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局长双手撑着额头,将自己落泪的样子掩盖在手掌的遮掩下。他不想在一个女孩子面前哭的,可十五年前发生的事直到今日都一直在让他煎熬着。看他快要全白的头发,谁能相信他还不到50岁?
珺青烙挺见不得男人在自己面前哭的,伸了伸手想要安慰一下,一想到男女毕竟有别,还是把手收了回来。
“范局长,那么说对这件案子最清楚的人应该就是你了?”
“是!”范政昆咬牙道:“这么些年我一直没有停止追查这件案子,每一个类似的卷宗也都被我收集起来了。”
“很好。”珺青烙也不客气:“我需要那些案宗和所有的相关资料。”
范政昆当然会给她。他其实早就知道藏在心中十五年的结凭着自己一个人恐怕是没法打开了,如今珺青烙的出现,以及她S级特工的身份,让他终于见到了破案的曙光。
如果抓到凶手,他一定会让他用鲜血来祭奠自己牺牲的老搭档,和惨死在他手中的受害者!
*
珺青烙带着案宗回家的时候,就见父亲带着一个据说是设计师的人已经到了,并且在测量房屋准备三套房子打通后一起装修。
这事之前罗爸爸就跟她提起过,不过被她早早就抛到了脑后,直到见到这一幕才想起来还有这茬。
“轻轻啊,你有什么想法都跟石设计师说说。不然到时候装修出来不喜欢就不好了。”
珺青烙想了想:“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就按照东方古典风格来装吧。”
“东方古典风格?”在这知道这几套房子都属于眼前的女孩时,石荣并没有想到她会喜欢东方古典风格。原本在他的设想中,欧式或地中海式才是女孩子喜欢的类型,就算比较喜好古风的也会选择更为简单的现代东方风。
“对!特别是那个床,一定要架子床!我睡现在的床睡的是真难受。”这点是珺青烙绝对要实现的目标,也是她的怨念。
只不过石荣也好,罗爸爸也好,都被她的话惊呆了。如果不是知道她今年才十八岁,他们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其实已经八十了。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有几个会喜欢架子床?而且古典风也实在不太像是个小姑娘会要的风格呀!万一她是三分钟热度,装修完又说不喜欢了,那不是浪费吗?
虽然罗爸爸表示浪费不要紧,只要女儿开心就行。石荣设计师也不希望自己的心血就那样被否决和糟蹋!
“有什么问题吗?”见两人同样一副古怪表情,珺青烙不免疑惑地看向他们。
罗爸爸轻咳一声,也跟着问了一句:“有什么问题吗?”女儿说的话那必须得照做呀!没毛病!
花钱的人都发话了,石荣还能说什么呢,只能笑着应了下来:“没问题。一周内我会把设计图拿给罗小姐看,可以吗?”
珺青烙无所谓地点点头:“那就这样吧。主要先将书房弄好,我这里有太多书需要放。”
“这没问题。”石荣很痛快地答应下来。
显然在刚才查看房子的时候他们已经看到客房里堆积如山的书了,尤其是罗爸爸,在看到那些书的名字时,他脸上的表情非常微妙。
原本看到那么多书,他还以为会是和医学有关的类型。结果随便拿起一本就是什么《易经概论》、《风水杂谈》、《你不知道的三十种符》……
他的乖女儿是不是在他没看到的时候,不小心朝什么奇怪的方向进化了?
所以他不只是想要趁机帮她住的地方好好收拾收拾,还想要在装修的这段时间把她带回家,看看能不能把她走歪的路给正回来。
要说他这样的地产商吧,其实对于风水一说还是挺相信的。就拿他来说,每次在建设之前,无论是图纸还是布局,都会先找位风水大师给看看。把那些乱七八糟的这个煞那个煞消除后,才会破土动工。
但对这些再怎么相信,他也不想看着自己女儿走上这一行呀!据说这些人都会有什么五弊三缺,听起来就很可怕,他哪能看着女儿一头栽进这深坑!
“轻轻,既然你这边要装修,我看就暂时先搬回家住吧。”
可不是吗?房子要重新装修她肯定是暂时住不了,只是要让她回家她也不是太乐意。
“从家里到学校至少要坐一个小时以上的车,每天太不方便了。”而且回家就没有办法蹭邻居的饭吃,想想就是件很悲伤的事好吗?
罗爸爸一想,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自己住的地方虽然宽敞,离她上学的学校却太远了。一想到她每天至少要比其他人提前一个小时起床浪费在路上,他就心疼女儿心疼得不得了。
“要不,爸爸在学校附近再给你买个拎包就住的?”
要不怎么说是土豪呢?罗爸爸完全不在意一开口就要丢出去几百几千万。
他想的也没错,自己就做的这一行生意,结果自己孩子却连房子都没得住可怎么行?
珺青烙想了想,推托道:“反正还有时间,过几天再说吧。”
说是这么说,等房子里的人一离开,她转头就去了隔壁的邻居家。
“我的房子要装修了。”
郁白泽的心一颤,想起寒假加放假,她消失的那几个月时间。看不见她固然很轻松,可太久见不到,他似乎又觉得自己身边太安静了。
“怎么突然要装修了?”他端起茶杯,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珺青烙耸耸肩:“书太多,我爸就把旁边的房子买了下来。打算打通了给我用。所以顺便连我现在住的这里一起装修一下。”
郁白泽知道,装修肯定需要几个月的时间,而且就算装修完也要通风晾一段时间。即使所有的材料都使用环保的,也不能保证一点毒素都没有了,所以通风是很有必要的。
如此一来,珺青烙可能就要有大半年以上的时间不会再出现了。
一想到这样的可能,郁白泽突然胸中升起了一阵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