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皆以为忠勤伯府无人出面时,大门却轰然打开,只见沈清宁的身影出现在忠勤伯父的门内,
她身着素净的衣裙,款步而出,如一朵清水芙蓉,不施粉黛却难掩天生丽质。
她款步走出,目光平静地扫过门前的太子和拓跋齐,然后轻轻福了福身,算是行礼。
“臣女沈清宁见过太子殿下,见过西戎二王子。”
她声音清甜,不卑不亢,使人无法挑出一丝错处。
两人看着她,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艳,但随即又恢复平静。
太子微微一笑,风度翩翩,声音温和:
“沈小姐不必多礼,孤此次前来,是有一物归还。孤想与你单独谈谈,不知可否?”
拓跋齐也开口,声音带着暧昧:“沈小姐,小王也想与你共叙一番,不知沈小姐意下如何?”
沈清宁秀眉微挑,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
继而轻启朱唇,
“不如何,”
“此举不合礼法,男未婚,女未嫁 ,私下见面,恐惹人非议。”
“莫非二位殿下是要毁了臣女的声誉吗?那臣女唯有进了那尼姑庵,削发为尼了。”
她的话语带着几分犀利,让两人都微微一愣。
太子眉头微皱,拓跋齐则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沈小姐所言极是,是孤唐突了。”太子拱了拱手,
“只是孤有一物,乃是沈小姐之物,孤想亲自归还,还望沈小姐收下。”
说着,便将手中那枚平安扣递了过去。
沈清宁看这枚平安扣,心中一阵冷笑,
祖母说过,在她母亲下葬之日,皇后可是不顾母亲尸骨未寒,竟亲自遣人,将这枚平安扣给讨要了回去。
如今,太子又亲自将平安扣送回来,这还真是可笑。
沈清宁不愿与太子过多纠缠,她摇了摇头,
“太子怕是弄错了,这不是臣女之物,臣女不能拿。”
太子霎时愣住,眉头紧蹙,
沈清宁竟然如此决绝,全然不顾忌孤的颜面?
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想到此次前来的目的,他又忍了下来。
“沈小姐,这是孤从母后那里取来的,孤知道你心中怨怪,但当年母后她也有她的难言苦衷。”
太子语气诚恳,似乎真的在为皇后辩解。
沈清宁闻言,心中冷笑更甚,
苦衷?他们皇家可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此时,拓跋齐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他上前一步,靠近清宁,压低声音邪味的说:
“小美人,小王的救命之恩你打算何时报答啊!”
沈清宁被他的话惊得后退一步,目光警惕的盯着拓跋齐,
她未曾忘记,这个可恶的西戎二王子是如何折辱她的。
此时清宁故作羞愤之态,气愤的说道,
“臣女究竟何处得罪了二位殿下,如今竟当着全城百姓的面如此折辱臣女,”
“臣女虽为女子,却也有几分傲骨,也懂得“羞耻”二字,臣女如今已无颜面。”
“这便出家为尼,自此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言罢,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她便迅速的冲上了一辆不知何时停靠在门前的马车,扬长而去,只留众人惊愕当场。
就连容惜都被自家小姐的举动给惊住了,等她反应过来,满脸焦急想要向前追去之际,却被从府内跑出来的小管事给一把拉入了门内。
随着刺耳的“吱呀”声,忠勤伯府的大门再次轰然关闭。
容惜拍打着小管事的手臂,
“你放开我,快放开我,我要去找小姐,小姐、小姐她要'……”。
容惜急的泪水在眼眶直打转,小管事一把捂住她的口鼻,
“嘘,莫吵!”
“世子爷有交代,随小姐去即可,无需理会。”
“你莫要吵闹了,那两位贵人还没离开呢?”
容惜闻言,立刻噤声,虽然满心担忧不已,但是她也知道,世子爷既然如此说了,小姐定然无事。
她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大门的方向,祈祷小姐千万别做出什么傻事才好!
此时,府外的太子与拓跋齐随着四周百姓的惊呼这终于回过神来,
两人相视无言,皆是一脸尴尬。
他们倒是没想到,沈清宁会如此刚烈,丝毫不给他们面子。
拓跋齐摸了摸下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这个小美人,倒还真是有意思!小王决定了,定要将她娶回去当他的王子妃!”
他转身,跨上马背,扬鞭策马而去,留下一地烟尘。
太子则是满脸阴霾的望向沈清宁离开的方向,
随即在拓跋齐离去之际,也不做停留,上了马车。
“回宫!”
而此刻坐在马车之中的沈清宁,她的脸上哪里还有刚才的羞愤之色,反而是满脸的笑意。
“哈哈哈,真是笑死本小姐了,哼,还想娶本小姐,本小姐的命远由己不由天。”
沈清宁的笑声突然响起,让原本寂静的车厢内多了一丝生动。
“好笑吗?”
“好……”
沈清宁的笑声戛然而止,她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在马车内的人,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自然是来英雄救美的。”
男子嘴角微勾,眼中满是戏谑。
沈清宁顿时脸色一红,她瞪了他一眼,
“谁用你救,本小姐自有办法应对。”
男子闻言,嘴角笑意更深,他靠近沈清宁,低声说道:
“哦?那不知沈小姐的应对之策,是否包括利用本太子的马车呢?”
沈清宁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她轻咳一声,别过脸去,结结巴巴地反驳道,
“这……这怎么是你的马车?师兄呢?我刚刚……明明看到是师兄赶的马车。”
夜寒尘看着沈清宁害羞又嘴硬,尽显小女儿姿态,眼中闪过一丝宠溺,不再言语,只是目光深深地看着她。
沈清宁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她转移话题道:“夜太子这是要去哪里?”
“送你去尼姑庵。”
闻言,沈清宁面色一僵,随即瞪了夜寒尘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谁、谁要去尼姑庵了?你别胡说八道!”
夜寒尘看着她羞红的脸颊,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他嘴角微勾,低声说到,
“沈小姐不是说要出家为尼,青灯古佛了此残生吗?”
“本太子好人做到底,这就送你去。”
沈清宁顿时语塞,她不禁懊悔,刚才情急之下说什么出家为尼的混账话。
她此刻真是又羞又恼,这夜寒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只是权宜之计,本小姐是那种宁可还俗,也不会去尼姑庵的!”
“哦?权宜之计?”
他不再逗她,目光灼灼地看着沈清宁,正色说道:
“沈清宁,你今日之举虽然聪明,但毕竟冒险,日后行事还需更加小心。”
……
而此时的吴漾,正满脸阴沉的看着自己对面的风影,
他刚刚马车赶的好好的,怎么一眨眼就被夜寒尘给截了胡,害的他都没来得及跟师妹说上一句话。
这个夜寒尘真是可恶,他在忠勤伯府也有些时日了,看来, 他的伤该好了,是该跟师妹说一声了。
风影看着满是怒气的吴漾,他心虚的低下了头,
他也很无奈,但没办法,主子的命令他得听啊!
他刚欲张口安慰吴漾,便闻得一句令其心惊胆战之语:
“汝家主子精神如此饱满,是时候离开了,本公子须得提醒师妹一番。”
风影闻此,悚然一惊,忙看向吴漾,
却只见吴漾背影,
他心中叫苦不迭,此番如何是好?
他赶忙追上去解释道:“吴公子……有所误会,主子他……”
“他伤势未愈,尚需静养。”
然吴漾对其毫不理睬,径直奔向府内。
风影无奈,只得暗叹自己倒霉,随即赶忙去追夜寒尘的马车,
并将此事告知主子,以免主子怪罪,自己又遭连累。
……
而沐浴更衣后的御玄澈,此时正在书房与林云帆密谋,
他凝视着手中那份来自西戎的密报,轻揉发疼的额头,
近来,西戎的密报一封接一封,行动也愈发频繁。
想必西戎那边已然有所警觉,这让他对密报的书写之人,忧心忡忡。
五年前,西戎突然来犯,事有蹊跷,
虽对外宣称是西戎主动挑起战事,但据他所获消息,似有朝堂势力在暗中推波助澜,
他一直派龙卫暗中探查,竟毫无头绪。
若非“他”出手相助,怕是连头绪都难以查到。
如此思量,
御玄澈眼神愈发冰冷,他必须尽快稳定朝局,铲除朝中隐患,方可腾出手来对付西戎这个不安分之徒!
“他,可还有其他消息要问?”
御玄澈沉声道,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林云帆闻言,即刻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件,呈给御玄澈,
“此乃刚收到的飞鸽传书,西戎那边传信,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