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世界都有他运行的规则,怎么能任由人随意打破,我们本来就是为了纠正那些被破坏的规则,又怎么会允许你在老虎屁股上拔毛。”
千年前。
夏瑶第一次来到修真界,当时不过才16岁,见到任务对象墨言,长得十分俊俏,自然十分稀罕。
系统为了更好的完成任务,赋予她顶尖的天赋,当她从死人堆里把墨言救出来的时候,他便发誓这辈子不会离开夏瑶身边。
两人在深山一待就是一百年,按照这个世界的时间来算,两人不过刚刚成年,却已在江湖上掀起一番波浪。
“我要为你创建一个天下第一的门派,这样以后就算你家里人找过来,也欺负不了你。”
墨言望着女子身上耀阳的光芒,心脏被填的满满,他其实想说,只要他们两个在一起,就算没有这些东西也无所谓,不过两人之间有更多的牵绊,他也会更开心,便随着夏瑶胡闹。
夏瑶借着系统这个天然的作弊机器,很快就在修真界闯出一片天地,建立了仙剑山,一举灭了魔族在九州的驻地。
更加提升仙剑山的威望,一时风头无人能及,这时候被各种天材地宝喂养的墨言,也逐渐强大起来,毕竟是这个世界的天选之人,加上作弊机器,很快便扬名立万。
就在他以为这辈子会和师父一直在一起的时候,竹林深处却听见天大的秘密。
“恭喜宿主,这个世界的任务已经完成99%,请做好随时会脱离这个世界的准备。”
夏瑶坐在石头上,抬头看向天空,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喜悦,经历了这么多世界,她已经渐渐忘记原来世界的人。
之前就是怕与任务世界的人产生不该有的感情,她一直秉承着速战速决的战略,也一直做的很好。
但是这个修真界,耽搁太久,居然让她产生了留恋,不想回到原来世界的想法。
心里不禁怀疑,这么多年过去,她已经不记得那边的朋友家人长什么样,他们是不是同样不记得自己,那她努力回去的意义又在哪里。
她在这个世界认识了很多好友,建立了第一大门派,还有一个唯命是从的徒弟,好像一切都很好。
“时间太久,我已经记不住当初坚持回去的感觉。”
见被选中的宿主,产生了与任务背道而驰的想法,系统警铃大响,很快上传了所有数据,同时警告道。
“宿主,这本就是一场任务,他们只是任务世界的Npc,告诫宿主切莫与Npc产生感情。”
躲在后面的墨言,听见这些话,虽然有些词汇不懂,但是大致意思却是很明显。
他师父不是这个世界人!
现在任务即将完成,可能随时会回到她原来的世界,一想到这辈子可能再也见不到师父,他就心头一痛。
衣袖下的双手紧握成拳,不管你是谁,我都不允许你带走我师父,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墨言开始研究时空之术。
仙剑山台阶之上,墨言靠在夏瑶的腿上,眼中满是哀伤,这段时间他翻遍藏书阁,对于他们当日提及的东西却描述甚少。
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或许有一天师父完成任务离开的时候,他可能并没有能力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
似乎感受到墨言的悲伤,夏瑶问道,“这仙剑山的掌门我做腻了,换你来做可好。”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师父最后的任务,只知道只要是师父让他做的事情,他就不可能拒绝。
淡淡‘嗯’了一声,继续趴在夏瑶的腿上,看着远处的晚霞。
回忆到这儿,透明女子哈哈大笑,“没想到你真的让我宿主动了留下来的心思,或许也不是你,是一直漂浮的朽木突然靠了岸,怎么还会想下海。”
墨言下意识看向洞口,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还在原地,微微一笑。
“所以你们就抹掉她记忆?”
“我也不想的,只是我们不过是一个程序而已,又有什么资格说不。”
那个时候,意识到夏瑶越来越抗拒离开这个世界,系统上传的数据也得到反馈,回应只有简单的两个字。
抹杀!
墨言正式接过掌门职位的那天,夏瑶的任务也从99%变成了100%,系统试图带走夏瑶,她识海却全力抗拒,两股力量拉扯,她平凡之躯怎么可能承受。
天地变色。
本该在仙剑山招待各路掌门的墨言,出现在千尘阁,以整座山为阵,和系统的力量与之抗衡。
只是那个时候他的力量还是太弱,就算有大阵的加持,半日后还是败下阵来。
只能眼睁睁看着师父消失在眼前,却无能为力。
听到这儿,夏瑶跌跌撞撞从石块后面走了出来,透过光线,仿佛能看见透明的女子般。
“所以你们就抹去了我在这个世界的记忆?”
“是。”
得到回应,她才恍然大悟,为什么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明明都是陌生的,却又处处透露出熟悉感,原来如此。
墨言真的是自己的徒弟。
“当年要不是我对你有了恻隐之心,或许你早就被天道抹灭了,后面为了让你能更好的完成任务,不仅抹去你的记忆,还抽除了你所有的情根,独独留下亲情,不过是为了让你更好的完成任务。”
小男孩听到这里,眼神扫过在场所有人,满是不可置信,他们不是一直秉承着相互自愿,互利互惠的准则嘛。
虽然他们只是系统,但是大部分跟着宿主穿越各个世界,都会慢慢有了感情的认知,这般作为不是一直都是不允许的嘛。
夏瑶闻言,古怪的笑了笑,双腿险些支撑不住单薄的身体,像是断了线的风筝,直直向地上跌去。
墨言眼疾手快,闪身接住她,双眸中满是担忧,虽说这是他故意让她听见的,但是见她这般伤心,还是心疼不已。
被温暖的气息包围住,她仿佛看见当初自己伸手牵住那个满身是血的少年。
这时才明白,明明小时候她就对那个家庭失望至极,明明就知道他们并不爱自己,为什么心中还有那么强烈的归家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