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我当时一动都没动,那肯定是吓傻了。
矮个子领着高个子进了这间破旧的房屋之中。
就在这片刻之间,我鸡皮疙瘩已经起了好几身。
矮个子将高个子领进破旧的房屋之中,两个人并没有说话,也没有点亮灯火,我耳中传来的,反而是一种唰唰的声音。
他们似乎在动那口铁锅。
我不知道那天是农历的几号,开始天很黑,可是这个时候月亮慢慢地出来了,山林中有了一种朦胧的亮光,可这亮光没有让我增加丝毫的安全感。
因为我觉得这两个人太不正常了。
我脑海中甚至想,莫非这两个人是菊花客,还用绳子绑住脖子,大半夜的来这荒山,是来玩刺激来了?
这个想法才在我脑海里一转,马上就被我否定,就算是有基情,也没必要动那口铁锅啊?
回想到刚才他们诡异的行走状态,总让人觉得心里发『毛』。
这时候月光比刚才明亮了一些,唰唰的声音已经停止,透过这破房子早已坏掉的大窗户,我竟然能模糊地看到里面两个男人的身影。
高个子男人不动,矮个子男人在旁边布置什么东西,我闻到了一股腥臭味。
再接着我突然看不明白了,因为那个高个子凭空长高了一截。
这是怎么回事?
盯着仔细分辨,发现刚才看到的原来是他的腿脚,他的腿脚在上面!头在下面!
他被倒立着吊了起来。
我全身打了一个激灵。
被吊起来的高个子男人没有叫喊,甚至也没有一点反抗,这个情景让我想起过年时被吊起的宰杀过的羊!
那个高个子男人死了么?是刚才动的手么?
刚才我只听到轻微的铁锅的响声,回想他刚才行走的状态,我忽然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难道说他之前就已经死去了?!
男人的身体继续拔高,应该是被吊到了房梁上。
我做梦都没想过这样的场景,又恐怖又不可思议。
矮个子围着被吊起来的高个子转了几圈,就在我看不清楚他做些什么的时候,他突然点亮了一个东西,是蓝『色』的火焰,引燃了手中抓的一根木材棍似的东西上。
接下来更让人匪夷所思的一幕出现了,矮个子男人用这个燃着蓝『色』火焰的木棍,来回挪动着,在烧烤那个高个子男人的下巴。
片刻之后,我就听到了“滋滋”的声响。
火光打在高个子男人的脸上,只见他的脸『色』灰黑,眼睛紧闭,头上和身上还有泥土,似乎早已经死去多时。
而那个矮个子男人做的格外认真,我似乎感觉有油从高个子的下巴上滴落了下来。
而下面铁锅上,传来一种类似人打喷嚏的叫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下面锅里,在吃死人下巴上滴落的油,有时候还一窜一窜的,可我不敢起身,也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东西。
季老头卜算出这一卦邪异,但我没想到会古怪到这种地步,虽然怕,但觉得矮个子做的这些事情和我一定是有关的,回头一看身后的那个白影子已经不见,就用手扶着身前的大树,想站起来看看,那个矮个子究竟在喂食什么东西。
但是我没想到那个矮个子的感觉格外灵敏,我趴着不动的时候没事,这边刚刚站起来,他立马察觉了,唰的一下将头扭了过来。
我突然看到了一双通红的眼睛盯着我所在的方向。
脑海里马上想起了之前猫眼门外的东西,这个矮个子,就是之前跟到我住处的人么?
在短暂的僵愕之后,我才反应出来自己暴『露』了,吓的大叫一声,拔腿就跑。
那个矮个子马上弄熄了蓝火,从低矮的破窗户跳出来追我。
我吓的神飞体外,咬着牙狂奔,就在那一刻,我觉得就是刘箱也跑不过我。
慌不择路的跑到山下,感觉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回头一看那个矮个子没有追上来。
我仍觉得不安全,又退到了护城河的石桥上,这才拨通了季老头的电话。
我一边呼呼喘气,一边将事情的大致经过讲给了季老头,季老头道,“你现在在哪?如果没有突发情况,在那等着我。”
我站在了这座石桥的中间,暂时是安全的,两头有人出现的话,我都会第一时间发现。
大约二十分钟之后,季老头出现在了我视线了,再次询问我之后,季老头皱眉道,“那人在用尸油喂养东西?”
之前那个矮个子用火来烤死人的下巴,就是炼尸油么?我感觉又恐怖又恶心,这样看来,那个叫张小牙的女孩的死必定不寻常。
可那个矮个子男人现在为什么又要找上我呢?
我问季老头,现在要不要报警。
季老头用携带的朱砂涂抹了双手,将那根漆黑戒尺拿在了手中,“太慢了,到了子时卦象就变了,现在没那么多时间了,去看看怎么回事。”
我只得跟着季老头进了山,在山道上抓了一根木棒,弄掉了上面的枝叶,拿在手里防身。
季老头走的飞快,好像有把握对付那个矮个子男子,见他一个老头都不怕,我也增加了胆气,两个打一个,绝对能将他按住。
等来到这个破旧的小屋的时候,季老头才放慢了脚步,我也弓身双手抓紧了棒子。
然而这座破房子里却没有了动静。
等季老头和我冲进去之后,发现那两个男人早已经不在了。
季老头从地上捡起了一根小木棒,一头已经烧的漆黑,正是那个矮个子男人之前点燃的,他划亮了随身携带的火柴,只见地上的那个铁锅上亮晶晶的,有油状的痕迹,除此之外,没有了其他的发现。
周围的山林也是一片寂静,显然附近也早已经没了人。
“看来又是个弄歪门邪道的。”季老头叹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加个又字,告诉他刚才在这儿的男人,应该之前找过我。
“这个练尸油的男人为什么要找我?”我问季老头。
季老头瞄了我一眼,“他们这种人,就属于我给你说过的非普通人,别说我现在不知道,就算是针对他们卜算,变数也比一般人大,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找你。或许,是见你多管了他们的闲事,拿你来练尸油!”
“你能不能别吓我了?”我有点慌张。
季老头哼了一声,“吓你?尸油是用来做什么的你知道么?一般都用来滋养小鬼的,或者就是用来弄可以做诅咒人死亡的东西!而和这些东西相关的人,一般都是心理阴暗之徒。他们只要缠上谁,就会像狗皮膏『药』一样贴到死,你还觉得我是吓你么?”
说完之后,季老头转身便走,我赶紧丢了棍子跟上了他。
“那怎么办?”我觉得季老头一定有救我的方法。
季老头一边走一边问道,“怎么办,先找到这个人。如果再见他,你还能认出来么?”
我想了一下,说只记得他有一双通红的眼睛,当时他在暗淡的屋里,我又慌张,至于相貌完全是一片模糊,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眼睛通红可能是沾染了邪气,白天肯定就看不到了,不能作为辨认的依据,不过沾染邪气的人,命宫会出现细微的变化。”
这种变化应该是季老头提到的气,他能看到,我看不到。
但是我回头却看见了一个女孩的身影跟着我,吓的我“哎呦”一声。
那个死去的女孩又出现了,脚离地三尺,在无知无觉地跟我前行。
季老头忙问我怎么了?
“她,她一直像这样在我身后跟着的么?”我有点语无伦次。
季老头道,“你给自己壮壮胆子,就看不到她了。”
我攥了攥拳头,又长吸了几口气,不过一回头,吓的又是一个哆嗦,壮的胆气完全没用,腿肚子打了个颤,差点坐倒。
她头发散开,无神的眼睛离我更近了。
季老头感到特别奇怪,“你监察宫没开,不应该随时都能看到鬼魂啊?”
我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吓的拉着季老头一路疾走,但那个女孩像是一条脸『色』惨白的游鱼,晃动着水草一样的头发尾随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