立时坐直了身子,同样是一脸的肃然。
虽然没人看得到,他还是伸出了右手,庄严发誓:“我以人格保证!”
“嗯,我不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如何,但我代表组织,需要你的帮助。”
“我处境不好,但组织需要,我会义无反顾。”
刘凯所言,并非虚言,完全发自肺腑,因为他清楚,石全所说的组织代表着什么。
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他深知,只要是国家需要,必须无条件服从。
同时,就他目前的状况,能与组织靠拢,还有什么可犹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