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跟着，这小子从小就是一根筋，就算被我们拒绝也会偷偷跟着，还不如一起。”
夏瑶无奈摇头，只好也跟上去。
栖霞山当年牺牲的人实在是太多，遍地骸骨，数不清的冤魂无处可去，只能飘荡在这天地之间，要是见到身怀灵力者，更是争先恐后跑上来撕咬。
避免麻烦，三人决定徒步上山。
“夏小姐现在闲着也是闲着，说说你们当年的事情呗。”
话落，他就接收到墨言警告的眼神，瞬间恍然大悟，夏小姐来这么危险的地方，不就是为了恢复记忆，自己怎么这般嘴贱。
夏瑶看着倒是不在意这些东西，笑着回道。
“这些陈年旧事我不记得了，你们是怎么传的，我倒是想听听。”
云源闻言，第一时间看向墨言，见他没有反对，才开始说道，“他们传的神乎其神，就差说你们是上面神仙下来历劫的。”
“这么厉害吗？”
“当然，你当年建立仙剑山现在还是门派之首，可是无人可以撼动的。”
三人一边说着旧事，一边向山上爬去，慢慢迷雾越来越深，煞气倒是稀薄不少，。
“你们有没有觉得什么地方怪怪的？”夏瑶说着看向身侧，却早已空空如也。
只有浓浓的雾色，像是一个怪圈怎么也走不出去，低声唤道。
“墨言？云源？”
确认现在只剩她一个人，才认命般看向周围，她刚刚就隐隐察觉不对，按说越往上越靠近主战场，煞气应该越来越重才是。
现在这般古怪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里有比煞气还要凶狠的东西，导致他们不敢进来，只能盘旋在周围。
四周雾气太重，她在原地站了半晌，还是决定四处走走，说不定能找到他们俩也不一定。
沿着石阶一路向上，越往上面雾气越来越重，直到最后伸手不见五指，却能听见不远处有一道呼唤的声音。
像是有魔咒般吸引着她，眼神不过片刻浑浊，瞬间变得清明，下一秒又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般，跟随声音向山洞走去。
这玩意既然能吸引她，说不定也能吸引墨言和云源。
山洞里面堆满石块，满是小道穿插，夏瑶随着声音一路向最深处走去。
里面渐渐明亮起来，夏瑶停下脚步，望着不远处深渊巨口，神情复杂，这是把他们呼唤过来献祭的意思。
深处的声音并没有消失，见夏瑶停下脚步，无数人开始呐喊。
“过来吧，一切痛苦都会消失的。”
“只要你再跨出一步，这里就是天堂。”
“孩子，来吧。”
声音充满魅惑力，她刚想上前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在搞鬼，就被身后的墨言一把拉住手腕。
“师父，别去。”
夏瑶被拉回来的瞬间，跌进他的胸膛，抬眼望去，直直撞进一双满是担忧的眼眸，似是天上星辰般耀眼，让人不由自主沉沦。
直到听见后面的脚步声，才反应过来，低头望去，就看见云源双眼无神，直直向深渊走去。
“是云源。”夏瑶甩开手，小声提醒道。
墨言望着自己被甩开的手，似乎有点遗憾，又像是对刚刚很满意，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堆上脸颊。
夏瑶见他这般样子，飞身上前一把拦住云源，“醒醒！”
她叫了好几遍还是无济于事，只好暂时先把他绑住，防止他们一个不注意，直接跳下去献祭。
“这应该就是梦魇之术，只是不知道云源心中的遗憾是什么？”
“他能有什么遗憾，每天吃吃喝喝，活的逍遥自在。”
“额！”
夏瑶嘴角微抽，想想好像是这个道理，完全无法反驳，继而又看向墨言，“你心中没有憾事吗？”
闻言，墨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以前有，不过现在师父就在我身边，便什么都不重要了。”
夏瑶不是傻子，这般深情的语调和眼神，可不是单单对待师父那么简单，就算是傻子也明白了，只是她不知道该作何回应，才一直装作不知道。
之前没有想起任何事情的时候，还能自欺欺人说这般深情并不是对自己，她不过是利用墨言回到原来的世界。
但是千尘阁的七七，还有脑海时不时闪过的片段，都在告诉她，她就是墨言寻找的那个人。
夏瑶逃避似的错来眼神，看向一直挣扎的云源说道。
“看来只有进入他梦魇，才能让他恢复正常。”
见墨言只是看着她，也不说话，只能无奈叹气，“你在这里守着，我进去看看。”
他还来不及阻止，下一秒夏瑶消失在原地，进入云源的梦魇。
迷雾散开，夏瑶看着周围的陈设，越看越熟悉，“这不就是没有桃花林的千尘阁嘛？”
她寻着心中的记忆，一路向前面走去，小楼还是现在小楼的模样，基本没什么变化。
远远就传来男子斥责的声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显然是气急了。
“墨言，你到底还要逃避到何时，夏瑶消失了，她死了，死了什么意思知道嘛，就是这辈子你再也看不见她了。”
坐在地上的男子，双眼迷离，不停喝着手中的酒，像是什么也没有听见，眼泪却止不住往下流，只是口中重复同样的话。
“不会的，师父不会消失的，不会的。”
夏瑶走近一看，坐在地上的正是墨言，而骂他的男子却是杀阵中看见的少年，无忧谷的前谷主。
这不是云源的梦吗？
为何他却不在？
少年见墨言的样子，眼中满是沉痛，片刻后还是下定决心般，伸手夺过他手中的酒瓶，使劲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墨言愣了一秒，又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继续拿起一旁的酒，开始喝了起来。
这和夏瑶平时见到的墨言，相差实在过大，一时之间她眼中不由自主流露出心疼的眼神。
在这个世界上，她何德何能有一个这么挂牵她的人，下意识伸出手想摸摸他，才发现她现在是在云源梦中，只能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嘭嘭嘭！！！’传来无数酒瓶落地的声音，她不用看都知道少年把墨言酒瓶全部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