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夜色,借着微弱的月光,清宁的马车缓缓地停在太师府门前,沈管家早已在大门前等候多时。
“小姐,您回来了,让老奴好生担心。”沈管家说着,便抬眼看向清宁,见她面色苍白,嘴唇更是没有半点血色,他心里一沉。
“小姐,这身子骨,怎得这般弱啊!老奴瞧着都心疼,若是让谢老夫人他们看见,该有多担心。”
“玉容,你怎么照顾小姐的,快扶小姐回房歇息。”沈管家的声音很是严厉。
“是——,沈管家,都是玉容的不是,玉容下次一定不听小姐的话,强行把她带回来。”
“管家可别只顾着说玉容,咱们小姐可是菩萨心肠,连个不相识的路人,她都舍得赠予珍贵的药丸。也不想想自己如今是否重伤在身。”
清宁听着玉容的话,心里觉得好笑,她知道这丫头还在为她赠药一事生气不满呢。
清宁无奈的扯了扯唇角,她真的很想打个哈欠,可是眼下,她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
“好了,你们都别说了,小姐我没什么事,只是有些累罢了,还要多谢沈管家一番好意,只是眼下时候不早了,你们快各自去歇息吧,我也要去看看外祖母怎么样了,你们就不用跟过来了。”清宁说着,便朝着太师府的后院走去。
“哎!小姐……您稍等一下,老奴还有事给您回禀。”沈管家看着自家小姐这说一不二的品行,直摇头晃脑。
“这可真是血脉传承啊,老老小小都是这样一个德行。”
沈管家说着,便快步的上前跟在清宁的身后。
“沈管家,可是要紧事情,若不是,您自行处理就好,清宁相信沈管家……。”
清宁闻言,却脚步不作停留,她以为沈管家又要说说些那些没有营养的唠叨。
“小姐,您听老奴把话说完,老奴真的有重要的事要说啊!”沈管家满脸的无可奈何。
清宁顿时停住脚步,转身疑惑的看着沈管家,有些不解的询问。
“哦?什么重要的事?”
“您说来听听。”
沈管家见状,他来不及换口气,硬是强憋着一口气,把口里的话说完。
“小姐,谢将军昨夜被战王揍了一顿,现如今在将军府闭门不出。谢老夫人和谢老将军已经回将军府去了,所以,您现在就不用过去了。”
清宁闻言,微怔。
本来差点被沈管家憋气的模样给逗笑的她,顿时收住了脸上的笑容。
“沈管家,我外祖父他们何时离开的太师府?”清宁强忍着心里的不适,开口问道。
“您外祖父他们离开太师府没有多久,大概也不过一两炷香的时间。”
沈管家看着自家小姐微微紧绷的脸色,心下突然觉得自己多嘴了。
“小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怪老奴多嘴了……。”
清宁没有言语,她只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好久,她也想动,可是她的双脚却像是生了根,挪不开半步。
她抬头望着黑幕下的星空,把眼底那将要溢出的泪水给使劲的憋回去。
她知道,外祖母和外祖父这是猜到她去祖父陵墓的缘由了。
“他们如此急匆匆的回去,哪里是因为舅舅的事。”
“舅舅恐怕也是因为她去找战王了,可是?两人为何会大动干戈,战王不是刚刚救了我吗?”
清宁想到这里,心里实在不解。
“莫非,还有本小姐不知道的事情?”
“那处舅舅这次算是替她背锅了。”
“外祖母他们也怕是担心无颜面对我”。
我猜到他们会离开,但是没有想到他们会如此着急的离开。
“沈管家,我知道了,夜已深,您也该去歇息了,清宁先回房了。”清宁说着,便加快了脚步。
“哎!小姐……”沈管家还想再说上几句,可清宁根本就没有丝毫停留,让他犹如哑巴吃黄连,有口难开。
玉容经过沈管家面前时,不满的跺了跺脚。
“您真是的,就不能先找其他的借口。支开小姐吗?非要选择这个时辰说。您,还是好好的缓口气,回去休息吧。便”
玉容说完,便朝自家小姐快步追去。
“小姐……”
“小姐……”
“小姐……等等奴婢。”
沈管家看着清宁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哪里是需要他照顾的小姐啊!分明是他需要小姐照顾啊!
一路疾步走了好一会儿的清宁,在快要走到静心苑的时候,终于还是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小姐……。”玉容上前,站在清宁的身边,担忧的询问。
清宁仰起头,看着天上那颗最亮的星星,任由眼角的泪水不停的滑落。
虽于外祖父他们相处甚短,但她亦是无时无刻感觉到外祖母他们给的宠爱与纵容。
清宁终是转身去了谢老夫人之前居住的客房。
此时客房的一角一落俱是印在清宁的眼底。与外祖母这几日相处得温馨画面一幕幕的在眼前播放。
这里好寂静,少了往日那充满人气的气息。
“玉容,我好冷。”清宁说着便环臂抱着自己,蹲在了冰凉的地上。
玉容闻言,心里一颤,她蹲下身子,环抱着清宁,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披在了清宁的身上。
“小姐,您怎么了?您不要吓玉容啊?您若是哭了,玉容也跟着难受。玉容以后不再抱怨您了好不好?”
玉容感受着自家小姐身上散发的那种孤寂,心里很是担忧和害怕。她说着,便拿出帕子替清宁擦拭眼角的泪水。
不知过了多久,清宁方觉得自己身上有了一丝的温度,她朝玉容微微一笑。
“好了,玉容!你家小姐无碍,走吧,扶我回静心苑去。”清宁说着,反手握住玉容的手。
“小姐,奴婢扶你。”
玉容点头,扶着清宁往静心苑走去。
此时静心苑里灯火通明,只是又与往常很是不一样。
若是往常,容惜那丫头怕是正在院子里来回焦急的踱步,院子里还会传出她碎碎叨叨的声音。
清宁见此,秀眉紧皱,她顿时停住脚步当即甩开玉容的手,给了她一个彼此都看的懂得眼神。
清宁那一只玉手的双指之间,赫然夹着闪耀着凌厉银光的银针,她假装没有发现异常的模样走进静心苑。
清宁进了门,便看见了负手立于窗前,面无表情的战王。
而容惜她此时正浑身颤抖的跪在地上,头埋得更深了。
不用想,也知道这丫头定是被吓坏了。
清宁顿时不动声色的收起手中的银针。
“容惜,你先下去吧。”
“小姐……”。容惜抬起她那被吓得惨白一片的脸色。
清宁听着容惜吞吞吐吐的口气,朝她狠狠的瞪了一眼,便不再理会她。
容惜见状,只得退下去在门外候着。
“这个战王真是小人,深更半夜鬼鬼祟祟的闯入小姐的闺房,真是令人不齿。”
容惜嘴里不停的嘀咕着,突然她入一堵坚硬的肉墙。
她吓的抬起头看过去,发现正是战王身边紧跟着的侍卫,容惜顿时被吓得浑身哆嗦,赶紧错身离开。
“完了,刚刚那话不会被这个侍卫听去吧!会不会给小姐惹来麻烦啊?”
龙一看着避自己如蛇蝎的小婢女,心下一阵不解。
“本侍卫如此可怕吗?……”
此时清宁径直的走到御玄澈的跟前,
“战王大驾光临,我太师府上下有失远迎,只是不懂战王为何放着我太师府的大门不走,竟然行如此宵小之辈才会做的事?”清宁说着便朝战王行了一礼。这一礼,不仅恭维了战王,还暗讽了战王。
战王转身看向清宁,
听着她那看似恭敬,实则阴阳怪气的话,顿时只觉得一阵好笑。
随即看见她那红肿的双眸,他的心瞬间一紧。抬手便要触碰清宁的那一对凤眸。
清宁见状,本能的朝后一退。躲开了战王的手。
战王的手微顿,他看着清宁躲开的动作,眼里闪过一丝的不满和惊讶。
“这老太师的孙女,竟然有如此灵活的身手?”
他把手收回衣袖间,转身便朝着清宁欺身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