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昱的睡相很好。
浓密的眼睫毛轻轻地盖住下眼睑,嘴唇自然闭合,简直就像是一个不问世事的仙人一般。
褚昱本身就是一个安静的人,睡着以后,就更不会发出什么声音了。
连呼吸声都很微弱,要贴的很近才能听到。
他也不爱翻身,因此顾深蹲在地上,双手趴在褚昱旁边,以这样的姿势盯着褚昱看了很久。
烛光轻轻摇曳,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恍惚间,顾深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七年前 。
在那间小小的封闭的正方形盒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就像那晚一样,他主动朝他伸出了手。
顾深不自觉地伸出手,像那天晚上一样,在他的脸上不断游走。
他的脸,经过了七年的磨炼,褪去了一些当时的稚嫩,多了几分饱经风霜的成熟和收敛。
不过皮肤还是一如既往的光滑。
喝了酒的缘故,还很烫,很舒服。
他的眉眼几乎没什么变化,只是更加深邃了一点。
白皙的皮肤上覆盖着一层醉酒的薄红,使他整个人此时看着就像一颗熟了的水蜜桃一样。
顾深的视线慢慢下移,来到了那张饱满的嘴唇上。
褚昱的唇形很好看,上嘴唇比下嘴唇薄一些,还有很明显的唇峰。
顾深曾数次想过,如果自己抹点胭脂在这张嘴唇上,让它更加嫣红,会是怎样一番美景?
不过,也不是只有胭脂才能让嘴唇变红吧?
顾深的食指轻轻地停在了褚昱的嘴唇上。
盯着那两片唇瓣,移不开眼了。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烛光下,两人交接的影子在墙上暧昧又动人心弦。
顾深只在褚昱的嘴唇上停留了几秒,并没有加深这个吻。
随即便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他别开红热的视线,抓紧被子,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浑身燥热。
但他还是忍住了。
还不是时候。
现在还不是时候。
第二天一早,大家都聚集在赤羽宗的擂台场下。
五个宗门,分别站开。
褚昱出来的比较晚,带着顾深他们站到了最后面。
刚站好,就感受到了很多视线。
他看了一圈。
果然,很多人都在看着他们这边。
他并不在意他们在讨论什么,但是那些人可能是故意的,说话声不大不小地传进了他的耳朵。
“笑死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打那种赌。”
“他竟然都当上师尊了,我还以为他那个样子,顶多就是找到师父了。”
“真是给流云宗丢脸,本来就是从最垃圾的宗门出来的人,竟然还敢挑战季峰。”
“他去打还有点胜算,竟然敢让他的徒弟挑战季峰,真是不知死活。”
“今年的新生大赛可有热闹可以看了,幸好我来了。”
褚昱算是听明白了。
昨晚的那个赌约传出去了,还被添油加醋了一番,现在直接成了顾深要跟季峰打。
而且他们宗门的弟子也在讨论这件事,还说他们这是在给流云宗丢脸。
怕是忘记了,当初打败张落恒的人是谁。
不过褚昱也不在乎这些。
顾深是男主,他根本没必要担心这种事。
五个宗门的参赛者总共有将近三百个人,人数太多,让所有人全都一对一打一遍不太现实。
因此第一轮是选拔赛。
选拔赛将在秘境中举行。
秘境中有很多凶残的猛兽。
每个猛兽都代表着积分,越凶狠的猛兽积分越高。
大家在杀死了猛兽以后,需要立刻带去附近的积分登记点进行积分登记。
最后选出积分最高的前三十名进行一对一的对决。
此轮比赛,允许各参赛者之间相互争夺积分。
也就是说,打架是允许的,但不能下死手,会有监督员进行阻止。
不过过去那么年,都很少有弟子在里面打架。
刀刀剑剑的打架,受伤是不可避免的。
为了进入前三十名而打架,要是受伤了,就算进去也拿不到什么好名次。
但这毕竟是关系到宗门荣誉的事情,各宗门之间一般会进行报团。
将积分给宗门内厉害的人,争取送最大限度的人进去。
比赛开始前的几分钟,大家都在给自己的徒弟出谋划策。
褚昱看着顾深和孟湘,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顾深主动开的口。
“师父,不表示一下吗?如果我连前三十名都进不了,那就真的要丢流云宗的脸了。”
褚昱:……
他觉得就算五大宗门的弟子联合围攻顾深,顾深也绝对能够进前三十名。
他抿了抿唇,还是说了一句,“我向来放心你的实力,你只要好好发挥自己的能力就行了。”
顾深勾唇一笑,意有所指地说,“不要忘记了我那晚跟你说的话。”
褚昱并不是很想想起来,便将视线落到了孟湘身上。
“我教你的时间太短了,并没有交给你什么东西,你只要尽力而为就行了,名次不重要,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他并不是瞧不起孟湘。
只是不是每个人都是顾深,以孟湘目前的能力,来这里能学习到东西就不错了。
孟湘懂他的意思,认真地点点头。
秘境的大门开启,各宗门弟子有序地进去了。
秘境里面有很多赤羽宗设置的阵法,能够看到很多地方的实时情况。
秘境大门关上,大家都坐在外面认真地观察着镜子里面的情况。
虽然知道顾深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大麻烦,但褚昱的眼睛还是下意识地寻找他的身影。
很快,便看到了刚进入秘境内的弟子们。
各个宗门的人已经聚集在了一起,各自有自己的队伍。
很显然,大家都非常默契地选择了报团。
顾深淡淡地瞥了一眼,没有兴趣,便要往里面走。
这些新生里面,有几个是之前找过孟湘麻烦的人。
孟湘不想跟他们报团,也不想跟顾深一起走。
便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两人刚迈出去几步,就被同宗门的人拦了下来。
顾深冷冷地扫了一眼,那人,吓得后退了一步,但还是梗着脖子吼道。
“褚念深,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