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祖!”我高兴的叫出了声,感觉自己突然就有了强大的精神支柱,与此同时,大师他们也激动的喊了一声“师傅”,只是和其他人有些不一样的是,大师此刻明显是担忧大过欣喜。我仔细一想,心里的喜悦也少了很多,因为师祖的情况看起来很不妙。
大师说过,就算是全盛时期的师祖,都不一定斗得过通灵鬼,更何况是现在这种情况呢?这时,我灵机一动,冲着温雅喊道:“温雅,求求你一定要帮帮我们,帮帮师祖!”
我看到温雅的后背一僵,可能是没有想到我会这么没出息的直接求她吧,不过很快她又开始继续和通灵鬼搏斗起来。这时,大师走过来抓了我一把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满脸是血的大师,我紧张的问他咋了?怎么弄得一头血,是不是李小超那家伙背后阴人了?大师显然对我的聪明有些诧异,但很快,他就摇了摇头,内疚的说:“不……确切的说不仅是李小超他们,还有你三师伯,如果不是你苏仁师伯察觉不对,替我挡了一遭,我可能都见不到你了。”
我心里一紧,忙问大师师伯怎么样了,心里同时把三师伯他们狠狠地骂了一圈,现在我真想把他们打入十八层地狱去,身为道家弟子,他们竟然敢勾结坏人伤害同门,简直太可恶了!
大师跟我说苏仁师伯的情况不太理想,现在人还晕着呢,他感觉到我有危险,所以就跑出来救我了。说到这,我们两个都沉默了,我是想起了自己看到的一切,而大师呢?当我看到心不在焉的他时,我就想到了那个漂亮的女人,她那句“维维,求求你快点让我死……”的话,蕴含着多少的无奈和痛苦?如果这是大师的前生,他此刻会不会想起什么呢?
四周的风刮得更厉害了,我和大师一同望向师祖那里,这时的师祖正在吟诵着咒语,不断有符纸从他的袖口里飞出来,绕着他转动,而温雅有些吃力的对付着通灵鬼,看到有些狼狈的她,我心里有些内疚,刚才我之所以那么说,一来是真的想让她帮帮师祖,二来也想看看她究竟是不是幕后的始作俑者。如果她是,她绝对不舍得动通灵鬼,因为这个帮手太强大了,可如果不是,她会不会有危险呢?
这时,魃坝师伯喊了一句“师傅小心”,我就看到师祖脚尖一点,整个人退出了好几步,当然他并不是飞起来的,只是贴着地面移动的很快,跟凌波微步似的,迈克尔的太空步都没这么帅气这么顺溜。与此同时,他四周的符纸一下子飞到了通灵鬼的四周,那些符纸在我眼里编织出了一张金色的网,我看到那通灵鬼的身体突然固定住了,然后我就听到众师伯师叔们大吼了一声:“上!”然后我就看到他们掏出不同的武器朝着通灵鬼砸去。
好家伙,这感觉跟打群架似的。
不过显然通灵鬼还没那么弱,很快,第一张符纸突然燃烧开了,然后就是第二张,第三张……有人大叫一声“他快动了!”语气中满是慌张。
我跑到师祖身边,见他竟然在用一张银色符纸画符,忍不住问道:“师祖,用我的血对付它成不成?”
师祖却摇摇头说:“万万不可!你忘了那只王八精了么?你的血对僵尸而言不是好东西,可是对妖怪却是极好的补药。”
我有些急了,问他这通灵鬼不是鬼么?我记得上次在火车上,有鬼要对付我,碰到我的血结果很惨。可师祖却说,通灵鬼以鬼命名,但是已经老练成精,如果他心术正,也许早就已经修成正果了,但是他以吞食人的负面情绪为生,甚至为了增进修为,故意让人看到前世死时的景象,还吞噬了很多妖怪,结果中恶因得恶果,它即使修为很高,却一直都只能孤苦伶仃的游离在三界的交界处,时间久了,他就变成了半鬼半妖。
听完师祖的话,我的心里止不住的发毛,没想到这个通灵鬼竟然这么厉害。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道观岂不就惨了。
沉吟片刻,师祖又说:“不过这个通灵鬼有些奇怪,它受过重伤,法力受损,而且应该受制于人,否则,现在整个道观应该已经被毁了。”
受制于人?我立刻问师祖是不是苏苏那些家伙放出这只鬼的。师祖摇头说不是,以苏苏那伙人的能力还不足以控制这只恶鬼,苏苏背后定然存在着更加厉害的角色。
我还想问些什么,可是师祖已经大喝一声“都退下”,然后就将那张画好的银色符纸给递了出去,这银色的符纸一出,我感觉天边好像出了一道亮光,然后就听到那通灵鬼痛苦的嚎叫。他好像被困在了一张网子里,怎么挣脱都挣脱不得。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可是师祖却忍不住吐了一口血,我忙搀扶着摇摇欲坠的他,他叹了口气说这银符若都控制不住这通灵鬼的话,那就只能拿命填了。
听到最后那几个字后,我心中一震,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师祖。拿命填,是说要和这恶鬼来车轮战么?那要填多少条命呢?
这时,师祖突然沉声道:“白云观众弟子听令!凡是道长全部留下,其他人,立刻离开道观,并疏散山下几个相近村子的村民!”
师祖说完就推了我一把说:“小白,你带着我房间的那个红木盒子赶紧离开。”然后就对大师他们说:“银符也许也撑不了太久的时间,你们布置天罗地网阵,先困住这妖孽,待我施法。”
大师痛心疾首的说:“师傅,天罗地网阵要我们所有师兄弟一起布置才行,可是苏仁师兄还昏迷不醒,三师兄已经离经叛道,堕入邪恶的深渊,少了两个人,如何布置天罗地网阵?”
师祖面色一白,转过脸来望着被捆着丢在树下的三师伯和李小超他们,我虽然看不到他老人家的表情,但从他抖动的双肩也看得出他此刻有多愠怒,他恨恨的攥了攥拳头,然后说:“少两个人就少两个人罢,就算功效不够,但只要能拖延住一段时间就行时。”
大师他们于是立刻席地而坐,闭上眼睛,一个个口中都念念有词起来,同时,一道道符纸飞到他们的头顶,不断变换着位置。师祖见我站在那里不动,皱眉问我怎么还不走,我挺了挺腰杆说要与他们共患难,绝对不会单独走的。
我承认我是胆小鬼,也怕死的很,但是如果这时候我走了,我真的就不是人了,更何况我无法割舍师祖和大师,他们对我而言就像家人一样重要。
师祖轻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他知道我很重情义,但是我背负着更重的责任,如果我在这里折戟,那么天下苍生怎么办?
我摇摇头,指了指那黑压压的一片人,他们都是道观的弟子,他们也没有一个人离开,我说:“师祖,你看到了,道观是我们的家,谁会丢弃自己的家离开呢?而且人多力量大,我们留下,也好应付更多危险的事情。”
没想到我说完这句话后,很多人都附和起来,看来,在这人情冷漠的二十一世纪,尽管山上也有如三师伯那种可恶的被个人利益蒙蔽了的人,但更多的是从小被道家思想耳濡目染的单纯好青年!
我看到师祖那深邃的眼睛亮亮的,我想他一定很欣慰吧,我也由衷的希望我们的坚守能够缓解三师伯的背叛给他带来的痛苦。
可是感动归感动,师祖还是执意让我们离开,他说我们修道者不仅要为自己考虑,还要为天下的安定考虑。道观的灾难才刚刚开始,我们留下不但没用,而且会便宜了那些敌人,而他更担心的是,那些丧心病狂的敌人会对无辜的百姓出手。
听到师祖的话,我想起了苏苏,这个时候,她是在纠集那些尸体攻上山,还是准备把山下的村民变成一具具尸体呢?想到这里,我感到毛骨悚然。这时,师祖大喝一声“谁不听令,从此以后就被逐出师门”,于是,很多弟子在无奈之下缓缓离开了道观。
师祖这时看向温雅,她什么也没说,上来就拽着我走了,我想要挣脱她,但怎么都挣脱不了。
我心里不甘心,难道我就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师祖他们置于危险之中么?突然,我想到了我的小鬼,一个念头在我的心中无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