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昱的四肢瞬间僵硬。
“回……回天棱国吗？”
“怎么了，我是天棱国的皇帝，自然是要回天棱国的。”
顾深的声音比刚才冷了几分。
“哥还没有怎么见过雪吧？天棱国现在应该已经快下雪了，雪花又白又软，哥应该会很喜欢的。”
褚昱默不作声。
天棱国位置偏北，常年下雪。
而齐国位置偏南，冬天再冷，也见不到几片雪花。
他前世也是南方人，没见过几次雪。
如果真的只是去赏雪，他会很乐意。
可他知道，顾深这是想把他困在天棱国。
到了天棱国，人生地不熟，更不要想逃跑了。
“哥是在担心到时候水土不服吗？”
“不用担心，哥要是水土不服，皇宫里有很多御医，要是那些御医都不行，我会找遍天下所有的大夫帮你治疗。”
褚昱有些疲惫地闭上双眼，他这分明是在明知故问。
“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大哥走？”
“哥要是这么着急的话，那就后天吧。”
褚昱松了口气，看来顾深是真的打算放了褚凡。
“那到时候……我可以给我大哥送行吗?”
顾深的脸色沉了下去。
他真的很不喜欢哥这么关心别人，也不希望哥去见任何人。
可是想到当时挡在他面前的身影，和他颤抖的双手。
他只能将褚昱抱得更紧。
“好，我陪你一起。”
宠溺的语气带着丝丝暖意涌进褚昱的心口。
那一瞬间，褚昱发现自己竟然有点感动。
“那褚庆呢？哥想让我怎么处理他？”
褚昱这才想起有褚庆这号人。
他想了想，“随便你，顾深，我只关心我大哥，因为我大哥帮了我很多，其他人，你想怎么处置都可以。”
他没办法忘记褚庆对他的那些欺负。
虽然罪不至死，但他也不想为了褚庆，跟顾深闹的不愉快。
褚庆的生死，与他无关。
“我还以为哥会叫我放过他。”
褚昱轻轻地推开他，坚定地说道。
“顾深，我永远不会关心一个曾经伤害过我的人的死活，不管他跟我是什么关系。”
“就算你想杀了他，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他这句话，明显有别的意思。
即使在黑暗中，顾深也能够感受到，那双漂亮的眼睛，就那么坚定的看着他。
他感觉自己的心里一阵抽痛，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抚平这种痛苦。
他只能够将褚昱用力地抱在自己的怀里，恨不得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
这样，他也许就不用烦恼这些了。
……
褚昱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确实要离开齐国了。
因为顾深一直在收拾东西。
他就坐在椅子上看着他收拾。
顾深翻出一条衣服，给褚昱展示。
“哥还记得这件衣服吗？”
褚昱此时正在看书，跟顾深给他念的那些书不一样，他看的是心法。
经过这些年的沉淀，他自认为可以做到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够波澜不惊，冷静地寻找最佳办法了。
直到遇到顾深，他感觉自己的情绪波动越来越大了。
他抬头瞥了一眼那件衣服，脸瞬间僵住了。
他怎么可能不记得这件衣服。
这就是当时他逼着他穿的那件很薄的衣服。
不过那件他记得当时就被他撕碎了，这件应该是一件新的。
“这衣服穿在哥的身上真的很好看，下次哥再穿上给我看吧。”
褚昱没说话。
顾深最近安分了很多。
至少没有每天都强迫他，这让他轻松了不少。
他也能猜到，这大概是他挨了那一鞭子带来的效果。
也不知道这个效果能够维持多久。
送褚凡离开的那天，褚昱眼眶都红了。
他跟褚凡拥抱了一下，塞了一张纸条给他，上面写的无非是叫他不要再管这件事情的话。
褚凡转身坐上马车以后，有人用布条把他的眼睛蒙上了。
褚昱站在外面看着马车在自己的眼前消失了好久也不愿意移步。
“哥，是舍不得他吗？”
顾深从背后将他拥入怀中。
褚昱的身体轻轻颤动了一下。
他抬头看着他。
“顾深，我不想离开这个国家。”
顾深脸色一僵，眼神已经冷了下去。
他不顾其他人的视线，低头在褚昱的嘴上亲了亲。
“哥，去见见我的国家吧，你会喜欢的。”
这句话让褚昱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离离开齐国的日子越来越近。
其他人都在收拾东西了，根本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褚昱坐在窗台叹了口气。
大概是因为知道逃出去的希望太渺茫了，他竟然有了一丝摆烂的想法。
离开齐国的前一天，顾深带着褚昱去山脚下最近的一个小镇住了一晚。
还给他买了各种小玩意儿，不过褚昱都没什么心情。
顾深大抵是在讨好他。
可他清楚地知道真正能够讨好他的是什么，却不愿意给他。
第二天，他坐上了马车，离开了那个禁锢了他一个多月的地方。
不过，他却并不感到开心。
因为他知道，他要去的，是另一个更加牢固的牢笼。
齐国与天棱国接壤，中间是一大片平原。
从这里到天棱国，需要十天左右的路程。
他们从这里到齐国边境就花了五天的时间。
路上，经过不少城市都能够看到五大宗门的身影。
褚昱只能够坐在马车上，连面都不敢露一下。
到了边境以后， 塞了不少钱给守门的人，他们匆匆掀开帘子看了他们一眼后，便放他们走了。
平原人烟稀少，荒无人烟。
他们只能够搭起帐篷，歇一晚。
越靠近天棱国，天气越寒冷。
当天晚上，顾深在帐篷里将他拥入怀中。
外面寒风瑟瑟，在这个狭小的帐篷内，两人相拥而眠，褚昱竟然觉得格外地温暖安心。
他犹豫了很久，将这五天以来的话说了出来。
“顾深，流云宗现在怎么样了？”
他明显感受到抱着他的怀抱僵硬了一瞬。
随即顾深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流云宗现在都在追杀你，哥，你还要这么关心他们吗？”
褚昱深吸一口气，“那是我待了那么多年的地方。”
过了很久，他听到顾深说。
“五大宗门的人现在都在找你，不过目的有所不同。”
“现在只有紫竹宗的人，是想杀你，不过你不用担心，我给他们指了一个错误的方向。”
“青剑宗只想追求一个真相，秉公办事，至于其他三个宗门……”
顾深突然将他抱紧，声音跟着冷了下来。
“哥，你为什么这么受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