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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之后赵香侬打开浴室的门看到了宋玉泽之后皱眉。

“赖斯说你晚餐在瑜伽馆已经吃过了。”宋玉泽没话找话。

赵香侬丢给了宋玉泽一个“你真无聊”的眼神拿着毛巾开始擦头发,宋玉泽从她手上接过毛巾,状若不经意的问:“你今天出去的时间很长,你今天都去了那里了?我打电话给你你关机。”

赵香侬背过身去,宋玉泽手上的毛巾轻轻落在她半干的头发上。

任凭着宋玉泽给她整理头发,恰到好处的停顿时间过后,赵香侬轻声说:“我已经订好了前往瑞士的机票了,你开庭前一天我会离开芝加哥,今天我去了之前朱颜住的那所公寓,就是你为她安排的那所公寓。”

说完之后赵香侬转过身,和宋玉泽面对着面,迎着他的目光小声说着:“因为没有亲眼见到,所以一直以来我都不相信,不,应该说是不接受朱颜死去的这个消息,所以今天我去了那里,我觉得只有去了那里我也许就能接受朱颜已经死了这样的一个事实,然后我碰到了一个白人女人,她告诉了我一些事情,离开的时候我在想朱颜真的是死了。宋玉泽,我这样说你懂吗?”

宋玉泽点头。

见宋玉泽给她吹完头发之后还没有半点离开她房间的意思,赵香侬板起脸,宋玉泽这才离开她的房间。

等宋玉泽离开了她的房间,赵香侬打开窗户,面对着窗,赵香侬出神的望着窗外黑压压的夜空。

关上了窗户,赵香侬面对着镜子,对着镜子练习表情。

等一切妥当之后,赵香侬坐在地毯上,她面前摆着的是埃菲尔铁塔的拼接模型,这是市场上一款难度最大的模型,因为最近几天赵香侬常常失眠,赖斯给她带来了这个,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拼接出了一半,钟表来到了差不多十一点半时间,赵香侬大叫了起来。

宋玉泽推开门时赵香侬捂住了被埃菲尔铁塔金属模型棱角擦伤的手指,宋玉泽朝着她冲了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检查,第一时间,他低头含住她的手指。

那瞬间流动的光阴里头,有淡淡的疼,淡淡的酸,淡淡的甜,还有比淡淡多出太多太多的不舍。

等宋玉泽抬起头来赵香侬摆出一脸嫌弃的模样:老兄,你刚刚做的事情不卫生而且老土。

宋玉泽没有理会她,他目光注视着地板上的模型。

于是,赵香侬呐呐的说:“我最近太早睡不着,所以……”

宋玉泽什么话也没有说,就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看着只拼接到一半的模型,赵香侬有些沮丧:“我觉得这个特别难,我弄了好几个晚上还搞不定它。”

看着宋玉泽不以为然的表情,赵香侬忽发奇想:“宋玉泽不如你来搞定它,据说这个最快纪录为五十分钟,我已经完成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你来完成,如果你能在半个钟头完成它的话我满足你一个愿望,这个愿望在我所能给予的一切范围之内。”

宋玉泽在看她,似乎在掂量着她口中的所谓愿望:“这个愿望包括所有你能给予的一切范围之内?”

假装忽视了宋玉泽短暂逗留在她唇上的目光,赵香侬很是慎重的点头。

于是,倒计时开始。

赵香侬相信在那倒计时的半个钟头里,她一定比宋玉泽还要紧张,怕宋玉泽半个钟头里没有完成模型,那么她就必须再想一个法子让她所想要达到的变成了一场顺其自然,要骗宋玉泽是一件并不轻松的事情,一直都是宋玉泽在骗她来着。

规定半个钟头的第二十八分钟,从她额头滴落的那滴汗水掉在地毯上,赵香侬拿起靠垫去遮挡汗水掉落下来的痕迹,这个时候她已经不需要担心了,她确信宋玉泽会在半个钟头里完成整体模型,赵香侬不落痕迹的擦去了额头上的汗水。

第二十九分钟宋玉泽抬起头来,笑得很得意,他的目光也肆无忌惮的落在她的唇上,目的很明显。

“赵香侬,你说过的,我半个小时完成它你会满足我一个愿望。”宋玉泽声音愉悦,就好像他是猎人,她是猎物。

“说吧,要什么。”赵香侬摆出一种富人家的状态。

宋玉泽垂下眼帘,他的身体越过已经完完整整拼接好的埃菲尔铁塔模型,朝着她靠近了过来,赵香侬腰部做出了下意识往后昂的动作,嘴里呐呐说着,宋……宋玉泽,你……你不要乱靠近过来。

当他的唇即将贴上她的唇时赵香侬伸手,她的手掌挡在了两个人唇与唇之间,硬着头皮搬出那句倒胃口的话:“宋玉泽,你不要忘了如果不是发生这样的事情你的身份现在已经是我前夫。”

宋玉泽没有再进一步靠近,他的唇触了触她的手掌心:“不要和我耍赖,刚刚你说过的,在你可以给予的范围里满足我的一个愿望,我的要求再合理不过,不是吗?”

好像是那样的。

“赵香侬,接下来给你两种选择,要么你吻我,要么我吻你。”

宋玉泽这个混蛋!赵香侬皱眉,她眉头皱起时他眉头舒展开来,舒展开来的眉头配合他的眼眸底下的流光有种把她看傻看呆的魔力,就这样她任凭着他手拿开了她的手。

在他唇瓣即将贴上她唇瓣的最后一秒,赵香侬说:“宋玉泽,说服我,说服我就让你吻我。”

“刚刚我还没有说服你吗?”宋玉泽目光紧紧的盯着她的唇瓣。

“还不够。”是的,还不够,她要的更多,为了接下来即将属于他和她的时间。

几秒之后。

“赵香侬,闭上眼睛。”他和她说。

赵香侬没有闭上眼睛,一副你不要耍花样的样子。

“乖,把眼睛闭上,我发誓,我不会偷吻你的。”他笑。

于是,赵香侬假装很不放心的闭上了眼睛。

“赵香侬,你看到了广场的那个钟表没有。”他声音温柔。

赵香侬摇头,她的不配合让她的额头吃到了一记敲打:“赵香侬,即使你没有看到也要装作看到。”

好吧,好吧,这次赵香侬真的把眼睛闭上了,然后在宋玉泽问她那个问题时回答看到了。

宋玉泽好听的声音在她耳畔流淌着:“现在,站在那个钟表前的宋玉泽和赵香侬都二十五岁,然后,很快的那个钟表开始转动,三年过去了,不行,是两年过去了。”

“宋玉泽,为什么要把三年改成两年。”赵香侬问。

“因为宋玉泽不想给赵香侬任何变心的机会,因为他不想变成另外一个柏原绣,他害怕在他不在的时间里忽然冒出另外一个宋玉泽,两年已经够他心惊胆战了。”

赵香侬微笑,这次不会了,真的不会变心,不行,眼泪快要渗透出来了,于是赵香侬赶紧催促宋玉泽:“好吧,两年,然后呢?”

“然后,两年过去了,这个时候赵香侬二十七岁,宋玉泽也二十七岁,他们在茫茫人海中相遇,也许是再见钟情,也许是旧情难忘,也许是缘分天注定,然后,宋玉泽终于用他的真诚打动了赵香侬,赵香侬发现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宋玉泽更帅的、更合适她、了解她的男人之后决定接受他。”

“然后呢?”

“然后他们有了第一次约会。”

“然后呢?”

“然后啊……,赵香侬可不可以让第一次约会略过。”

“……”

“第一次约会略过,第二次约会略过,然后来到了他们第三次约会。”

“为什么第三次约会不略过?!”赵香侬忍着气。

“第三次约会不能略过,因为有月光,因为有鲜花,因为他们周围没有任何一个人,因为宋玉泽要吻赵香侬了。”

“之前你说过你会做很多讨我欢心的事情来获得我的吻,我都没有看到你做了哪些讨好我的事情。”赵香侬表示出了自己的抗议。

“怎么没有,我用了很多时间帮你找回你的小狗,我为了买到你喜欢吃的面包天天去排队,下雨时为了不弄脏你漂亮的鞋子我把你从学校背回公寓,我帮你抓住潜进你公寓的小偷,你犯懒的时候你的作业都是我在帮你做。你……”宋玉泽一一数落。

抑制不住的,她的嘴角开始上扬。

“赵香侬,我要吻你了。”

她没有再说话。

他的唇瓣贴上了她的唇瓣,经过浅浅的试探之后,贪婪的,迫不及待的含住。

能再吻到她的唇宋玉泽很感恩,他和她现在都停留在二十五岁这个年华里也让宋玉泽很感恩,因为两年过去他们也只有二十七岁,他们还如此的年轻,他们往后还有长长的岁月一起共度。

她的唇瓣如此的柔软,她紧紧贴住他的身体柔若无骨,她……没有穿胸衣,饱满的两团在他胸前部位轻轻的蹭着,随着唇舌交缠忽上忽下,让他忍不住的想……去握住,一旦握住的话那顶尖的一粒肯定先会到达他的掌心,天知道他有多想念那种柔软得如刚刚盛开的花瓣的触感。

本能已经先于他的思想,本能驱动着他的手从她睡衣衣领伸进去,手指刚刚触及她胸前饱满的外围所在时就被拿开。

“宋……宋玉泽,你说过的,就只吻。”她抗议的声音极为微弱。

他没有搭理她,手第二次伸她的领口里,她第二次拿开他的手,他手第三次伸进去时她还想来拿开她的手,这次,宋玉泽已经先于她之前牢牢的把那团柔软掌控在了自己的手掌里,她的顶尖所在正顶在他手掌心中,他微微的移动手掌,那具贴在他身上的身体就微微的颤抖着。

在她举棋不定中,他哄着她:“就摸,别的我什么都不会做,我保证。”

于是,在他的半威胁半诱骗中她被他轻轻放在了地板上,他的身体覆盖在了她的身体上,身下的她双颊酡红,他把她的睡衣分别从她的两边肩膀卸下去,衣领来到她的臂弯时,她胸前的部位在他眼前展露开来,低头,想把那红艳艳的纳入口中。

她的手去遮挡。

“阿侬,我想你,我想进去,让我进去,嗯。”他和她坦白自己。

她看着他,手依然紧紧的遮挡属于她的胸前部位。

很近的距离,宋玉泽看到了属于赵香侬眼底的挣扎。

“怎么了?”唇去轻触她的耳垂。

“心里害怕。”她低低说着。

“说看看,你在害怕什么。”

“不知道。”

她眼里的害怕是确确实实的,宋玉泽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接下来他们将有几年的分开时间,这几年时间里他不能让她的心里带着害怕。

“你生气了?”见他没有说话她问。

笨蛋,他现在哪有功夫生气。

“宋玉泽,我们刚刚才到了第三次约会,如果那样是不是太快了,会害怕是理所当然的。”她再说了一句。

她的声音配上她的那张脸,还有说话内容达到了极为可爱的程度,可爱到……他又得需要深呼吸来释放他身体里的躁动。

费尽了千辛万苦宋玉泽终于把那股生理上躁动压下去,深深的再呼出一口气,他和她说:“赵香侬,你这个笨蛋,距离我们第三次约会已经过去了半年时间了,宋玉泽已经摸过赵香侬很多次了,而……”

浅浅的笑,宋玉泽唇贴近了她的耳畔:“而……而且赵香侬也为宋玉泽打过飞机了,那次事情就发生在图书馆里,这是一个下雨天,赵香侬来到了图书馆里避雨,几分钟过去了,宋玉泽拿着雨伞来接赵香侬,这一天,赵香侬穿的是一件丝质衬衫,雨水把她的衬衫淋湿,然后贴在她身上,把她的身材衬托得凹凸有致,也把宋玉泽看得心猿意马,这一天图书馆里一个人也没有,外面雨下得很大,宋玉泽把赵香侬拉到图书馆的角落里,拉着她的手支支吾吾的告诉她一件事情,赵香侬,我那里硬……了,在赵香侬的大发娇嗔中,宋玉泽威胁赵香侬,如果不帮忙他解决的话,他就做出让她丢脸的事情,比如在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下顶着小帐篷从图书馆里大摇大摆的走出去。”

“混蛋,宋玉泽你是流氓,你是一个色胚子。”她手捶他,嘴里娇嗔着,就好像,他真的是做出了让他丢脸的事情。

宋玉泽抓住了她的手,继续说着:“于是,赵香侬拿宋玉泽一点办法也没有了,颤抖的手指解开了他的腰带,手伸进去,第一下她是害怕的,因为,她的手指就轻轻一碰它就在动,而且很烫,不仅烫而且尺寸还……”

“闭嘴,闭嘴!宋玉泽,不许说下去。”她伸手捂住他的嘴。

他的声音从她的指缝里透露出来:“这个雨天,在图书馆的角落里,远远看着的那一男一女就像在说着悄悄话,其实不然,利用那本书的遮挡,赵香侬一张脸憋的通红,她快要哭出来了,她的手一边在快速的……终于,他在她的手掌里头释放了出来。这个雨天过后,宋玉泽和赵香侬提出了住在一起的请求,赵香侬在考虑了几天之后,他们一起到商场去,他们买了情侣睡衣,买了情侣枕头,买了情侣杯子,他们还买回来了一样最重要的东西,套是宋玉泽喜欢的超薄款式。”

“赵香侬,你看我们把应该经历的都经历了。”

她在看着他,脸颊透红,眼波迷离,她问他宋玉泽以后我们真的会变成你说的那样吗?

“是的,我们一定会变成那样。”

她垂下了眼帘。

“阿侬,我想你,我想进去,让我进去,嗯?”他唇去触了触她还挡在他的嘴上的掌心。

“宋玉泽,你能给我五分钟考虑的时间吗?”

五分钟之后,在他灼灼的目光下她点了点头,宋玉泽在心里发出大声的欢呼,手就想去撕开她的衣服。

“等等!”她表情严肃的说着:“宋玉泽,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你答应我的要求了,我才让你买的超薄款式的套派上用场。”

宋玉泽想一掌捶打在地上,咬牙,一字一句:“什么要求?”

“把你脚上的那个玩意想办法拿掉,然后我们离开这里,宋玉泽我知道你有办法的。”赵香侬手指着他的脚。

这个女人还真的把他当成未来战士啊!宋玉泽皱眉。

她的手指抚上了他的眉头,说话声音又媚又娇:“宋玉泽,如果你戴着那个玩意和我做的话,我觉得我会不够投入。”

宋玉泽觉得赵香侬话说得有点道理。

“你有时候很可恶,可恶到我不得不用脚去缠住你的腰,你也知道的,我的力气不够,一不小心的脚就从你的腰滑下去,然后,可能会碰到你脚上的那个东西,这样一来就肯定会走神。”

的确是,宋玉泽几乎可以想象到那一刻到来有多倒胃口了。

当宋玉泽满怀憧憬的去打那个电话时他永远也没有想到,赵香侬会用这样的方式摆了一一道,她用迷人的声音不费吹灰之力就让他掉进她的陷阱里,傻乎乎的去配合她。

宋玉泽打完电话的半个钟头之后,来了两个男人,其中一个男人利用磁场干扰器的协助把宋玉泽脚腕上的电子脚铐戴到了另外一个身材和宋玉泽差不多的男人脚上,这一切也只不过发生在短短的数分钟左右。

十二点半左右时间,宋玉泽带着赵香侬开车从后门离开。

车子停在十字路口,川流不息的车辆,铺天盖地的霓虹,整座芝加哥城不眠不休。

“公主殿下,现在我们要去哪里?”他问她。

她手往前指:“把马车往前开,往着鲜花铺满的公路,往着远远看着就像是月亮的桥梁,往着山川河流,往着森林湖泊,当马车停在湖岸上时,就让你吻我。”

于是,车子在长长的夜里奔驰着,穿过公路穿过桥梁,霓虹少了有淡淡的月光扑面而来,伴随着他们落在沿路之中。

车子沿着密西西河的河岸,穿过了深林公园,最终他们找到了那片湖泊。

即将迎来曙光的天空暗沉昏暗,周遭安静,偶尔有鱼儿在水中跳跃的声音,他们谁也没有说话,或许说已然无需说话。

赵香侬把车厢的灯调小一点,手摸索着去解开安全带,解开安全带之后她的手去轻轻触了触宋玉泽的手,宋玉泽把她的手反握在了手掌中,一切在这样的时刻已然不需要语言,宋玉泽从他的座位来到她的座位。

两个人挤在副驾驶座位上,副驾驶座位已经被调成了大弧度倾斜状态,她半趴在宋玉泽身上,垂下眼帘,任凭着宋玉泽手伸进她的裙子里,任凭他的手挑开了那层薄薄的蕾丝伸了进去。

顾虑到她的身体在处于康复期,他不敢太过于莽撞,在征求到她的同意之后,第一根手指进去时她的头搁在他的肩窝上不敢看他,在他温柔的试探下她很快便已情动,等到她的身体柔软得就像是一滩水了,她被放在了车椅上,薄薄的蕾丝被一点点的沿着她的腿部往下卷,而与之相反的是她那件宽裙摆长裙被如数堆砌在了腰间,几番拒绝无果之后她乖乖的手被他牵引着,去握住了他剑拔弩张的所在,然后……

她又开始害怕了,握在手中的是那么的……即使知道自己最终会容纳他,可是……还是忍不住的想去叮嘱。

没有等她话说出口,他已经先行开口,声线暗沉得就像是这周遭的夜色:“别怕……我会轻一点。”

当曙光来到了车厢时,他们已然是大汗淋漓,汗水蒸发出来的气体以及他们在情动时剧烈的喘息呵出来的气体在车厢里头淡淡晕开,也在车窗玻璃晕开,从而让这个车厢仿佛变成了独立的世界。

她的身体以一种最为极致的方式为他展开,越是相爱了就越是渴望相容,沿着那种最为原始的本能他们力求能在彼此身上探索得越多。

此时此刻,坐在他身上的身体在剧烈的抖开着,他深深埋在她的身体里,她的腿圈住他的腰,她的手紧紧缠住他的脖子,她的头搁在肩窝上,任凭着他……孜孜不倦的,用一次又一次的顶和撞把她的每一缕思绪撞得支离破碎。

然后,倾尽所有,去展开包容。

忘了离别,忘了那把手术刀。

极致的时候,灼热的液体掉落在了她身体最为深处的所在,他是极为的懊恼,因为贪恋一时间的欢乐,贪恋着毫无遮挡的索要,他们忘了安全措施了。

“安全期。”她和他说。

即使现在不是安全期也没有关系了,赵香侬想。

黎明来临了,曙光来到全盛时期在车厢外的世界无边无际的拉开时,赵香侬趴在宋玉泽的怀里,沉沉睡去,她身上盖着他的外套,他也不舍得从她的身体离开。

咕咕——赵香侬即使是听到了自己的肚子在抗议她还是紧紧的闭着眼睛,他的笑声很近,好像会随时随地的渗透进她的耳膜,在她的心上挠着痒痒。

“赵香侬,快起床,太阳照屁股了。”宋玉泽放大了声音。

赵香侬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睛,就像宋玉泽说的那样,上午十点半时间的日光透过了树木的缝隙折射到了车厢里,宋玉泽已经坐在驾驶座上看着她。

几分钟过去了,赵香侬依然捂着遮挡在自己身上的那件外套瞪着宋玉泽,她在向宋玉泽传达着“禽兽,还不走开,我要换衣服。”这样的讯息。

现在赵香侬身上除了一双长袜基本上什么都没有穿。

见宋玉泽还没有把脸别开的意思,赵香侬娇嗔:“宋玉泽!”

“赵香侬,你是我妻子。”

“所以呢?”

落在她脸上的目光变黯:“丈夫看妻子穿衣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赵香侬,我想看。”

宋玉泽想看赵香侬穿衣服,那就让他看,只要他想她都可以为他做。

只是,她还没有像她朋友那般的豪放。

身体离开倾斜的车椅,坐着,遮挡住胸部所在的长外套缓缓滑落到了腰间,本来想起拿长裙的手因为他落在她胸部的目光而改成了去拿胸衣。

“赵香侬。”他唤她。

于是拿着胸衣的手再次改成了去拿长裙。

最终,败退的人是宋玉泽,在她的衬衫还剩下最后三颗纽扣没有扣的时候,宋玉泽打开了车门,然后……

“啪”的一声在湖面上响彻开来,打破了森林的宁静。

从天空狂泻而下的日光落在湖面上,湖面上波光粼粼,赵香侬坐在延伸到湖面的木板桥上,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着宋玉泽在湖里游泳。

赵香侬很开心,因为她觉得这完全是宋玉泽在自作自受。

“宋玉泽,为什么你会忽然想在这个时候游泳?”很傻很天真的问,这个无所事事的上午,她得找点乐子。

宋玉泽用更快的扑水声来回应他,这人该得有多生气,她的身体状况摆在那里,不节制不行,她都几乎要在他身下晕死过去了。

赵香侬问了第二遍依然没有得到回应,于是她拿着小石子朝着宋玉泽扔去,宋玉泽有点倒霉,第一颗小石子就扔到他的头上。

显然,他是恼了,于是……

“赵香侬,以后我再也不看你换衣服了。”他在湖中央抓狂的喊,声音一遍遍的回响在这片森林里。

真可爱,宋玉泽真可爱,一边在心里夸奖宋玉泽可爱一边的眼眶已然充斥满了泪水,亲爱的,你可知道?你再不看以后就没得看了。

以后,你真的不用再看赵香侬换衣服了。

抬头,四月初的天空颜色是很淡很淡的蓝。

水声朝着她垂落在桥上的脚靠近,他游到了她的身边,语气还带有着那么一点点的愤愤不平:“赵香侬,你现在很得意对吧?”

是的,她很得意。

车子就沿着森林深处继续行驶,在日落之前他们找到了那家在他们计划里要住上一个晚上的树屋旅馆。

树屋旅馆是一位印第安人开的,印第安人沿着他们的祖辈留下来的经营模式,这里没有电源,没有网络,数百年年轮的树上架构着木质房间,极为简朴的房间布置让人仿佛一下子之间回到了五十年前。

是夜,赵香侬头趴在窗台上,目光从垂落在窗前的老藤荡来荡去,附近的树上都点着煤油灯,幽幽的灯光把这里衬托更为的原始,让她发懒,发呆!

和她的懒惰不同的是宋玉泽则是亢奋的,这个笨蛋刚刚把她带到了那位岁数已经超过一百岁的印第安老人房间去,那是树屋老板的祖父,据说有预测未来命运的本事,很多人都为了他的那个本领远道而来,宋玉泽在付了一大堆美金之后老先生开始念念有词,当赵香侬从那位老先生口中说出她和宋玉泽会白头偕老时她差不多在心里猜测这人是神棍。

嗯,在听闻他和她会白头偕老时宋玉泽又塞给了那个老人一大笔钞票。

白头偕老?!赵香侬心里苦涩,她好像明白这个词的定义太晚了,真的是太晚了。

夜再深一点时,她还是一动也不动的坐在窗前,宋玉泽在一边低声细语的:“在车上还嚷嚷着要洗澡来着。”

“唔……”

“乖,水放好了。”

“嗯……”

“赵香侬,我要去睡觉了,我开了一天的车很累了,呆会要是水变凉了我可不再理会你。”

“宋玉泽,”赵香侬拉着长长的尾音:“我脚酸,我懒,我不想动。”

他皱眉,叹气,最终,她成功的躺在他的臂弯里。

浴室很小,四四方方的,全部都是用木板建造的,浴缸的水蒸汽在周遭蔓延着,宋玉泽把她放下来,转头,赵香侬拉住他的手,他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在外面等你,有什么事情叫我就可以了。”

眼前的宋玉泽脸上还有柴火留下的痕迹,这里要用热水需要客人自己烧,宋玉着为了让她洗到热水澡可是忙乎了不少时间呢。

“一起洗。”她垂下了眼睛,手指在他的手掌心画着圈圈。

落在她头上的手移到她的脸上,摸了摸她的脸:“水快凉了,洗完澡,今晚就好好休息。”

说完后,他逃难般的离开浴室。

身体被温暖的水流包围着,赵香侬慢慢数,数着她属于和宋玉泽还剩下的时间。

暗夜。

房间四个角落里的灯火熄灭了两盏,小小的一点火光因为气流一闪一闪的,那个紧紧贴在他身上的身体让宋玉泽越来越无法来和她一段类似于纯聊天式的相处模式了,现在他所要对抗的是他想要摸她,撞她的那股势力。

“赵香侬你不睡吗?”他第n次发出提醒:“现在已经很晚了。”

“我不困。”

咬牙,宋玉泽想骂街,这个女人用她胸前两团挤他做什么?知不知道他今天早上一早醒来看到她那般苍白的脸色他有多愧疚。

他索要无度,他毫不节制!他还记得最后在她身体里冲刺的时候她的头好几次撞到了车顶棚了。

“赵香侬,我明天还要开车。”

“嗯。”

暗夜。

宋玉泽紧紧闭着眼睛,他不能睁开眼睛去看已经趴在他身上的她,他知道自己一睁开眼睛的话肯定会把她身上的那件睡衣撕得稀巴烂,因为那件薄薄的睡衣从她一离开浴室就让他有随时随地想撕烂的冲动。

“宋玉泽,你睡了吗?”

宋玉泽让自己发出了类似于熟睡期间极为均匀的呼吸声。

“真睡了啊。”她的声音有点闷闷不乐:“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呢?”

宋玉泽受不了赵香侬的声音带着任何的一丝丝不悦,从鼻腔里哼出:“什么问题?”

“我想问的是,几年后的宋玉泽除了让赵香侬为他打过飞机,和她一起睡之外。”轻柔的声线曼妙撩人:“还有没有别的特别想的,嗯?比如……”

那一刻,宋玉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漏掉了一拍。

于是,他睁开了眼睛,然后再也离不开她的那张脸了,不,应该是她红艳艳的嘴唇,她的手抓住了他的手。

当她的舌尖缠上他的手指时,一切一切已然昭然若揭。

最后,舌尖轻轻的从他的指尖擦过,宋玉泽心里苦笑,她那么轻轻的一点,他就功亏一篑。

“想吗?”她问他。

目光胶在她红艳艳的嘴唇上:“想,疯狂的想过梦过,在大大的伤害了一把赵香侬的心之后宋玉泽回到了新奥尔良,你也知道新奥尔良的晚上有多安静,一安静下来你就跑到了他的脑子里了,他偷偷的打开你以前住的房间,一切一切就开始了。”

暗夜。

房间里用木头拼接的床紧紧的挨着墙,床上放着两瓶被喝掉了一半的啤酒,啤酒的醇香还在周遭散发着,深色的蚊帐让他和她多了一个保护层,他们都需要这个保护层,因为……宋玉泽背靠在了墙上低头,手去触她的发顶,手指跟随着她的节奏深深的渗透进了她的头发里,再也没有比此时此刻来得更为惊心动魄的了,她一一还原了他梦里的光景:她的唇瓣柔软,她的气息撩人,她主导着他在天堂和地狱间游走,她让他……

那股由着她主导的气流从她的唇瓣擦过他最为僵硬的所在直接窜到他的腹腔、口腔,然后变成断断续续的:赵香侬,赵香侬——

事后,她软软的依靠在他的怀里:宋玉泽,你把我累坏了。

他的唇轻触她太阳穴:“宋玉泽二十八岁这年,终于得偿所愿,过程比他所想象中的还要美千倍万倍。”

“然后呢?”

“然后,他们觉得时机成熟了,宋玉泽决定和赵香侬再次举行一次婚礼,他们举行婚礼的这一天风和日丽,举行婚礼之后宋先生把一切主导权都交给宋太太来处理,当然包括蜜月地,宋太太,你说我们的蜜月地选哪里?”

“我们的蜜月地当然要选伊斯坦布尔,我以前和原绣就计划好了……”

“赵香侬!”

“什么?”

“你说原绣!赵香侬,你这样的坏习惯要改,原绣原绣,恶心死了。”

“宋玉泽,你该不会是在对我生气吧,宋玉泽你敢对我生气,你不要忘了我刚刚给你做了那样的事情。”

“……”

在赵香侬沉沉睡去之前,宋玉泽口中的宋先生宋太太来到了三十岁,三十岁的赵香侬依然貌美如花,三十岁的宋玉泽也玉树临风,她想重新要一个孩子,而他因为考虑到她身体原因把她的想法驳回,于是,他们有了婚后的第一次吵架,当然,最后是宋先生先服软,因为他没有她不行。

赵香侬趴在宋玉泽身上笑,笑得心里一抽一抽的。

天还没有亮透的时候,宋玉泽把赵香侬从床上捞起来的时候她拿脚去踢他,她被他弄到了背上去。

“宋玉泽,我要睡觉,我困。”在他的背上她用脚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乖,没有人不让你睡觉,嘿,嘿嘿!赵香侬你再踢的话我把你从这里丢下去。”他威胁她。

于是她乖乖把手牢牢圈住他的脖子。

他的脚步声踩在树屋的木质地板上“嘎吱,嘎吱”的,“嘎吱,嘎吱”的下了楼梯,下完楼梯,在宋玉泽的背上赵香侬迷迷糊糊的听到宋玉泽和那位会预测命运的印第安老人用印第安语交谈。

交谈大约维持在五分钟左右,宋玉泽把她背到了车上去,她被放在了副驾驶座位上,赵香侬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打算继续睡觉,她问宋玉泽刚刚和那位印第安人说了些什么?

“说出来就不灵了。”他一本正经的回答。

“宋先生会讲印第安语而且还讲得像模像样的,宋太太觉得很骄傲。”介于印第安语是最难学的语种之一,赵香侬觉得应该夸奖他一下。

她的夸奖让宋玉泽很受用,他一把捧着她的脸蛋狠狠“趴”的亲上一口。

宋先生和宋太太的结婚五周年纪念日,他们在高原上看日出,他们面向西,车子停在高原上,铺天盖地的金色光芒耀眼到让赵香侬只能眯起眼睛去看,有生以来最壮观日出场面。

她在看日出宋玉泽在看她。

赵香侬目光向前,看也没有看宋玉泽手就往他的脸挡,用恶狠狠的声音来驱散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盛的悲伤:“宋玉泽,不要看我!”

他的唇轻触她手掌心,温柔的声音从她手掌心透露出来:“这一年,宋先生和宋太太结婚五周年纪念日,有一位印第安人告诉他只要心里虔诚太阳神会许他美梦成真,宋先生但愿和宋太太朝朝暮暮。”

“这一年,宋太太三十二岁,她的眼角已经有了第一道细细的纹路,但毫不妨碍她的迷人,她一眯起眼睛宋先生就想吻她。”

大片的阴影朝着她的脸上罩过来,她闭上了眼睛。

回程路上,车厢上响着这样的对话:

“六周年结婚纪念日过去了,七周年结婚纪念日过去了,然后他们来到了第八个结婚年,这一年,他们三十五岁……”

“等等,赵香侬,为什么要让时间过得这么快。”

“我喜欢不行吗?你不是说结婚之后的事情都由我来主导吗?还有,宋玉泽,你为什么一直不让我生孩子?”说到这里赵香侬一顿,之后大叫了起来:“宋玉泽,谁让你让我喝那么多水来着。”

介于她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语气宋玉泽很紧张:“怎么了,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宋玉泽,你马上去给我找洗手间,要找干净的,独立的,有镜子的。”

宋先生和宋太太三十五岁时做了一件大糗事,大糗事的发生点就在他们回家的路上,大致上是在一对成年男女间发生的干柴烈火事件。

中午时分,赵香侬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民宅解决一些必须解决的事情,这家人的浴室小的就像豆腐干,赵香侬顺便洗了一个澡,洗完澡之后就发现了一只四只脚的小爬行动物,她大叫了起来:“宋玉泽,快来救我。”

在外面等她的宋玉泽第一时间冲了进来,小爬行动物被一脚踢飞,确信那只小家伙已经剩下半条命赵香侬这才大大送了一口气,回看宋玉泽,宋玉泽的目光直勾勾,顺着宋玉泽的目光赵香侬看到了自己露出大半截的腰肢,刚刚她光顾害怕从而忘了拉上长裙的拉链,现在那件长裙松松的挂在了她的腰间露出了深紫色的蕾丝边,更要命的是深紫色的蕾丝边达到了若隐若现的效果。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赵香侬被宋玉泽逼得身体就只能紧紧的贴着小块淋浴室着墙,赵香侬手按在宋玉泽的胸膛上,做着徒劳的抵抗嘴里发出警告:“宋玉泽,你不要乱来,宋玉泽,你发疯也要看时间点,这是别人的家。”

“是别人的家。”他轻而易举的就拿下她的手:“宋太太,你也看到了这家的大人都不在。”

“宋……宋玉泽,小孩也是算人啊。”

他含住她的耳垂:“就摸,嗯,我什么都不会干,我发誓什么都不会干。”

眼神交流:“宋玉泽,就只摸吗?”“是的,就只摸,我要是骗你的话就是小狗。”

正好,她的背后有很小的搁放洗浴用品的流理台,她的身体被放在了流理台上,赵香侬想拉下外套的拉链时被宋玉泽的手压住,还没有等赵香侬理会到宋玉泽的意思时,他另外一只手已经把她的长裙沿着她的腿卷了下来,掉落在了地上。

“不摸那里。”他的声音极低,在他说这话的时候他手已经在尝试着挑开深紫色的蕾丝边。

外面还有孩子这个念头让赵香侬手去阻挡他,不过也就是几下挣扎而已,宋玉泽太过于热烈的目光导致她红着脸默许了宋玉泽把薄薄的那一层往下卷,然后连同皮靴一起掉了在了长裙上。

其实,不用脱也可以达到的,赵香侬模糊中还在想,赵香侬还在想为什么宋玉泽要把她的腿架在他的肩膀上。

当明白宋玉泽想要做什么时赵香侬被吓得魂飞魄散,只是她的腿已经被架在了他的身上,她也不能乱动,一乱动的话她肯定会从流理台上掉落下来,这样一来那些外面的那些孩子就会知道了。

“宋……宋玉泽,别……”魂飞魄散中赵香侬都快哭出来了。

下一秒,有如电击。

所有所有的语言被那种感官所带来的冲击遏制在了口腔里,死也不能出声,死也不能让口腔中的那种生不得死不能的情感变成一串发音,就这样死死的咬着嘴唇,颤抖的手深深的,深深的渗透进他的头发里。

一声门响,一串稚嫩的童声,拉帘被迅速扯上,淡绿色的拉帘把他们和外面的孩子隔开,宋玉泽迅速从地上捡起了长裙遮挡住了她,然后走了出去。

确信宋玉泽离开淋浴间时赵香侬这才敢把眼睛睁开,她在对面镜子中瞧见了自己的模样,她的头发全部湿透,就这样紧紧的贴在她的脖子上脸颊上,镜子中的女人脸颊都红得快滴出血来了。

而外面一大一小的对话更是让她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先生,您和您太太刚刚在干什么?”

“我太太被一只小动物吓晕过去了,我在给她做人工呼吸。”

“先生,我觉得您不像在做人工呼吸,人工呼吸不是应该亲嘴的吗?”

“我刚刚是在亲嘴没错。”

“不对,我刚刚看到时您不是在亲嘴,而是亲她的……”

“嘿嘿嘿!亲爱的,你看这是什么?如果,你不和我谈关于人工呼吸的事情的话这些都属于你,还有外面你的哥哥和妹妹们,如果,你们能到外面去给我看住我的车的话你们会得到更多的报酬。”

然后孩子发出一声欢呼。

宋玉泽再次走进来的时候,赵香侬赶紧垂下了眼睛。宋玉泽走到她面前,也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他们的呼吸就急促了起来,他手指轻轻把贴在她脸颊上的发丝往后整理,他的额头轻轻去触碰她的额头:“宋太太,你现在真美。”

赵香侬抬起眼睛,触到了宋玉泽痴痴的眼眸。

她的双腿被架在了他的腰间,他指引着她的手让她手指轻触他的皮带,他呵着她:阿侬,刚刚那样喜欢吗?阿侬,想吗?阿侬,想要我吗?想让我进去把你填得满满的吗?嗯?

垂下眼帘,她的手指打开了他的皮带扣,皮带扣之后是牛仔裤拉链。

赵香侬是低着头手跟在被宋玉泽身后被他拉着离开那间民宅的,离开前宋玉泽又给了那些帮忙看住他的车的孩子一大叠钞票,那些钞票中还包括修好浴室流理台的钱。

车子往着回程的路上开,他们的年岁跟着他们车子的行驶旅程在改变着,他们又度过了不少的结婚纪念日,或温馨或空幻或搞笑。

夕阳西下,车子到达了他们的度假屋,度假屋距离芝加哥郊区有三百多英里的路程,距离他们分开的时间还有七个小时的时间。

这个时候,宋先生和宋太太已经结婚了二十年,二十年之后他们依然深爱着彼此,他们也有了孩子,孩子健康聪明,宋太太在他们结婚二十周年时间决定给宋先生亲手做晚餐,值得一提的是这是她第一次做晚餐,宋先生太宠她了,他把她宠得什么都不会做,他把她宠得越来越笨,笨到连一只鸡蛋也搞不定。

一个洋葱汤,一个培根芦笋卷,一个烤面包布丁就用去了赵香侬一个半左右时间,这一个半左右时间里宋玉泽都在看电视。

三样菜放在餐桌上,赵香侬眼巴巴的看着宋玉泽风卷残云般的把她做的东西吃完,而且一点渣也不剩下,根据宋玉泽刚刚吃的样子、以及脸部表情特征赵香侬推断出她做的东西肯定很好吃,不,应该是超好吃。

这让赵香侬心花怒放:“宋玉泽,我今晚的晚餐做得肯定很好吃,对吧?”

宋玉泽摇头,一副你不要太得意,一点都不好吃的样子。

切!

“宋玉泽,你骗鬼去吧,不好吃还一下子吃光。”赵香侬这下深信她的的确确做的晚餐很好吃。

“那是你只做了一份。”宋玉泽说。

这个时候赵香侬才发现她当真做了一份,赵香侬心满意足的回到厨房里,厨房里还有她刚刚弄的剩余的面包布丁,赵香侬美滋滋的把那个面包布丁塞进了嘴里。

数分钟之后,赵香侬蹲在地上,抑制不住的哭了起来,手捂着嘴让那种撕心裂肺的声音只能从鼻腔里出来。

她真笨,她太笨了,连一顿饭弄不好,她弄的面包布丁甜得让人作呕,她的洋葱汤味道奇怪,想必培根芦笋卷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真的是太笨了。

宋玉泽进来的时候赵香侬想收住哭声已经来不及了。

“赵香侬,你怎么了?”他在她面前她蹲了下来,手去托她的脸,他的目光充满着质疑:“赵香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两天你有点奇怪,告诉我,赵香侬你是不是……”

迅速的赵香侬拿起一边从超市买来的东西朝着宋玉泽的脸扔去,一边扔他一边嚎啕大哭:“宋玉泽,你死性不改,你又骗我,我做的东西难吃得要死,为什么你非得要装得很好吃的样子,不好吃就说不好吃,你知不知道我多讨厌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骗我,你总是让我感觉得自己笨得就像一头猪。”

他手一伸紧紧的把她捞在怀里:“对不起,对不起,你骂得对,我刚刚就只想着逗你开心了,而没有去想我在你面前已经是前科累累了,对不起,我以后会牢牢的记住这一点。”

赵香侬也想顺着宋玉泽的话做出原谅他的样子,可是,泪水怎么也止不住,就只剩下五小时了,五个小时了!她趴在宋玉泽的肩膀哭,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宋玉泽,我们已经结婚二十年了,你居然在我们结婚二十周年的时候还撒谎骗我。”

“不对,赵香侬,我没有骗你,宋玉泽在他四十八岁这年失去了味觉,所以,他对食物没有感知,他就知道赵香侬做的东西肯定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所以,他才吃得那么的津津有味。”宋玉泽忽发奇想。

宋玉泽四十八岁失去味觉?赵香侬心里狠狠的一抽,紧紧抱住宋玉泽:“宋玉泽,我不要你说出这样的话,宋玉泽你胡说八道,宋玉泽你快说是你在胡说八道。”

“傻瓜,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态。”

赵香侬拼命摇头。

“好,好,宋玉泽是在胡说八道,宋玉泽他在胡说八道。”

夜幕降临,车子正在往着芝加哥市区开,渐渐的霓虹的光辉越来越盛,车流越来越为密集,车子经过了芝加哥很多地标建筑,宋先生和宋太太的结婚周年也随着那些建筑飞快翻阅,当来到了千年广场时他们的已经垂垂老矣。

车子重新停留在四十五个小时之前的那个红灯口,赵香侬出神的看着和他们车子并行在另外一个车道的双层巴士。

“在看什么?”

赵香侬的目光落在了双层巴士上:“宋玉泽,我好像看到那个时候坐在双层巴士上的你,旁若无人,悠然自得,喝着1960年的红酒啃着汉堡,我想,那个时刻我就开始为你心动了,那种感觉很奇妙,就想把你那个时候的悠闲占为己有。”

十五分钟之后,宋先生和宋太太坐在双层巴士上准备过他们的五十周年纪念日,二十分钟之后,服务生为他们送来了1960年的红酒配汉堡的套餐,他们的鞋子都脱掉,他们的腿搁在了前面的车椅子上,很痞的模样,宋太太的头搁在宋先生的肩膀上咯咯的笑着,她的左手拿着红酒杯右手拿着汉堡。

“笑什么?”

“刚刚那个服务生说我们的红酒可以换来数十卡车的汉堡,光想想就觉得好笑。”

双层巴士用极为缓慢的速度往前行驶着,或柔和或炫目的霓虹灯光一格一格从他们的脸上经过。

“宋玉泽,你说,这是我们最后我一个结婚周年纪念日好不好?我们就只活到七十八岁好不好?”

“好,这是赵香侬和宋玉泽的最后一个结婚周年纪念日,宋先生和宋太太活到七十八岁。”

“为白头偕老。”

“为白头偕老!”

杯子轻轻碰在了一起,他和她相视一笑,彼此的眼里都有着薄薄的浮光。

赵香侬四十八小时的时间让宋先生和宋太太走完了他们的一生,就像是这世间的美好姻缘一样,平凡,普通,健康,白头偕老!

十一点半,车子开进了那幢象牙色建筑,十二点整,警车开进了那幢建筑里,宋玉泽需要提前一天回到拘留所和他的律师准备最后一次出庭。

就像是之前她送他去出差一样她拥抱了他,那刻,在他的心里他还需要几年时间才可以看到她,而在她的心里她还需要很多很多个几年之后才可以看到他。

“赵香侬,不许对别的……”

“宋玉泽,我懂,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赵香侬承诺,即使是多么帅的男人来到她的面前,她连看也不会看一眼,从此以后,赵香侬只看宋玉泽一个,只等宋玉泽一个人。”

用尽了毕生的力量,赵香侬去拥抱宋玉泽。

眼前的男人让她在那个雪夜里触摸到了属于赵香侬的青春模样,当她敲响他的房间时,她的青春是那场姗姗来迟的盛宴。

放开了她,他唇去轻触她的额头。

“等我。”

“好。”

夜更为深沉一点,赵香侬回到了赵公馆。

在迷迷糊糊中卓清听到了那声“清姨”,就像是小时候一样手自然而然的就去揉那颗小脑袋,她的小女孩又偷偷的钻进她的被窝里了。

“小侬,又作恶梦了?”

轻轻的叹息声在她耳边响起,带着那么一点恼怒:“清姨,我已经长大了。”

卓清想了想,才想起来好像她的小女孩真的是长大了,她摸到的那颗小脑袋不再是毛茸茸的了。

“这么这么晚还回来?”

“这么晚回来是因为我想清姨了。”

“赵香侬,你确信你已经长大了。”

“当然。”声音更细小了:“清姨,我告诉你哦,我一回来就先来找你了,可见,你的魅力把赵延霆和李柔打败了。”

卓清扯了扯嘴角,嘴里唠叨着:赵香侬什么时候这么会说甜言蜜语了。

小片刻沉默之后,卓清听到她的小女孩和她说了这么一句话。

“清姨,我要休息了,我要呆在一个地方好好的,安安静静的休息了。”

卓清在心里叹气,她的小女孩是需要好好的休息了,一个人的承受能力有限,那个叫赵香侬的女孩短短的二十几年时间可以说是把几辈人的苦难都经历了。

“好,就好好的,安安静静的找一个地方休息,不要觉得沮丧,你要想之所以发生在赵香侬身上的那些不好的事情都是上帝对于你的偏爱,日后,那些苦难会变甘变甜。”

“谢谢清姨。”她的小女孩和她说。

后来,卓清才知道那时她的小女孩和她说的那声谢谢是另外一层意思,来自于古老的优良传统:养和育之恩。

再后来,某一天,卓清发现了一份秘密病例,那份被藏得很深的病例让她在触及那些字眼瞬间泣不成声:原来,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她的小女孩已经和抑郁症对抗了四年,之后,卓清烧掉了那份病例。

早晨八点钟时间,和之前很多时候一样赵香侬接过管家的西服,西服由经她的手穿在了赵延霆身上,拍了拍他的西服领口,第一次赵香侬在自己父亲面前毫不吝啬的奉献自己的笑容,不再害怕自己笑得是不是像父亲失去的心上人。

从赵延霆逐渐转变得痴迷的目光中赵香侬心里开始叹气:现在她笑起来肯定和他的可儿一模一样。

“爸爸,我十点钟的班机。”她和他说。

“嗯,到了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好的,爸爸。”

当赵延霆转身时赵香侬再唤了一声“爸爸。”

赵延霆回头,赵香侬咧嘴一笑,伸手:“再见,爸爸。”

九点半,赵香侬和前来送行的李柔拥抱,很多很多的爱和着很多很多的怨到了最后离别时刻好像就只变成了那么一句:“妈妈,保重。”

这一天,离开芝加哥的赵香侬穿着宽大的男式衬衫,破洞牛仔裤配球鞋,不修边幅的模样。

赵香侬到达苏黎世机场差不多天黑时间,比她早出一天到达的赖斯在机场接她。

次日,赵香侬的飞行师把她一直放在意大利维护的飞机开到了苏黎世。

上午九点左右时间,赵香侬见到了了那个大家伙:意大利比亚乔aero p.180 avanti第二代,这是赵延霆在她二十二岁生日时送给她的第二架飞机,中小型款,七个座位,最长航程2700公里,最大爬升高度3000米。

临上飞机前,赵香侬和赖斯靠在飞机上拍照,那个白人女人还是一脸严谨的模样。

十点,赵香侬开着飞机冲上了蓝天。

这一天宋玉泽最后一次开庭,还没有开庭前法务人员接到了宋玉泽律师呈交上来的一封信,半个小时之后,宋玉泽被无罪释放,具体被释放原因外界无从得知。

同一天,土耳其那位叫做穆又恩的姑娘丢了她心爱的宠物狗,一个半钟头之后穆又恩在和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的女人怀里见到了她的宠物狗。

女人年龄和自己相仿,除了脸色比自己苍白之外,高矮胖瘦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她微笑的看着她,如此的似曾相识。

在类似于照镜子的光景中她没有去接她的宠物狗,而是出于一种本能的问出连窜的问题。

“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你从哪里来?你为什么到这里来?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是我,我叫赵香侬,我开着飞机来到这里,我不久之前就知道你了,我到这里来是为了看你过得好不好,我想上帝创造了两个一模一样的你和我一定有着牠的道理,我想如果你愿意听的话我可以把我的故事告诉你,但你要答应我这个故事你不能说给别人听。”

故事讲完了,狗狗回到了穆又恩的怀里了,开着飞机来看她又陌生又熟悉的女人要走了。

“你要去哪里?”下意识的穆又恩叫住了那位女人。

她回头,莞尔,说。

“我要躲在一个地方,安静的等待,等待有一天他找到了我,然后,我们就永远的在一起。”

女人走了,她开着她的飞机走了,说是要去看一眼大西洋。

穆又恩抱着自己的宠物狗呆立在原地,莫名的泪流满面。

这一个傍晚,大西洋的上空被日落的光芒染得就像是一片熊熊燃烧的火海,一如赵香侬所想象中的那般波澜壮阔,有晚风,有火一般燃烧着的云。

三千米以上,天空仿佛只需要手一伸就可以触及。

终于,2700公里的航程走完了,飞机燃油也消失殆尽,赵香侬关掉了所有飞机警戒设备,那一瞬间世界安静了下来,安静到她仿佛听到了来自于深海里海豚的歌唱声。

宋玉泽说过那样的话:“赵香侬,此时此刻我愿意去相信那对很相爱的海豚在漫长的岁月中找到彼此,它们变成了光,我愿意去迷信那些,因为我相信很久很久以后当我们不在这个世界了,我们会用另外的一种形式在一起,你只要等在哪里我就可以找到你。”

赵香侬也和宋玉泽一样,心怀虔诚。

这一个傍晚,大西洋的上空被日落的光芒染得就像是一片熊熊燃烧的火海,在连接着地中海和大西洋的直布罗陀海峡停着几艘渔船,渔船上有人忽然惊呼:云着火了,有一匹云着火了它从天空中掉落下来了。

当身体沉入了大西洋海底时,赵香侬的心,自由了。

青春是什么?别人的青春是什么?赵香侬的青春是什么?

在属于赵香侬姗姗来迟的青春盛宴中。

青春是那把手术刀深深刺进朱颜身体里瞬间焕发出来的冲动和戾气,关于对和错忏悔与否是留给明天以后的事情。

在属于赵香侬姗姗来迟的青春盛宴中。

青春是一场一路疼一路爱,被狠狠的伤透心时痛苦流鼻涕发誓断情断爱,却在次日接到他的电话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出现在他的面前奉献笑容如花。

青春还是这个瞬间把飞机开到三千米的高空上眼都不眨的看到自己身体在急速的坠落,咯咯的笑着漫不经心的朝着命运狠狠的竖起中指嘴里喊着。

“宋玉泽,我爱你!”

赵香侬很爱宋玉泽的,爱到迫不及待的想用干净的灵魂和他再次相遇,再次相爱,然后用不再沾染血腥的手和他拥抱。

宋玉泽,你知道吗,你听到了吗,你,懂了吗?

当身体沉入了大西洋海底时,赵香侬的心,自由了。

致青春——

来过,爱过。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这章不要被锁,这是我最想保住的一章。

忽然不知道要和大家说什么了,有很多很多的话很想和大家说,我想说的也许已经表达在这个故事里了,谢谢大家。

ps:接下来就剩下出现在故事开头剩下的三分之一结局了,我会用一个叫做【招魂】的番外串联起来(宋玉泽在这个番外搞封建迷信了)然后故事就结束了,这文收到的负分很多所以在即将结束的事情心情有些复杂,别的我不敢说,但是我相信有了这段故事之后再去听王菲的致青春会感觉不一样的。

ps:明天我要休息,不码字,具体更新时间看文案通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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