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谦和尹清波都座了下来,现场很快就变得一片安静,座于C位的杨晨东也终于开口说话了,“今天叫大家来,是要就严修三人的问题给大家一个交待,同时也是让大家给本王一个交待。”
终于谈到正事了,小院内是一片的安静。在杨晨东的示意之下,身后的杨二拿过了一沓签了名字,接着手印的手稿一一送到大家的手中。“你们可以看一下,这是严修和万安两人的证词,经过审讯,他们对于私扣汉民预备营粮食的事情供认不讳。经查,从他们手中私扣的粮食最终转化到了市场,共获利两万八千两银子,由两人最终平分。”
事情一说到这里的时候,院中众人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两万八千两,两人平分,那就是一人得一万四千两,已经超出了一万两的贪婪最高限额,不用说,那是必死无疑了。
众人的表现都落在了杨晨东的眼中,尽管他知道这些人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意思,但他还是说道:“鉴于此案的严重性,本王决定三日后在赤嵌城中央广场前施行斩刑,介时,赤嵌城所有大小部门的一二三把手都要前去观看,其它干部如果没要紧的事也要到场,大家都没有问题吧?”
“没有,没有。”知道这是杨晨东要借着这件事情来震慑其它官员,所有人都点头应承了下来。
“好,大家没有问题那我们就不在这两个蛀虫的身上浪费时间了,下面说一说其它人还和你们的问题。经查民政部长周华,对这件事情是知情的,虽然说他坚持了原则,没有与严修等人同流合污,但明明知道了却为了所谓的同僚间的和气,没有站出来阻止这件事情,这便是无为之罪。”
无为之罪,这还是第一次传入大家的耳中,一时间众人都有些不解。
对此,杨晨东很快给了他们答案。“所谓官员,本王看来,无非就是三者,一是有问题的官员,他们或是以权谋私,或是贪污受贿,这样的官员被称为坏官;第二种就是能够以身做则,处处为人表率,做事勤勤恳恳,这样的人可称之为好官;可同时还有第三种,那就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得过且过的过日子。秉承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想法,遇见不对之事不会阻止,也不会参与,只求自己过的稳稳当当,这就是无为之官,他们有了问题本王则称它他为无为之罪。”
周华就是这样的领导,他察觉到了副手严修的一些不光彩举动,可却没有阻止,没能点破,更不上报,任由事态继续的发展下去,这样的人与帮凶有什么区别吗?拿着如此高的俸禄,享受着受人尊敬的光环,却不做应做之事,这同样是罪。所以本王已经亲自为他在赤嵌城外选择了五十亩良田,以后就乖乖的去种田吧。这倒无需去考虑他人感受,种的好丰收就多得,种得不好,懒惰就少得,本王看这很适合他嘛。”
一个无为之罪,竟然就此让一位正部级大员变回了老百姓,这种惩罚不能说不重,一时间于谦等人的脸上都是一阵的汗颜。但同时他们对于杨晨东对于官员的态度也有了一个更为深刻的认识,那就是即然你座着这个位置,那就要干这个位置应该干的活,如果想要偷懒,甚至想要什么都不做的蒙混过关,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周华的事情就此定了下来。接着杨晨东点名批评了申佑、吴前和龙铁男三人。前两位负责着官员的自律问题,可是放着眼前的贪官竟然没有察觉,这本就是失职、失察,为此罚俸两月;龙铁男做为万安的直接领导,同样犯有失察之罪,罚俸三个月。
做完了这些决定,杨晨东还看向三人问道:“怎么样?你们可对这样的惩罚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三人异口同声的说着。虽然说他们的确有些冤,毕竟杨系里的干部那么多,尤其是还有数省他们也需要监察,是不可能面面俱到的。可即然连周华都因为无为之罪而被扒去了官衣,成了一个普通的种田百姓,他们不过就是罚上几个月俸禄,又算得了什么?
三人没有意见,杨晨东即将目光放到了于谦的身上说道:“这件事情于城主有功有过。因为有功,所以本王给你安排了一张椅子,毕竟没有你,事情也不可能被这么快就揭露出来。但同时周华的推荐人就是你,你有着明显的失察之责,所以本王罚你半年的俸禄,有意见没有?”
于谦早已经起了身,一向一身正气的他,这一刻脑门也有了一丝的虚汗,“臣没有意见,武南王做的对。”
“好,罪罚过了,做为有功之人,你还是继续的座下吧。”杨晨东的声音中充满着关心的说着。没有办法,当初他就立下了规矩,谁推荐的人出了问题,那推荐人是要受连带责任的,认真说来,只是罚于谦半年的工资已经是最轻的了。
众人的问题都说完了,杨晨东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尹清波的身上,说道:“尹次长。”
“属下在。”尹清波是慌忙起身,一脸的忐忑。他听了半天也没有弄清自己到底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如果是有罪,他应该站着才是,可如果是有功,他功在何处呢?
“座下,座下,你可是有功之人,所以本王才赐了你座位。其它人也一样,希望下次见到本王的时候都可以座着说话。”杨晨东伸手示意尹清波重新座下,还不忘记用这件事情去提点申佑等人。这一番话又引来了三人的齐齐点头。
感觉到应该提点的已经提点了,杨晨东言归正转,看向着尹清波说道:“之所以说你有功,是因为前一阵子有人曾私下找你,要向你卖粮食,而你直言拒绝了。事后你还曾想把这个人找出来,只是一直没有线索对与不对?”
“啊!六
少爷怎么知道这件事情?”尹清波被这一番话给说懵住了。事情的确是有,他毕竟是城主府主管后勤的一名次长,管的正是粮食发放的问题。正因为此,才有人想把粮食直接卖给他,但他当时给拒绝了,事后越想越不对,想着这件事情一定会涉及到什么,便想把当初找自己的人找出来,查明问题真相。
只是以他的权力,想要在找到那人何其困难。又苦于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明这件事情存在,他也没有办法去监察部和反贪部报案,最终只能是不了了知。但他实在无法理解,这件事情杨晨东又是如何知晓。
面对一脸迷惑的尹清波,杨晨东很快就给了他答案,“你也不用多想了,当初找你的人是万安派出的,一名公安部的次长,他不想暴露自己,还真没有几个人可以查到他。”
这种解释让尹清波顿时明白当日之事,当下一脸愧色的说道:“六少爷,这件事情属下也有责任,若非是没有实证,没有办法向有关部门进行举报,我早就这样做了,或许发生在汉民预备营的事情就不会托到现在才解决。”
“不,这不是你的错。你用你的行动阻止了更恶劣的事情发生。怕你们还不知晓,原本严修和万安两人是准备扣下更多的粮食,只是因为实在找不到合适的销路,只是在城内一家家米店少量的去卖,这才只是扣下两成。仅此来看,你已经是有功之人了。而本王也派人做过调查,你在任城主府后勤次长期间,事事以身做则,为人正派。嗯,做为奖励,你去任那个民政部的部长好了。”
从一个城主府的后勤次长直接提拔为一部之长,这已经不是官升三级那般的简单,这个决定也说愣了众人。因为大家都知道,民政部中还有三位次长是颇有能力的,为人做事也算是正身正己,按说他们也应该是部长竞争的有力人选。现在把一个城主府的后勤次长空降到部长之位,这不是要打击人心嘛。
似乎是看出了众人心中的想法,杨晨东出言道:“一个民政部一件事情便惹得部长和次长都出了问题,做为他们的同僚,其它的次长也一样有失察之责,不提拔他们便是对他们一种惩罚,如果谁要是有意见,大可以让他直接来找本王,本王愿意与他好好的说道说道。”
此话一说,表明了自己的不满,但同时也意有连座之意。
连座最出名的时候是发生在秦朝,最早是着名的改革大家商鞅弄出来的,意指几户同座连保,一人出了问题,大家皆是有罪。要说这种政策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就是遇事的时候,大家可以想到互相监督的作用、坏处就是往往会牵连无辜,最终逼得老人也不得不成为坏人。杨晨东深知这其中的利弊,所以他讲连座,但不会座那么实,不治罪也不提拔,就不会因此弄得人心惶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