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师道成师徒的狡辩,严长老那是半点都不放在心上。
一句话,若是有通行令就能够进入毓秀峰的话,那这个方法就不会被毓秀峰这几个延续三年而不更改了。
他对问幽尊主和他一手教出来的徒弟有信心。
果不其然。
在师道成和凤七坚定认为戒律堂拿他们没办法时,段华裳在众目睽睽之下上前。
言笑晏晏,艳色灼华,天蕴宗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虚传。
只是这个笑容落在师道成师徒二人眼里,那可是丑陋至极。
段华裳手指摩挲了一下腰间的流月鞭,转头看向唐灿:“唐师侄,可否帮个忙?将瑶木峰弟子许言带过来?”
被段华裳这一笑惹得面容通红的唐灿连忙低下头:“师叔言重了,这是师侄应该做的。”
说完,拔腿就跑出了大殿。
在无人路过的地方,朝自己泛着热气的脸蛋上拍了一巴掌。
真是不合规矩!
那可是师叔!
于理不合于理不合!
在心里默默告诫了自己,脸上的温度也逐渐下降,唐灿灵台重归清明,目光坚定,循着瑶木峰的方向去了。
瑶木峰,峰主是天蕴宗丹道第一人,丹长老。
而许言,不是亲传,更不是首席,只是一个小小的内门弟子。
凤七手上的通行令就是在这个倒霉蛋身上获得的。
或者说,就是瞅准了许言身后没有靠山,凤七才会如此胆大妄为。
无人看见的是,在段华裳提出带许言过来对峙的时候,师道成神色放松了些许。
今日七七被迫受辱,他来的比任何人都要晚,就是去收尾去了。
凤七暗中做了什么,他这个当师父的都知道。
但许言,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弟子,欺负了也就欺负了,但若是因此害的凤七失了名声,那就不妥了。
所以,在没办法阻止凤七被戒律堂的人押走,师道成转变了思路,第一时间去找到了那名小弟子,一番威胁下来,许言被迫改了说辞。
这会儿就算带上来对峙,也不会说出什么对七七有害的话。
师道成眼底划过一丝得意。
今天这场对峙,不仅仅是为了保护七七的名声,对他来说,更是狠狠压戒律堂和毓秀峰一头的机会!
只是,事情真的会如他所愿吗?
域沉一下一下挼着女儿毛茸茸的小脑袋,嘴角挂上了一抹神秘莫测的微笑。
小家伙坐在爹爹怀中,本来好好的,结果一只大掌在脑瓜子上摸了一下又一下。
芽芽:“……”
要不是看在这个人是自己亲爱的爹爹的份上,小崽子真想转头就咬一口。
真是,怎么跟宝宝摸密林里的狗狗一样?
少顷。
领命前去的唐灿手中提着一个白弱书生般的弟子,御剑而归。
“禀师叔,许言已经带到。”
话落,唐灿站回了严长老的身后,面色无异。
至于大殿中央的三人,除了许言神色慌张之外,师道成和凤七那是各怀鬼胎。
但没有区别的,就是这师徒俩脸上胜券在握的神情。
域沉的五弟子,李子墨,以书画入道,向来喜幽静。
今日在这热闹的戒律堂待的时间已经够长了,就是为了来看看敢在他们毓秀峰行窃之人的下场。
但他是真没有想到,这时间怎么就拉得这么长?
实在不行,他画一个真言符下去,什么都说出来了。
果真,戒律堂的这些人,真真是死板得可以。
眯着眼眸,李子墨眼光流转,视线逐渐聚焦在头顶都要被师尊揉出火星子的芽芽身上。
抽了抽嘴角,师父果然也无聊了。
但是……能不能不要祸害小不点的头发?
每次见师父这么摸芽芽的头,他都有一种芽芽快要秃了的不祥预感。
瞅一眼,还在摸。
在瞅一眼,仍然在摸。
李子墨:“……”
哦,他可怜的小不点!
实在看不过眼的李子墨瞅准机会,在域沉没注意的时候,探过身体,伸出双手,猛地将芽芽崽整颗拔了出去。
随后赶紧团吧团吧揉进了自己怀里。
当然了,这少不了芽芽自己配合的原因。
在看见五师兄从天而降的大掌时,芽芽双眼biu地亮了。
在域沉疑惑的目光中迫不及待地投入了李子墨的怀抱。
直到缩进了李子墨的怀里,小家伙还是满眼后怕。
一只手臂搂着五师兄的脖子,另一只手手试探性地摸了摸自己的脑瓜子。
在触碰到那依旧蓬松茂密的卷发之后,小崽子终于松了好大一口气。
还好还好,崽没秃!
将芽芽这一系列动作看完的李子墨更心疼了。
赶紧亲亲小家伙的额头。
余留下被偷家的域沉怀疑人生。
域沉:“……”
望着自己空空的双手,域沉难得陷入了沉思。
为什么?芽芽竟然不要他啦?!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可扭头,亲眼看见窝在五弟子身上当一颗糯米团的芽芽是如何安心,域沉张开的嘴又闭合了。
转身反思。
他摸崽崽的头发有这么过分吗?
没有……吧?
域沉有稍许的不确定。
而就在他们师徒三人暗中打闹的时候,那边凤七偷窃一事,却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原是段华裳没眼去看自己那些不靠谱的同门以及师父。
毓秀峰啊,还得靠她!
自己从腰间储物袋里掏出一个透明晶石一样的令牌,并没有如同师道成所想的那般去询问许言。
反而朝那令牌之中注入了一道灵力。
那令牌荡开一圈波纹,灵气在许言身上游走一圈后钻回了令牌之中。
见到这奇怪的一幕,师道成和凤七心中不禁暗道不好。
这似乎……和他们想的不是一样。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令牌缓缓升起,随后水幕展开,最后竟慢慢出现了一则影像。
赫然是凤七如何获得通行令的全过程。
只一瞬间,师道成和凤七便脸色大变。
殿外弟子那更是一阵唏嘘声。
任谁也没想到,坚定自己没错的凤七,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窃贼!
不仅仅像严长老说的偷窃毓秀峰的草药,就连那通行令,也是用计放倒了别人,最后偷来的。
那他们还这么理直气壮的模样?
脸皮可真厚!
段华裳召回令牌,满意地看见了凤七脸上的灰败之色。
毓秀峰的通行令由她一手操持,为确保没有人能够钻空子,她特意在主令牌和子令牌中建起了联系。
在子令牌消散前,将会记录下一切。
若无争执,子令牌消散,则影像消散。
若有异常,则依靠主令牌和所求子令牌的弟子气息,可以追回影像。
这不就有用了?
段华裳似笑非笑地盯着这两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什么话都没说,只转头,示意唐灿继续。
随后退回了域沉的身后。
证据确凿,凤七哪里还有狡辩的余地?
于是刚出思过崖的凤七,仅仅在外面呼吸了六日的新鲜空气,就再一次喜提一年思过崖监禁。
听见严长老宣布惩罚的凤七:“……”
再一次要送走徒弟的师道成:“……”
所以他们就是跟思过崖过去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