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无人烟的城郊破庙,徒留清宁一人孤寂的躺在冰冷的地上。
她苦笑一声,
“本小姐这次算是栽了,那人说的没错,这毒素当真霸道,”
疼痛正如同烈火般灼烧着她的四肢百骸,
清宁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汗水顺着额头滚落,与泥土混合在一起,形成一道道斑驳的痕迹。
“本小姐倒是可以解了这毒,只是此刻,却是无能为力。”
呢喃的声音回荡在这空旷的破庙中,尽显凄凉。
随着声音的消散,清宁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朦胧起来,
就在那对凤眸无力的闭上之时,
忽的,一阵冷风吹过,破庙的木门“吱嘎”一声缓缓开启,一道白色的人影缓缓走了进来。
月光透过门缝洒在那白色人影身上,为他披上了一层神秘的光晕。
他走到清宁身边,蹲下身,伸手探了探她的脉搏,眉头紧锁。
他轻声自语道:“没想到在这破庙之中,竟能遇到如此有趣之人。”
清宁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想看清来人,然而却只见到一个模糊轮廓。
从那模糊的轮廓中,仍可辨出,来人一身白衣胜雪,气息温和。
这样的装扮,唯有吴漾师兄才会有!
“师兄,是你吗?”她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虚弱的道。
来人身体微微一僵。
师兄?
但随即他冷冷的嗯了一声,算是应了清宁的回答。
而清宁也终是放心的让自己陷入黑暗之中。
白色人影见此,看着清宁美的不可方物的娇容,哈哈大笑:
“有趣,着实有趣!这大定的美人还真是心大,谁让本王子见不得美人受苦呢?”
“既是如此,本王子便救你一命。”
男子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枚丹药,轻轻喂入清宁口中。
丹药入口,一股清凉之感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那原本如烈火灼烧般的疼痛也慢慢缓解下来。
清宁那紧皱的眉头也慢慢舒展开来,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吟,刺激着白衣男子的耳根,让他心中一阵悸动,
只见他的目光充满欲望的盯着清宁的娇容,喉咙更是上下滚动,似在吞咽着口水。
就在这时,他身边的属下突然现身,恭敬地低头道:“王子,不可。此女子身份不明,王子当小心为上,若是混入的奸细,后果不堪设想。”
男子闻言,眉头一皱,但很快便舒展开来,他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清宁,淡淡道:“无妨,本王子自有分寸。”
随后,白衣男子轻轻将清宁扶起,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那动作温柔至极,仿佛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他低头,在清宁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美人儿,安心睡吧,有本王子在,定会护你周全。”
属下见状,心中着急,这二王子恐怕色欲熏心,竟连基本的警惕都抛诸脑后了。
“二王子,贸然相救恐惹麻烦。若是她醒来反咬一口,我等恐会陷入麻烦之中。”
白衣男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他冷冷地扫了属下一眼,哼道:“本王子做事,何须你来指手画脚?这女子本王子救定了,你若有异议,大可离去。”
属下闻言,立刻低头不敢再言。
男子这才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清宁,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之色,低声自语道:“有趣的小美人,本王子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什么来头。”
似想到什么一般,他抬手在清宁的脖颈处点了两下,确保她不会醒来,
随后,他伸手将清宁拦腰抱起,走出了破庙。
月光下,男子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夜色中。
而破庙内,只留下一地散落的银针和那块熟悉的玉佩,在月光下闪烁着幽幽的光芒。
就在白衣男子走后不久,从神医谷赶往上京城的吴漾正好骑着马来到这处城郊破庙。
他本想进庙休整一夜,翌日再进城寻找清宁。
然而,当他下马推开庙门时,却只见庙内一片狼藉,
他心中一禀,四处查看,
忽见一地散落的银针和一块熟悉的玉佩静静躺在月光下。
吴漾一眼便认出,那银针正是清宁的贴身之物。
而玉佩正是吴隐的。
他此次出谷,一是为守护清宁师妹,二便是为偷偷跑出谷,而音讯全无的吴隐。
吴漾瞬间脸色大变,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感,难道清宁师妹遭遇了不测?
他心中一紧,捡起玉佩和银针,急忙四下寻找,却不见半个人影。
“师妹!”
吴漾心中焦急,生怕清宁遭遇不测,连忙在破庙中仔细搜寻起来。
然而却只见空荡荡的庙宇,哪里有半个人影?他毫无收获。
夜色渐深,吴漾站在破庙门口,望着远处漆黑的夜色,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低声道:“到底是谁?竟敢动她,找死!”
此刻将军府内,
四更天已过,自家小姐仍未归府,玉容和容惜心中愈发惶恐不安。
二人眼红含泪,紧紧揪住身前衣裙,在院中徘徊踱步,不时望向门口,盼望能见到沈清宁的身影。
“这可如何是好,天都快亮了,小姐还没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容惜忧心忡忡地说道。
“呸呸呸,莫要胡言,小姐定会平安无事的。”玉容嘴上虽如此说,眼中却掠过一丝慌乱。
“可是,若天亮小姐仍未归,该如何向谢老夫人交代?”
“容惜,你在此守候,我去回禀世子爷。”玉容说罢,便要转身离去。
然而,容惜却拦住了她:“玉容,不必去了,世子爷不在将军府。宴席结束后,我亲眼见世子爷被将军逐出府了。”
“啊?那可如何是好。”玉容闻言,急得泪珠在眼眶中直打转。
两人相视一眼,随即目光中皆闪过一丝坚定。
“玉容,你留守院中,我与后门的嬷嬷相熟,找个借口偷溜出去,去战王府找王爷。”
“使不得,此举太过冒险,还是我去吧。”玉容急忙拉住容惜。
“玉容,你性情稳重,唯有你看守院子,方可让小姐无后顾之忧。放心吧,我会谨慎行事,尽快找到王爷,请王爷来寻小姐。”
容惜说着,挣脱玉容的手,朝后门奔去。
玉容看着容惜毅然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但她也明白,此刻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守好院子,静候小姐和容惜归来。
彼时,沈凌风身在皇宫养心殿,与皇上闭门“推心置腹”的密谈。
“沈爱卿,身体可还安好?是否需要朕传御医来为你诊治?”皇上放下茶杯,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沈凌风。
沈凌风闻言,周身顿时散发出浓烈的寒意,他冷眼斜视皇上,道:“本世子定然比皇上长寿,无需皇上挂心。”
皇上脸色一沉,但很快恢复平静,淡淡说道:“沈爱卿还是如此心直口快,不过朕倒是喜欢。”
“爱卿深夜至此,所为何事?”
沈凌风微微眯起双眼,周身寒气更甚,直逼皇上,“皇上,若将主意打到本世子嫡女身上,本世子定让这皇宫血雨腥风!”
他的话语冰冷绝情,字如寒冰,充斥着威胁与警告。
皇上被其寒气所震,脸色微变,手抖着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以遮掩慌张。
他深深看了沈凌风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和恼怒。
嘴上却道:“沈爱卿言重了,福宁公主身负凤命,乃我大定之福星,朕岂会有他想。”
沈凌风冷哼一声,道:“最好如此,否则,本世子也不会善罢甘休。”
“再者,什么福宁公主,本世子的女儿才不稀罕。”
话毕,皇上端坐于龙椅上,面色阴沉似水。
……
御玄澈面色阴鸷,端坐于书房中,整个房间的气氛都仿佛凝重了几分。
而被连夜从宫中请来的雪见公主,正一脸忧虑地坐在一旁,然而眼底却尽是兴奋与得意之色。
那灰袍老者果然言而有信,竟将战王之母体内的子蛊催动至成熟,甚至还引出了隐藏在暗处的沈清宁。
这沈清宁当真是深藏不露,若不是灰袍老者告知,本公主断然想不到这在乡下长大的粗俗之人,竟然有如此高深莫测的医术。
哼,竟敢将本公主玩弄于股掌之间,着实该死。
她竟敢孤身一人前去赴约,愚蠢至极。
还妄想凭一己之力扭转乾坤,殊不知,自己只是这局中的棋子罢了。
算着时辰,想必这沈清宁已然命丧黄泉了。
啧,着实可惜,刚及笄便身首异处,本公主也不免有些唏嘘。
不过,此时正是下手的良机。
如今太后也在本公主掌控之中,只要林瑶一死,御玄澈必定会恨上那沈清宁。即便此次让她侥幸逃脱,她与战王也再无可能。
如此一来,这战王便彻底属于本公主了。
想到即将成为战王府的女主人,雪见心中不禁激动难耐。
随机故作一脸忧虑地看向御玄澈,轻声道:
“澈哥哥,雪见医术不精,既无法救治娘娘,也不能为澈哥哥分担忧愁,雪见真是无能。”
御玄澈听后,脸色愈加阴沉,双手紧握,青筋暴起,眼中闪过冰冷寒光,似要将沈清宁置于死地。
他挥手打断雪见的话,沉声道:
“雪见公主无需自责,此事与你无关。”
雪见却突然哭的梨花带雨:
“澈哥哥是在怪罪雪见,生雪见的气吗?”
御玄澈抬头看向雪见,见她双眼微红,心中略有不忍,轻叹道:
“公主,你误会了,本王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雪见闻言,心中一喜,赶忙上前挽住御玄澈,严肃道:
“澈哥哥,你莫要太过忧心,娘娘洪福齐天,定会安然无恙。”
“我已用银针暂时压制住娘娘体内的蛊虫,娘娘暂无性命之忧,只是……那毒异常顽固,我也只能暂时压制,若要彻底解毒,还需找到下毒之人,取得解药才行。”
“澈哥哥,雪见定当全力以赴救娘娘,这就去翻阅医书,寻找解毒之法。”
言罢,雪见起身准备离去。
此时,书房外忽然传来一阵匆促的脚步声。
御玄澈遽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王爷,府门外有一自称是沈小姐身旁婢女之人求见。”
御玄澈脸色一变,倏地站起身,刚迈出一步却又骤然停了下来。
“沈清宁有何事?与本王又有何干系?”
雪见那刚要离开的脚步亦遽然停住。
她不满地皱着眉头看向那侍卫,心中更为担忧御玄澈此时出府寻找沈清宁。
不过见御玄澈此时的反应,似乎对沈清宁的安危并不担心。
果然,御玄澈冷声道:“不见。”
雪见闻言,心中不由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不过,那沈清宁的婢女来王府所为何事?
难道沈清宁没死?
雪见心中不由升起一抹疑惑,但随即又被她压了下去。
传话的侍卫闻言,心中愕然。沈小姐可是王府未来的主母,王爷此举……
侍卫心中虽疑惑,但王爷的命令他不敢不从,只能硬着头皮应声道:“是。”
转身便离开了书房。
雪见看着御玄澈,柔声道:“澈哥哥,既然沈小姐的婢女来了,是否让她进来问问,看是否沈小姐那边有何事?”
御玄澈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沉声道:“不必了,本王没有空。”
雪见见御玄澈如此决绝,心中不由一喜,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她柔声道:“既然王爷没空,那就让雪见去见见那婢女吧。雪见去替澈哥哥问问,看是否沈小姐那边出了何事,也好让澈哥哥安心。”
御玄澈看着雪见,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沉默片刻,终是点了点头,道:“也好,那就有劳雪见公主了。”
雪见闻言,心中一喜,连忙道:
“澈哥哥言重了,此乃雪见分内之事,雪见这便去办。”
话罢,她便转身离开书房,嘴角扬起一抹嗜血的笑。
御玄澈重回书桌前,心却难以平复。
他总觉有哪里不妥,却又道不明原委。
他眉头紧蹙,手指下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似在思考着什么。
此时,龙一倏然现身,朝御玄澈抱拳言道,
“主子,幸不辱使命,属下等人已依主子之命“善待”了夜太子。”
“不过夜太子似有防备,其身边暗卫皆为高手,属下等人虽将其打伤,却也折损不少兄弟。”
“只是……”
龙一话语一顿,似有犹豫。
御玄澈抬头望向他,冷声道:“只是什么?”
龙一咬牙,沉声道:
“只是属下发现,夜太子的人在暗中保护着沈小姐。
不过王爷放心,属下等人已将他们全数解决,未留活口,沈小姐应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