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战王贵人多忘事,是忘了吗?”
御玄澈听着清宁的话,随即转过身来,一双清冽的眸子直视眼前的人,
“沈小姐这是要胁恩威逼本王吗?莫要忘了,本王亦是救过你的命,想必沈小姐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吧!”
“再说本王可曾答应过沈小姐什么?还是沈小姐自以为,救了本王一次,本王便欠下你什么了。”
御玄澈说着,脸上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
“沈小姐,不要以为你心里那点小九九本王不知道,本王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御玄澈说着,不再给清宁开口的机会,转身便要大步离开。
此时,红佛姑姑正好走了过来,她叫住了将要离开的御玄澈:
“王爷,留步,还请稍等片刻,太后请你过去一趟。”
御玄澈闻言,身形一顿,回头看了一眼红佛,又看向清宁。
他微微勾唇,似笑非笑的开口道:
“既然沈小姐有救治太后的办法,本王自然要给你这个机会,沈小姐请随本王一同前往吧。”
清宁看着御玄澈背影,气的咬牙切齿。
嘴角狠狠的抽了抽,忙低着头狠狠的踩了脚下的碎石子一把,低声骂道,
“厚脸皮的家伙,哼!”
“自己好心好意的要救治他的皇祖母,他不但不领情,还处处为难自己。”
“好你个御玄澈,真是气死本小姐了。”
“这什么破王爷,简直不可理喻。”
清宁气哼哼的跟在御玄澈的身后,一同又往太后的寝宫而去,一路上她心中都在不停的腹诽御玄澈。
红佛姑姑见状,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
“真是两个冤家,太后说的对,他们就是上天注定的姻缘。”
清宁气哼哼的想着,脚下生风,刚要超过御玄澈跨过眼前的门槛,却被御玄澈一把抓住了手腕。
“战王这是何意?”
清宁蹙眉看向御玄澈,一脸不解的开口问道。
御玄澈看着清宁那明亮的双眸,有些心虚的别开了停留的目光,微微松开了手。
“沈小姐这是想清楚了,要进去救治太后了吗?还是要耍什么花样?若是等会儿沈小姐拿不出救治太后良药,本王可不希望看到有人白白送死。”
御玄澈说着,眸光深深地看了一眼清宁。
清宁闻言,气恼的瞪了御玄澈一眼。
“本小姐拿不拿的出来,与战王有关系吗?本小姐还没有嫁进你的战王府呢?休想管本小姐丝毫,让开。”
“哼。”
清宁说着,不再看御玄澈一眼,抬脚便走进了寝宫之中。
御玄澈看着清宁的背影,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他抬脚跟了上去,对清宁的怒气全然不理。
寝宫之内,一股沉闷的气氛萦绕在空气中。
众人见御玄澈来了,纷纷起身行礼。
“见过战王。”
御玄澈微微颔首,算是回礼了。
他抬眼看向躺在床榻上的太后,眸光微闪,脸上露出关切之色。
“皇祖母,您现下如何,唤孙儿回来何事?”
说着,御玄澈忙大步走到了床榻前,紧握住了太后那双冰冷的手。
“哀家无事,还撑的住。”
“澈儿,别瞎折腾了,皇祖母这样挺好的。”
“哀家听闻你母妃回战王府了,她如今可还安好?”
“是我们皇家对不起她,你莫要怪你母妃这些年来对你的不管不顾,她也是个可怜之人啊!”
清宁听着这祖孙俩的对话。抬眸望去,只见太后的面色比之刚才苍白了许多,气息更是微弱了不少。
整个人被病痛折磨的憔悴不少,毫无血色。
清宁心中一紧,忙疾步走到了床榻前。
她看着太后的脸色,暗自叹了一口气。
太后若再不用药,恐怕也就这两日的事情了。
清宁心中思忖着,一双灵动的眸子不经意间看向了御玄澈。
御玄澈也正看着她,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清宁顿时收回目光,不再看御玄澈一眼,她心里直打鼓:
御玄澈这家伙又在心里打什么鬼主意了?
果然,御玄澈不肯放过清宁:
“大长老,你先前不是问本王,是何人替本王安抚了体内的那股真气的吗,本王告诉你,就是沈老太师的孙女,本王的未来战王妃。”
御玄澈此话一出,寝宫内的宫女太监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战王所说的沈小姐,和他们往日听到的真是大相径庭啊!
清宁更是不敢置信的看向御玄澈,眼中满是怒火。
她怎么也没想到,御玄澈还能来这么一手,这是要把她往火坑里推,往火架上烤啊!
清宁心里对御玄澈直恨的牙痒痒。
哼,真是好心没好报,遇到狼心狗肺,恩将仇报的东西了。
“什么?是沈小姐救的你?”大长老震惊的不行。
“沈小姐如此年纪轻轻,医术竟如此高当真是天赋异禀啊。”
“当真让老朽羞愧难当,大开眼界,佩服不已啊!”
“不知,沈小姐师从何人?”
大长老此时激动的不行,看着清宁就好像看到了什么传世宝物一样。
清宁闻言,看了御玄澈一眼,见御玄澈一脸看好戏的神色,心中怒火更甚。
她狠狠地瞪了御玄澈一眼,
“回大长老,清宁只是在云城之时,与一位云游四海的老人家学了一段时间,老人家居无定所,老年事已高,不想被俗事所扰,所以,不愿世人知道他的名讳。”
清宁说着,微微福了福身,算是给大长老行礼了。
大长老见状,忙摆了摆手。
“沈小姐不必多礼,老朽只是对令师很是好奇罢了。”
“既然沈小姐没有拜师,老朽一脉在神医谷传承之人甚少,沈小姐若愿意,可拜老朽为师,老朽想请你入谷,学习医术,日后悬壶济世。”
大长老说着,一脸期待的看着清宁。
此时整个大殿顿时一片死寂。
御玄澈怎样,心中也是诧异万分,
他没有想到大长老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毕竟神医谷可不是谁想进就进的,根据龙卫所查,温丞相府的温倾城把大长老囚禁数年,只为逼迫大长老收她为徒,大长老宁愿身死都未曾答应。
眼下他见了沈清宁一面,就上赶着邀请人拜师入谷,当真有意思的紧。
御玄澈想着,看着清宁的眼神更加幽深了。
他倒要看看沈清宁会怎么回答。
清宁此时完全懵了。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大长老,她没有想到大长老竟然会主动邀请她入谷。
这大长老难道忘了吗?没有谷主的允许,神医谷是不允许随便让人进入的。
想到这里,清宁眼神复杂的看了大长老一眼。
“哎,若以后大长老知道自己就是神医谷的少谷主,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这样也好,有了大长老给的这层身份在,以后她也能正大光明的出手了,省得她一生医术还得藏着掖着。”
“如此看来,大长老当真是给本小姐瞌睡就送来了枕头了。果真不愧是本少谷的人。”
“只是——,有些对不起师父啊!哈哈哈,师父,徒儿如今也是行事所逼,往后您可千万得谅解徒儿啊。”
清宁想着,心中不禁想笑,她抬起头瞥了一眼御玄澈,
“小样,还想为难本小姐,看本小姐的笑话,你且就好好等着吧!战王。哼!”
清宁在大长老期盼的眼神中,走到大长老的跟前,盈盈一拜:
“清宁自小由祖父悉心教导,自知神医谷神秘至极,神医谷的医者更是受天下人的追崇。”
“承蒙大长老夸奖,清宁实在是不敢当。清宁自知医术浅薄,实难登大雅之堂,神医谷高深莫测的医术,清宁亦是向往万分。”
“承蒙大长老看得起,清宁愿意入谷,拜大长老为师。”
清宁此话一出,大长老顿时喜出望外。
“如此甚好,甚好。”
大长老摸着自己的微白胡须,止不住的点头。
“既然如此,从此刻起,你便是我神医谷的人了。为师乃是神医谷的大长老,你以后行事要遵守我神医谷的祖训,世代行医,悬壶济世。”
“清宁谨遵师父教诲。”
清宁说着,再次朝大长老一拜。
心中却是有些心虚的嘀咕着,
“师父,莫怪徒儿给你带绿帽子啊!你以后要找,就找大长老算账啊!”
“好,为师今日就收下你这个徒儿。”
“徒儿,快快请起。待你日后随为师回谷之后,为师在给你拜师礼。”
“刚刚为师听战王所说,你为他行针一事,为师虽没有亲眼看你行针手法,想来定是不差,为师心中甚是期待。
在神医谷中,有如此难耐的恐怕除了为师就只有谷主能够替战王行针。
如今为师对太后凤体诊治亦是手无之策,徒儿不妨一试。”
清宁一听,整个人瞬间呆住。
“这大长老怎可如此行事,哪有刚收了徒儿,就把徒儿往死里整的。”
“本少谷主还没有借你的势,你倒好,扯本少谷主的后腿,果然师父说大长老你是个医痴,是个一根筋的人,本少谷主原本还不信,现下看来,师父形容的是一点不假。”
清宁此时的青白交接的脸色,御玄澈尽收眼底。原本因为太后凤体一事,心中充满悲痛的他,此时却是暂时忘记了。
不等清宁回复大长老,御玄澈便戏谑的开口,
“大长老所说不错,本王也正有此意,刚刚沈小姐在殿外还于本王说,她手里有救治太后的良药呢?沈小姐,是吧?”
说是眼神能吃人,想必御玄澈现如今早已被清宁吃干抹净了。
“战王所言没错,但臣女突然想起,有些不妥之处,臣女未对太后诊脉问诊,就夸下海口,实在是万死莫迟。”
清宁说着,又朝着太后告罪。
“太后恕罪,是臣女莽撞了。”
太后早已从红佛姑姑的口中知道了刚刚殿外所发的事情。
只见太后和蔼慈善的说,
“孩子,快起来,哀家说过,你就于哀家孙女一般,哀家知道你也是一番好意,哀家岂会怪罪于你。”
清宁闻言,心中微微触动。她刚想谢恩起身,奈何猪队友发言了,差点没把她气昏过去。
“太后娘娘果真宽厚仁慈,老朽的徒儿又岂是失礼之人,她定会为太后诊治查看一番,也算对太后仁爱的报答了。”
清宁此时心中无奈至极,眼角青筋直跳。
御玄澈把清宁的无奈尽收眼底,他万年不变的冰块脸瞬间融化,若不是深在骨子里的涵养,他恐怕就要笑出声来了。
“沈清宁啊沈清宁,接下来本王看你如何接招。”
清宁似有所感一般,咬牙切齿的看了御玄澈一眼。
大长老此时还毫不知道他给清宁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甚至再次出口提醒,
“徒儿,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上前替太后把脉。”
清宁抬眸看着大长老两眼放光的眼睛,忍着想暴打他一顿的冲动,意味深长的瞪了他一眼:
大长老,这可是你自找的啊!莫要怪本少谷主没提醒你,待会看到什么,莫要被吓的昏死过去。
大长老看着自己刚刚新收徒儿的眼神,突然打了个冷颤,心中直冒冷气,还有点不安。他刚想询问一二,清宁便开口阻拦了他。
“师父说的是,徒儿这就去替太后娘娘查看一番,若徒儿医术不精,还望“师父”多多替徒儿担待一二。”
清宁故意把“师父”二字咬的很重。大长老听着只感觉自己徒儿的口气不对。
“太后,臣女得罪了,所有越矩之处,还望太后恕罪。”
“哀家不怪你,哀家的身子骨哀家知道,只是难为你了,宁丫头。”
太后看着清宁是越发的满意,
“没想到这孩子还有一身医术傍身,澈儿遇到她,当真是他的福气。”
而太后的这一句“宁丫头”,彻底勾起了清宁深处的心酸。
她刚刚放在太后脉搏之处的玉手,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
而御玄澈听着清宁刚刚与大长老讲话的方式只觉得在哪见过,但是就是想不起来。
他清冽幽深的眸子望着清宁的一举一动,不禁暗了暗。
清宁收好心绪,仔细的替太后诊断了起来。
御玄澈站在一旁,冰冷的目光亦是一直盯着清宁看,仿佛要将她看穿了一般。
半晌,清宁才抬起头,看向了御玄澈。
“太后病情的确严重,忧思颇重,凤体更是时不时的疼痛难忍。”
“我师父所言不错,太后凤体大限已然到了极端。”
“但是虽性命堪忧,也未到药石无医的地步。”
清宁话音刚落,大长老心下震撼不已。
不待他提出自己的疑惑,
御玄澈冷冷的声音便就响起。
他那双清冷的眸子落在清宁的身上,不带一丝感情。
“不知道沈小姐的良药可治愈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