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丞相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厉色的杀意,咬牙切齿地说道。
“今日在朝堂之上,那沈老狗将本相的言论一顿反驳,甚至当众辱骂本丞相,这分明是不把本相放在眼里,他三番五次的跟本相做对,本相岂能甘心?”
“是的,主子,属下已经听说了。”
黑衣男子恭敬的回答道。
“那你是如何看待此事的?”
温丞相抬头看向黑衣男子问道。
“依属下之见,这沈老狗素来与主子不和,主子若是就此罢手,那日后这沈老狗定会变本加厉,对主子是百般刁难。”
“而主子在朝堂之上的声誉也会因此而受损,日后还有何颜面面对那些手握大权的官员?”
所以属下认为,这沈老狗既然不识趣,那便将他除去便是。”
黑衣男子抬起头来,眼神冰冷的说道。
温丞相听闻黑衣男子的话,嘴角勾起一抹狠色阴冷的笑容,
“好!本官也正有此意!。”
“本官上次吩咐你去寻那无色无味的的毒药,如今你办的如何了?”
黑衣男子闻言立刻恭敬的回答道,
“回主子的话,属下已经找到了那无色无味的毒药,并且已经请毒药师将其制作了药丸,方便携带。”
当即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一瓶毒药。
“哦?这么快就找到了?”
温丞相接过毒药瓶,惊讶地说道。
“是的,主子。”
黑衣男子看见温丞相想将那药瓶中的毒丸倒出查看,连忙出声打断,
“主子,不可,此乃名为“无影”的毒药,是一种极为罕见的剧毒,它没有任何味道和颜色,可以悄无声息地侵入人的体内,让人瞬间毙命。”
“若将其放入食物之中,那下毒之人便可全身而退,不留丝毫痕迹。”
温丞相闻言,心中顿时一喜,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他明白,若是此次能够成功除去沈老太师,那自己的地位将会更加稳固,在朝中的势力也会更加强大。
当下,温丞相便对黑衣男子说道:
“好!此事关系重大,不可有丝毫差错!你亲自去办,务必要小心行事。”
“主子放心,属下遵命!”
黑衣男子抱拳应道,随即转身离去。
夜色朦胧,空中仿佛飘荡着一层淡淡的雾气。星光氤氲,夜幕缥缈如纱。
只见天上一轮弯月,池中一轮水月,上下争辉,如置身于晶宫鲛室之内。
夜风吹过,水面泛起阵阵细碎的涟漪,波光粼粼,令人眼花缭乱,神清气爽。
而在那金碧辉煌的皇宫深处,却有一处破烂不堪的冷宫。
夜色朦胧,四下里一片漆黑,只有点点烛火从窗口透出,隐约映出室内晃动的人影,显得模模糊糊,几不可辨。
只听一个老太监长叹一口气,满是惋惜道。
“当真是一代枭雄,沦落到这步田地,可悲可叹。”
“狗东西,还都是你们这帮奸佞之臣蒙蔽圣听,残害皇族血脉,才至当初太子死于非命。”
此番言语乃是除老太监之外的另外一位年轻太监所说,他是从小跟在太子身边长大,也是老太监看着长大的心腹。
他名唤小谭子。
而老太监则是曾经先皇身边的总管太监魏涛,魏公公。
听闻这句话,魏涛魏公公心里一片苦涩,随即苦笑一声。
“唉,都怪老奴当初没能及时向先皇禀明先太子遇害之事,以至于让这帮畜生祸乱朝纲。”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了。”
只见魏公公说到这里,抬头仰面看着那无边的黑色天际,泪水顺着他那充满皱纹的眼角滚滚滑落。
“先皇啊!老奴苟延残喘十几年,如今终于看见那一片曙光了……”。
而小谭子听闻魏公公的话语,也不禁红了眼眶,用他那脏乱不堪的衣袖擦了下即将掉落的泪水。
他心里也满是悲壮之言,奈何他只能自己用力下去。
还不是时候,还不是他能说出口的时候。
正在这时,那本就破乱不堪的房门,被人大力的推开,
只听“轰”的一声,那本就摇摇欲坠的房门轰然倒塌,溅起那日积月累的灰尘,到处舞动着。
只听来人不满好意的满是戏谑的语气说道,
“哟,杂家当是谁半夜三更不睡觉在那嚎叫呢?原来是魏总管魏公公啊!杂家这是来的还不是时候啊!”
此人正是当今皇上养的一条走狗,如果说曹公公是他明面上的总管太监,那么此人就是他不为人知的一面的总管太监“影公公”。
魏公公和小谭子看着来人,原本苦涩的神情里多了些黑沉。
他们知道此人一来此地,那深处地牢的人儿就要受一回锥心的折磨。
可同时他们心里也有着些许喜悦,因为只有此时,他们才可以得见他一面。
影公公轻蔑的看着自己眼前的两名太监,只听他不耐烦的说道,
“行了,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你们还不是为了活命苟延残喘至今,还以为自己有多高尚呢!”
说着,只见他一挥手,他身后跟随的黑衣人把两个包裹扔在了魏公公和小谭子的面前。
只听影公公轻笑一声,说道,
“呵!快点换上吧!杂家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无奈之举,
魏公公和小谭子忍着怒气,换上那原本就属于他们的太监总管的服饰,跟随影公公身后而去。
那地牢深处的男子,依旧如以前那般枯木的脸色,如若不是他那微微起伏的胸口证明他还活着,兴许会被人以为他是一具死尸。
他的眼神空洞,仿佛已经透过这无尽的黑暗,可以看到他内心中五彩缤纷的世界。
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这是地牢里特有的气味,让人感到一种沉闷而压抑的感觉。
“咔嚓……咔嚓……”
地牢的铁链锁随着钥匙开启而发出着刺耳的声音,那阴暗的地牢中,终于有了一丝微光。
而魏公公和小谭子还是如以往那般将残羹剩饭递到男子跟前,
只是这次他却双手捧着破碗亲自放在男子的手心,看着眼前那虽然身体虚弱到了极点,但仍然无法掩盖他身上透露出来的傲骨铮铮的公子,想起他曾经是多么的风光旖旎。
从而悲痛而惋惜道,
“沈公子,你受苦了。”
而那被束缚在铁链之中的男子,却依旧恍若未觉。
小谭子见状,上前一步轻声说道。
“沈公子,燕子终是飞回了南方,还请公子以大局为重。”
听到此言,男子缓缓地睁开眼睛,那深可见骨的眼坑中,两枚深沉暗墨的黑球闪过一丝锐利的寒芒。
话音刚落,牢门处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
随后,只见来人正是身着黄色龙袍的当今皇上御天。
皇上看着眼前犹如一具行尸走肉的模样,倚在角落里的男子。
饶是早就看惯了此景,心里也不由的有些愠怒,冷哼一声说道:
“沈凌风,你可知罪?”
沈凌风听着皇上的话语,他毫无反应。
皇上见状,更是愤怒,开口怒喝道:
“沈凌风!你残害皇族血脉,意图谋反!如今又装聋作哑!该当何罪!”
闻言,地牢中的男子终于有了反应,他抬起头,空洞的眼神看向皇上,嘶哑着声音一字一句的说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残害皇族血脉?可笑!我沈凌风一生为国为民!到头来却落的这个下场!天道不公啊!”
说到这里,只见他回头看着那角落的人形骸骨,用那嘶哑的声音嘲笑痛恨着说道,
“你可敢看一眼他的骸骨?”
只见那骸骨静静地躺在角落里,似乎在诉说着曾经的悲惨遭遇。
沈凌风的话让皇上不禁一愣。
想来他也没有想到沈凌风会说出这样的话语。
而魏公公和小谭子则是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自己的掌心,方能忍住周身的愤怒,低着头任由眼眶的泪水无声的滴落在这地牢之中。
(可笑,真是可笑!世人心中所尊敬无比的太子殿下,如今竟然暴尸于地牢十几年,真是可悲可叹啊!)
“不敢看他?他可是你最爱的弟弟啊!”
“他曾经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啊!可现在呢?他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最后死在这阴暗的地牢里。这一切不都是拜你所赐!”
沈凌风声嘶力竭地喊道,他的声音在空荡的地牢里回荡着,沉痛和悲哀得气息不断的从他身上喷涌而出,充斥着整个地牢。
他身上的铁链因他的激动发出“哐?当”声响。
皇上的脸色变得铁青,他看着沈凌风,眼中闪烁着怒火。
他一步步走向沈凌风,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竟然敢这样和朕说话!朕告诉你,你若还想你那父亲一干众人活的好好的,就给朕好好的想想,怎样才能让朕开心,让朕仁慈的放他们一马.”。
说完,只听皇上邪魅的冲沈凌风笑了几声,甚至伸出那贪婪的红舌舔了一下自己的唇角。
随即带着众人大步离去。
而魏公公和小谭子在最后临走之时,用悲切的眼神扫了一下那具人形骸骨,用意味深长的目光深深地看了沈凌风一眼。
(沈公子,时机成熟了,请尽快出了这个地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