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夜幕渐渐退去,晨曦微露,经过雨水冲刷的太师府安静的只剩下鸟儿的叽喳声。
那寂静的院子中都是昨夜被风雨打落的叶子,叶面上的露珠在阳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叶子脉络清晰。
那可真是
“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而此时街道上的行人稀稀拉拉,
沈府的大门早已敞开,太师府孙小姐回来的消息早已传遍了整个上京城。
无数人都在纷纷议论着清宁。
说她不仅刁蛮任性,还没有孝心大闹了自己祖父的丧礼。
说她不知尊卑,不知好歹,打了大定那位人人心目中如神的战王。
说她是一个污秽之人,谁碰谁倒霉。
更有甚者,说她是一个扫把星,克死了自己的双亲不说,还克死了自己的祖父祖母。
如今整个上京城都知道了太师府的这位孙小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说她不忠不义不孝!是整个上京城的耻辱!是整个大定的耻辱。
无数的流言蜚语犹如潮水般向清宁涌来。
然而这些流言蜚语清宁却恍若未觉,她此刻只觉得生不如死!
而此刻的身为清宁的外祖家—平西大将军府!
清宁的外祖母听着下人带回来的消息,不禁老泪纵横,不停的捶打着自己的胸脯。
“我的可怜的孩子啊!你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老天爷怎么就如此狠心!怎么就如此狠心!”
谢老将军听着自己夫人的哭诉,不禁双眼通红,他抬手拥着自己的夫人,只觉得此刻说什么都是苍白的。
他抬手拭去自己眼角的泪水,只觉得自己的这个外孙女是多么的不容易。
他身为大将军,驰骋沙场,杀敌无数,一双铁拳不知道镇压了多少叛乱。
如今却对自己的亲外孙女的遭遇无能为力!他只恨!恨自己怎么就这么的无能。
想着想着他不禁老泪纵横。
他一边安慰着自己的夫人,一边对下人嘱咐着,
“快备马车!本将要亲自去太师府看一看宁儿。”
“好了,夫人呐,别哭了,哭坏了身子,清宁那丫头该又要多添担忧了。”
“好在她终于是回来了,我们也能名正言顺的去太师府吊唁了。”
而他们身后的平西大将军谢云骁此刻听着自己父母的对话,不禁抬眸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父亲,
他看着自己父亲那副悲痛的模样,不禁垂下眼帘,掩去自己眸中的情绪。
他抬手握成拳抵在自己的心口,只觉得那里好闷!好闷!
他抬步走到院中,只觉得这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都显得那么的刺眼。
他抬头仰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心中的情绪。
平西大将军府的马车缓缓的驶出将军府,朝着太师府的方向缓缓的驶去。
街道两旁围观的人群不停的议论着,
“哎!你们听说了吗?太师府的孙小姐回来了。”
“是啊,我也听说了,这孙小姐还真是可怜啊!”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谁让她克死了自己的双亲呢!”
“她也是够可以的!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了战王,这下子她可真是捅了马蜂窝了。”
“这有什么,听说战王还亲自开口求娶她当战王妃呢?”
“可不是吗?上京城可是要热闹起来了!”
谢云骁听着这些议论声,不禁抬手紧握成拳,只觉得这些人的嘴真是够毒的。
他抬眸深深的看了一眼太师府的方向,眼中的情绪晦暗不明。
他发誓一定不会在让他的外甥女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绝不会!
天亮的曙光终是照耀在那庄严肃穆的灵堂上,一股沉重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换上一身素白的孝衣,只绾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清宁,一夜未眠,独自一人跪在棺材旁,她双手合十,放在心口处,低头虔诚的祈祷着。
她泪已流干,心已破碎。
玉容和容惜亦是跪在清宁的身后,看着自家小姐那强装坚强的模样,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充满着担忧,
看着自家小姐那苍白的脸色和红肿的双眼只觉得无比的刺眼,心里充满着心疼。
她们心如刀绞,只是却不及自家小姐心中所痛的万分之一。
她们再也忍不住的泪流满面。
再也看不得自家小姐如此糟践自己了。
“小姐,您已经跪了一夜了,回去歇息会儿吧!”
容惜哽咽着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担忧。
清宁闻言,她缓缓的抬起头来,看着容惜那满是担忧的面孔,凄凉一笑,声音沙哑的说道,
“祖父最疼惜的人就是我,这是我能陪伴他的最后一点时间,我不能错过,我要在这里替祖父祈祷。”
“容惜,你帮我把香点上。”
容惜闻言,她连忙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点点头,将香点上递给自家小姐。
“小姐,你的心意老太师定是知晓,可奴婢相信他定是不愿意看到你如此不顾身子,小姐上了这柱香后,就好好休息一番,接下来还有许多事宜要小姐做主拿主意呢?”
“是啊!小姐!你还得好好查看老太师到底是如何突然仙逝的啊!小姐得保重身体才对啊!”
玉容也忍不住哽咽着说道,她抬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家小姐那瘦弱的脊背。
清宁听着玉容的话,心中一震,不禁微微皱了皱眉,
是啊,她的祖父怎会突然去世,她可是留了不少保命的药丸给他的。
想到这里,清宁一双眸子微微眯起,眼底闪过一抹疑惑。
她知道玉容的性子,若不是她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她也不会如此说。
看着自己面前那袅袅升起的香烟,清宁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她昨日看到的自己祖父尸身的场景。
当时她悲伤之余并未多想,如今想来,这其中定有蹊跷!
清宁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只觉得那里隐隐作痛。
“小姐!您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容惜看着自家小姐那痛苦的模样,不禁关切的问道。
“无事!只是觉得有些头痛!许是悲伤过度所致。”
“小姐还是回去歇息会儿吧!您这样下去身子迟早会垮的。”
“是啊!小姐!您可不能在糟践自己了。”玉容亦是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