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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生得下来,就饶张然一命。生不下来,就要他不得好死!

苏流水像是突然恍然了。她唇角苍白,面上的红斑在烛火下显得异常的狰狞。“原来你不让我走,全是为着这个孩子啊。”她的声音极轻极淡,却寒了温行云的心。

他扣住她的下颌,咬牙怒道:“苏流水,你非要这么曲解爷的意思么?若是这么想你会好过些,那你就这么想好了。是!爷就是为了孩子!”

苏流水眸中现着惊异。“可别人也能替你生孩子。”她说到这儿,眼神不由自主的放软。小手贴上小腹,哑然一笑。“这孩子生在我的肚子里,将来也要我把他生出来,这孩子,该是我的才是。爷,您将来会有很多孩子,这一个,就别跟我抢了。”

温行云这一回听明白了她的意思。不论这孩子生是不生,她都不会再留在他的身边了。他要跟竹清风成亲,伤透了她。所以她要离开。带着他的孩子离开!

“这是爷第一个孩子!是爷的长子!是要继承爷一切的长子!爷将来做了皇帝,这孩子就是青阳国的天子!你现在说要让爷不要跟你抢他?你休想!”他说到这里,但觉心口一甜,血丝便从他的唇角溢出。

鲜血滴落洁白的衣角,绽出点点红梅。他背着她偷偷抹去,一束发丝飘落她眼前。

曾经,她以为他的发丝从来都是流泄身后,从不束起。可原来他不是不束,而是不愿意束。她伸出指尖,勾起一缕卷发放到眼前。

发丝柔软清冽,散发着沐浴过后的清香。他曾经与她,结发为夫妻。可原来他二人的情缘竟这么的短。

温行云没有动。他知道她正捉着他的发丝。没有言语,他却清楚的知道她的绝望。可他如今能怎么办呢?圣旨已下,而她,还少了最后一颗解药。

她现在怨他恨他。怎么也好过她就这么死去的好。温老六,不爱她。他缓缓闭上双眸。若真爱,又怎么舍得伤害。若真爱,就该捧在手心仔细呵宠。

天将亮。月已西斜。他伸手将她拥入怀中。哑道:“别走。苏流水。你曾说过要永远陪着爷。你最重承诺,怎能食言?”

苏流水身子僵硬,可她却未反抗。她清冷一笑,道:“皇帝都会食言。太子也会食言。我一介小小女子还守着那般诺言做什么?温行云,算了!我都不想计较了,你计较什么?我在太子府里已无立足之处,你就放了我罢。”

温行云眸色一黯。“有爷在的地方,就有你的立足之地。今儿我便上朝禀明父皇,让他抬你做爷的侧妃。银星的诏书已经到了,若你还做一个二夫人,便太委屈你了。这事儿父皇定会允下。”

“他允下。我却不想允。你若真不想放我,那就把这流水阁圈起来,我与太子府再无来往。”苏流水说到这儿,又笑了下。

他听她这么一说,以为她已经心软。心中不由一喜。指尖挑起她颊边的发丝,慢慢轻抚。“好,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只要你呆在爷一转身就能瞧见的地方。再不想着逃走。”

苏流水没有回答,只是闭上双眸。他见她眼下青紫一片,心知她已是累得惨了。怀孕之人本就嗜睡,被他这么一闹,她一夜未曾睡好。

他低头,在她的额头轻轻印下一吻。为她将被子盖好。这才依依不舍的起身离去。

他一走,苏流水的眼睛便攸的睁开。若她是原来的苏流水,做个太子侧妃定会喜不自胜。可她是龙写意。她要的东西最简单不过。可是他却迫不及待的与竹清风一起了!他又把她置于何地?

承德殿

蓝姑草手足无措的跪在皇帝跟前。身子瑟瑟发抖。

皇帝清冷的瞧着那看来无知的妇人。他挑眉道:“抬起头来。”

蓝姑草身子一震,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见她抖得这般,皇帝不耐烦的重复,“朕说抬起头来!你聋了么?”

蓝姑草深吸口气,这才缓缓的抬头。她穿了件普通的紫衣,看来清秀的脸蛋上头尽是泪水。此时她头上簪着一枝银簪,眼睛美得像是一汪清泉。可脸色却憔悴得狠了。

“你是谁。”皇帝单刀直入。

蓝姑草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便只颤然的回道:“民妇,民妇苏蓝氏。”

“什么苏蓝氏!朕问你名字叫什么!”皇帝眉毛一皱。砰的一声将茶盏砸上桌案。他这么一砸,便把个蓝姑草吓得抖若筛糠。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她嘴里一径的说着。

皇帝冷眸一怒,斥道:“好了!别做戏了!再这么磕头,朕立刻斩了苏流水!”

蓝姑草突然不动了。她低头应道:“皇上,民妇不过一介草民。皇上又何苦咄咄相逼。”

皇帝重新取了茶盏,慢慢的喝着。他突然从案上取出银色圣旨一道,朝着蓝姑草狠狠掷下,“一个普通民妇,能让银星皇亲自下旨诏封么?她在此时封你女儿为公主,还指称你是她的发小。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圣旨银白,上头印了一个血红的朱砂印。正是银星皇亲自盖下的。

蓝姑草见着,面色苍白,可嘴里却倒还道:“回皇上的话,民妇与银星皇上已经十多年未见。此番她定是见着流水才想起了民妇。”

皇帝突然仰天长笑。“你怎么知道她见过苏流水?蓝姑草不过是种药草的名儿,青阳并无蓝姓,更不会有人以这等下贱药草为名。说!你叫什么?为什么你在苏流水被清零休弃时,懂得给她以火针黥面!”

蓝姑草没有动,她便这么低着脸,哑道:“民妇不过是想保护自个儿的亲女。皇上,难道这也有错?第一美人只能生在权势极盛的家族。如若不然,非但美人有祸,美人身边的亲人也个个会被牵连。”

皇帝听到这儿,唇角一冷。“这么说来,还是朕害了她了?可她若没这第一美人的封号,她凭什么来挑朕的儿子们!”

蓝姑草又道:“蓝姑草从未想过要流水去挑皇上的儿子们。皇族子嗣何等金贵,她挑谁都是要落个不是。这般左右为难,是福气么?”

皇帝这回算是听明白了。这妇人却倒真是个藏拙之人!他森冷一笑,“接近苏卿,到底为何?”

蓝姑草悠悠叹息。“皇上后宫之中那么多女子一心一意为着皇上,难道皇上也要问她们到底为何么?相公虽是好战,可当年他英姿飒爽,所向披靡。那般英挺男子,皇上以为蓝姑草到底为了何事要嫁给他?”

皇帝揉着眉心,“他那等粗人,也能叫英姿飒爽么?你真是未见过世面!”

蓝姑草唇角苍白,可眼底却隐着个淡然的笑。“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皇上眼中的粗人,却是蓝姑草眼中的良人。”

皇帝一听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头就更痛了。他揉着自个的眉心,森然哑道:“就你一介民妇,竟也敢称什么弱水三千!罢了,你起罢。赐座。”

蓝姑草遵命起身,谢了座。皇帝见她手里拿着银星圣旨。心里又是一阵气恼。“说,你跟她是什么发小。为何她竟这般关心你。”

蓝姑草听到这儿才弄明白,原来这皇帝竟是想从她口中得知青苏的事儿。她掩唇一笑,道:“民妇自小与青苏殿下一块儿长大。是青苏殿下的婢子。”

皇帝眉毛一蹙,猛的一拍桌面。“大胆蓝姑草,你竟又敢骗朕!你可知欺君是死罪!”

蓝姑草没有说话,她只秀眉微微一皱。见她皱眉,皇帝便咳嗽两声,接着道:“你既是她的婢子,又怎会嫁了苏隐龙为妻!”

蓝姑草低声哑道:“民妇不是苏隐龙的妻子,而是小妾。”

皇帝很想再摔杯盏,可这女子却让他摔不下去。她明明看来这般柔弱,却坚强得很。他咬牙道:“好!小妾。就小妾!你为何会做了他的小妾!还有!苏流水出生时,为何你们竟会被几百人追杀!这事儿却不是小事了罢!”

蓝姑草低头不语。沉默了良久,她才道:“那是因为民女的父亲曾为民女订了一门亲事。可民女心系苏将军,便逃婚而走。这事儿,却惹怒了对方。所以才引来这场杀身之祸。”

皇帝听到这儿,突然笑起来。“这个理由却更是可笑!什么样的人能使得动数百人追杀一个权势滔天的大将军!你倒是说说看!”

蓝姑草扯了扯嘴角,一会子后才道:“这事儿是蓝氏心中的伤。蓝姑草已是将死之人。皇上又何苦刨根问底?”

“将死之人?怎么回事儿?”话到这儿,他的声音终是软了些。

“蓝姑草命比纸薄,已是患了不治之症。”她说罢,便又低头。

皇帝沉默了下,继续追问,“什么不治之症。”

蓝姑草继续道:“相思之症。我与将军分开经年,郁结成疾。这便是相思之症。”

皇帝对候在一旁的简明道:“简明,立刻传太医过来。朕倒要听听太医怎么说。对了,你说你与青苏一起长大,那你说些青苏小时候的趣事给朕解解乏。”

蓝姑草听他终于肯放过她,便哑然笑道:“青苏自小就很男子气。背书练剑总是最优秀的那一个。所以老皇帝对她很是器重。可青苏心善,皇上道她并非治国之材。”

皇帝听到这儿,漠漠一笑。“她确是心善,她这般治国,虽无大功,却也无大过。开缰不能,守成却是绰绰有余。还有呢?”

蓝姑草又道:“她又是庶出之女。所以开头时,青苏也没被定为太女。青苏野心不大,直对我言道,她要辅助大皇姐治理银星。那时青苏还小,可却已有了帝王之气。现在想来,当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数。大皇女虽然才干过人,英明决断,可她却在继位前夕突然离世。皇上临走前,便点了青苏为帝。”她说到这儿,咳嗽了两声。

皇帝聚精会神的听着,嘴角时不时的扬起个笑来,似是一种怀念。

御医来时,便见着皇帝那般神情。他给蓝姑草把了脉,对皇帝禀道。“皇上,确为相思之症。此症无药可解,臣只能说一声,解铃还须系铃人。”

皇帝淡淡的点头。“很晚了,你便在宫里住下罢。朕这几日得空,还有事儿要问你。简明,把她领了出去。把圣旨放下。那不是下给你的。”

简明听了他的话,心中一震。赶紧应了声。这便将她手中握着的圣旨取下放至案头,将蓝姑草领了下去。

“要封苏流水为银星公主?皇上还留了她母亲住在宫里?她母亲叫什么?”女子蹙着眉额,淡淡的问道。

“蓝姑草。娘娘。”简明低头应道。

女子挑高眉毛,冷冷发笑。“蓝姑草?苏隐龙的第四妾?不对,这事儿透着古怪!他找一个这样的妇人来住在宫里却是为何?”

“娘娘,那蓝姑草不足为惧,因为她已身怀绝症。不过也在数日子而已。”简明小心的回道。“不过听皇上的口气,他倒却像是在试探她是否为银星的密探。”

女子心中一凛。“他查银星?那他说什么了?”

简明将皇帝跟蓝姑草的对话源源本本的说了一遍。

女子听罢若有所思。“你这么一说,本宫倒是想起一个人来。可这事儿太过蹊跷。本宫也不能断定。”

简明讶道:“娘娘您说的是谁?”

“本宫也不过是猜测。若要证实,本宫还得亲自见见这个蓝姑草。”女子说罢,便示意简明退下。

“银青苏的婢子啊。”她蹙着眉心,殿上一片孤清,皇帝,已经很久没上她这儿来了。

花千树听到温行云要成亲的消息,几乎没把千秋阁掀了。“爷那么想她疼她,可他温行云倒好,竟倒还为了那点兵权做新郎了!本来爷跟你分开,还想去投奔他,现在不必了!他还不如你!”

温于意眸中隐着个笑。身上着了一袭白衣。此时二人俊脸上的伤已经全好,瞧着又是一个翩翩公子。“这事儿是我逼他的。”他道。

花千树眉毛一跳,他一把揪起他胸前的衣物,咬牙怒道:“温行云那个人有多固执你不知道么?你逼他!你以什么逼他!”

温于意眸中冰冷。道:“用他最心爱的东西逼他!”

花千树大惊之后大怒,“你用苏流水去逼他!爷算是白交你这朋友了!你不知道爷心里最爱的便是她么?你先是绑她,后是这样害她!温于意你变了!你怎么变得这么可怕!”

温于意苦笑,“千树你没变么?你的野心去了哪里!为了一个苏流水,咱们大家都变了。温行云变得优柔寡断,你变得悲喜交加。连揍人都会了!或者只有一个温清零,从头至尾还是如同常人!”

花千树冷笑一声,怒道:“他也变了。他家里的婢子小宠不知道被无故杖毙了多少。也变得比往日更积极谋权!”

温于意漠漠一笑。“原本本王可以不把这事儿说给你听。凭由你猜测。只要他娶了竹清风得了兵权,你便自然不会与他结盟。因为你绝对不会跟一个负了苏流水的人结盟。可你的野心却也还是要成全。所以,回到本王身边是唯一的法子。可是本王把你当成自己人。上次骗你已经伤了你的心。这一次,本王不想骗你。千树,你还愿意跟本王一道共谋大事么?”

花千树被他说得有些气恼。他挥手,心里闹腾得厉害。“我需要想一想。本来商人就不该参与王者之争。成虽为王,败却为寇。”

“可你已经参与了。此时若是抽身,你道你会不会活着走出帝都?”温于意眉角流过一尾浅笑。一向温文的脸上此时却终于现出一丝王者的决断之气。

花千树挑眉瞧了半晌。突然纵声狂笑。“温于意,原来你也会有心狠的时候。我不与你一派,却还能忠于皇上,王爷你说,皇上保不保得下我?”

温于意听到这儿,放下茶盏。“本王自然知道父皇能保下你来。可是千村,父皇年纪大了,他并不能真正的万万岁。”

花千树朝着他怒飞一脚,“好你个温于意,你竟敢咒皇上死!”

“是你自个儿看不清形势!现在天下军队除了苍穹一脉跟帝都禁军,基本都听本王号令。你以为温行云真能当上青阳皇帝?”温于意说到这儿,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是留是走,你给本王一句话。”

“你还忘了逐月王爷手里的兵!我需要时间考虑。还有,你是怎么逼的温行云?”花千树负手冷道。

“这事儿等你回了我那儿,我再告诉你。”他说罢,便一掀袍子离开了。

一直在门口偷听的跑堂小二呕砸舌,赶紧躲去另一边。“啧啧,这事儿却倒麻烦了。花大官人跟六王闹翻了。”

消息传到太子府,温行云正批阅公文。闻言,他淡淡的挑了挑眉。冷笑。“这世上谁都会翻脸,他二人不会。这是做戏给你们瞧的。”

“可他二人打那一架,人所共知。如今六爷又出那招让他记恨太子爷,这还不是真决裂么?”琴儿疑惑的道。

“戏做得再真,那也是戏。他这是想让我留下花千树。真当本太子昏了头了。”温行云说罢,轻哼了声。“以后这等小事儿别来烦我。拣要紧的说。

“皇上将夫人的娘亲接进了宫里。数度秘密会面。”琴儿又道。

温行云听到这儿,面色一寒。他挑起眉毛冷道:“找她问话,怕是为着银青苏要封二夫人为公主的事儿罢。一国公主,岂是皇帝心血来潮,说封就封。她这般必有情由。可有为难她?”

琴儿赶紧摇头,“皇上平日跟人说话,掉茶盏翻桌子那是常有的事儿。可跟苏夫人见面,皇上却倒好像只吼了几声。还吩咐了太医去为夫人请了脉。并且让人好生顾着夫人。还有,今儿个是苏夫人的寿辰。”

温行云听到这儿,突然不说话了。他放下狼毫,若有所思的瞧着桌面。不多大会儿,他便隐隐的笑了声。道:“立刻把苏隐龙秘召进帝都。进苏家去打听一下岳母的来历。不管有何不妥,用尽办法也要让它妥!”

他说罢,飞快的写了封信,交给琴儿。“立刻把这东西送到龙锁骨跟孤城的手中。”

琴儿低头接了信。

“今儿个张然来过府里了么?”他又问。

琴儿一楞,随即应道。“公子爷此时正在为二夫人煎药。”

“先把事儿放一放,去陪张然煎药。你是聪明人,知道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说到这儿,手略略一挥,道:“去罢。”

琴儿心知他这是要张然给二夫人传话了。遂低头应了声,退了出去。

流水阁

苏流水瞪大双眸,心中一急,道:“我娘被皇上带进了宫?他带她去做什么?还是他真当她是细作了?”

张然缓缓摇头,道:“皇上向来喜怒无常。谁也猜不透他的心思。苏夫人成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儿会是什么细作。可他却偏偏要见她。这事儿,会不会跟姐姐有关?”

苏流水敛下双眸,心里却已经有了三分计较。“难道会是为着封公主的事儿?皇上这么在意这事儿。张然,咱们进宫一趟。”她说罢,便要自榻上起身。

张然瞪大眸子,讶然道:“咱们都是平民出身,未奉圣旨,又怎能进宫?不过若爷肯同姐姐一起进宫,那倒却是再好也没有。”

苏流水托着腮。此时她最不想见的人便是温行云。她甚至连闭上眼睛都能听到他跟竹清风说的话。现在要她去求他带她进宫,她又怎么愿意!

张然偷眼瞧着苏流水。道:“姐姐若是不愿,那咱们便只能过几天再进宫。总能寻着人引着咱们进宫的。只是却总没有太子殿下引着进宫来得名正言顺。”

苏流水没有说话,是。她能找的人一大堆。可这事机密,她却一个都不能去找!她对镜梳洗完毕。依旧戴了面纱,找到一袭红衣穿上。这才往温行云的书房去了。

萧庭见着她要出流水阁,也没多加阻拦。她穿庭过廊。秀眉轻蹙。她是极不愿意进他书房的。可这一次,她却一定要进了。

书房的门未关。温行云正执笔批着公文。苏流水敲了敲门,也不等他回答,便推门而入。

温行云见着她来,似乎并不讶异。他的发丝又放了下来,披散着流泄身后。见着她,他淡声道:“今儿怎么会来?”

苏流水声音淡漠,“带我进宫。”

他没有问她原因。二话不说便放下公文,与她一道出门。

马车里头摆了一只手掌大小的礼盒,茶水被褥一应俱全。苏流水尽量坐在最里头。他坐在她身边,敛着眉毛淡淡而笑。“这时候父皇该在承德殿批阅奏折。你突然进宫,却是为何。”

她低头瞧着自个儿的脚尖,发现那脚边的礼盒似乎是个首饰盒。可她却并没意思要打开瞧瞧。

见她无意作答,他便坐近一些,伸出手来拉她的小手。她身子一僵,把手从他手里抽开。

他心中一怒。双手齐用,将她的手紧紧的捉住。“你不告诉爷,呆会儿父皇问起,你要如何作答?难道你就是无事过来请安的?”

苏流水听他这么一说,面色一寒。她抬头哑道:“我娘被皇上抓了。我得把她讨回来!我在苍穹的时候他都没抓我娘,反倒是这时候把她抓来。我娘身有绝症。他这是想要让她不得好死么?”

温行云见她脸儿都急红了,赶紧道:“别急,这事儿爷知道了。父皇也并非那么不通人情。无缘无故为难自个儿的亲家。她好歹也是个皇室宗亲的身份,再怎么样也会礼遇三分。”

苏流水心中一楞。皇室宗亲?她森冷一笑,道:“原来嫁给了你,却倒还有这般的好处。”

温行云眉毛一皱,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他伸出手将她搂在怀中。道,“苏流水,不会有事的。”

不知怎么,苏流水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反倒平静了许多。她安静的望着脚尖,什么话也不肯说。

温行云见她不肯瞧他,心里百感交集。

承德殿

皇帝挑眉瞧着他二人,道:“什么事儿让你们一道来了?成了,都别跪了,简明,赐座。”

苏流水心中一震,抬眸却瞧见简明穿了太监服,对她眨眼。她跟他谢了座。这才说明来意。“皇上把娘亲接进宫做什么?”

皇帝一听她这话心里就有些不舒坦。他挑高眉毛,眼睛瞧着温行云,话却是对着苏流水问的。“你的消息倒是灵通。这才来了多长时间,就带了夫君杀上门来了。”

这话说得有些重了。各皇子在宫中设有眼线都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皇帝心里知道,可却从未挑明了说。这一回,他却倒把这事儿说明了。

温行云这话答了就说明他真的私设眼线,窥探皇帝那是何等大罪!若他不应,那却又是个欺君之罪。

温行云清冷一笑,道:“今儿是岳母生辰,原本我跟流水想要回去给她老人家一个惊喜。哪儿知道去了苏家才知道,原来父皇已经把岳母请来了宫里。这便又立刻过来了。”

皇帝眸间敛了一丝笑意。道:“既是生辰,那为何不见寿礼?”

温行云自怀中取出那个首饰盒,打开。却见里头流光溢彩,摆了一个喜登技的金制发钗,一对龙凤镯。正是应景又喜庆。

苏流水到这儿心里已经明白了。原来这人早就已经打算与她一道进宫,可却倒还要让她去找他!她狠狠的瞪他一眼,却接收到他暗藏笑意的眼睛。

皇帝清冷一笑,道:“她身怀绝症,朕命宫中御医给她治理。怎么着也不会害了她。简明,再给朕沏杯茶来。朕这儿茶凉了。”

简明应了声,这便过去取皇帝跟前的杯子。他一取,不知怎么就碰落了桌角的东西。他赶紧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对不起,皇上。奴才这便捡起来。”他一边说一边捡。

地上的是一道圣旨。那道圣旨银白色,带了朱红的印章。他捡起一瞧,竟不知怎么念了出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苏家苏流水相貌清秀,聪慧过人。朕见之心喜,特旨诏天下,封为银星公主!钦此。”

他的语速极快,没两下子就已经念完了全部。皇帝眉毛稍蹙,温行云便拉着苏流水跪下了。“谢皇上隆恩!”他将苏流水的头按下一磕到底。

苏流水心中大楞,眼睛扫向温行云,却见他正对她使眼色。她心中一震,情知简明是冒了生命危险使了计才读出这圣旨的。便也跟着道:“谢皇上隆恩。”

这道圣旨,皇帝压了很久。他真不想把这圣旨就这么给了苏流水。哪儿知道他身边这奴才却倒是为她出头了!他们这么一谢,他便也再没了压下去的理由。

他袖手敛眉,淡冷一笑。“都起罢。这旨也不是朕下的。是银星国女皇下的。不过,她封公主用的银两跟霞衣,却都已经送到朕手上了。银星公主!她竟让你以国为名。看来对你真是欣赏。”

苏流水敛眉道:“是皇上瞧得起本宫。”

皇帝仰天长笑。“这么快就自称本宫,你还真是适应得快!”

温行云见他面色不差,便赶紧道:“父皇,儿子有事相求。”

“说。”

“如今流水已是公主之身,若是她在家中还做个二夫人,这却不是让银星女皇说咱们青阳欺人太甚么?依孩儿之见,那倒不若抬流水做个正妃。”温行云的眼角流过一尾深思。

皇帝见着,冷冷的驳斥,“你要把她抬作正妃。竹清风又当如何?朝堂之上,朕早就宣布她为正妃,苏流水为侧室。你先前也答应了。可你倒好,却还要为她博个正妃!你当朕不知道么?这太监为何就在这时打翻了圣旨,还恰恰在此时将圣旨内容读出来!你这么为她谋取名份,人家也未必领情!”

苏流水唇角隐着个笑。她道:“皇上真是深知流水的心意。流水确是不屑这正妃之位。请皇上成全,准我二人和离。”

温行云面色惨白。他眼睛里头现着不可置信。他颤然启口,“苏流水,你竟要与爷和离?”

皇帝闻言仰天长笑,“和离!苏流水你先要与清零和离。朕准了你。现在你又要与行云和离。你这女子倒也算是一个例外了。行云,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只会徒增烦恼,她要和离,那就和离罢。”

温行云咚的一声一磕到底,“父皇息怒,我与流水不过是吵了几句嘴。过不几日便会和好如初。绝对不会和离。死也不会和离!”

皇帝见他说下这般狠话,眉毛一皱。“死也不会和离?那就是说这女子若死了,事儿就成了?”

温行云一字一字的道:“是行云若死,这事儿便能成。”

皇帝听到这儿,不说话了。他挥手道:“行了,简明,你带他二人去蓝姑草那儿。既是她的生辰,总是该见见亲人。”

简明应了声,这才引了他二人一道离去。

苏流水手握银白圣旨,心里却不知有多少疑问。温行云面色森冷,他捉住她的手跟在简明身后。苏流水但觉手骨生疼。似乎要被人捏碎了一般!她淡冷的瞧一眼温行云,后者侧面如同刀削。下垂的嘴角显示他此时的心情。她心中暗道,他在生什么气。

能与她和离,让他随心所欲的娶竹清风,不是很好么?事儿都能做下了,还来她这儿惺惺作态什么?

穿庭过廊,他们终于进了雅容殿。蓝姑草见着他们,心中一喜。赶紧放下药碗迎上来。“流水,太子爷,你们怎么来了。”

苏流水走前几步,趁势甩开他的手。拉着蓝姑草的手笑道:“今儿是母亲的生辰,我来瞧瞧母亲。”

温行云取了金饰出来送到蓝姑草面前,道:“小婿来时匆忙,这首饰也是临时选的。请岳母笑纳。”

苏流水笑道:“母亲,您跟那银星女皇认得么?怎么她竟给我封了个公主?”她将圣旨摊展到她面前。

蓝姑草眼中现着一抹意味不明。她轻声笑道:“啊,真的封了个公主啊!这银星女皇是母亲一起长大的发小。对母亲很是照顾。她见着你父亲官职被夺,你又被温清零休弃。早就来信说要为你出头。没想到她却真的封了你做个公主。”

苏流水听她这么一说,便更是惊讶。“那您为何从来都没跟女儿提起此人?若是早提,您在苏家的日子何苦这般难过?”

蓝姑草闻言一笑,道:“傻孩子。你父亲是掌权之将。本就容易引人猜疑。惹祸上身。若让人知道我的身份,那苏家不是更容易惹祸么?”

“那我这银星公主的封号,不也会惹祸么?为什么却倒又封了?”苏流水有些想不明白。

温行云淡淡的瞥她一眼,艳唇薄抿。“那日情况紧急,父皇非要折散咱们。她这般出现,是为着咱们。”

苏流水不看他,眼睛却灼灼的盯着蓝姑草。“娘,您一定有什么话瞒了我。”

蓝姑草面色不变,眼里却没了笑意。“娘亲怎会骗你。没的事。”

苏流水叹了口气,蹲到她面前,笑道:“那么娘亲能不能跟我说,您说您当年家中着火是为了什么事?我出生那年,父亲被数百人追杀又是怎么回事?”她说到这儿,扯下自个儿的面纱。

蓝姑草抬眼看了看温行云。温行云立刻起身道:“岳母大人,行云还有些小事未办,这就告辞,去去就来。”他说罢,便负手离去。走时还把殿内的奴才们全都打发了。

见他一走,蓝姑草便道:“流水,你见过蓝姑草么?”

苏流水点头。“见过的。那花儿不大,可却甚有药用。”

“就你所见,蓝姑草多以什么颜色为主。”她又问。

苏流水侧着头想了想,道:“紫色。所以娘亲的名字里头有个紫字?”

蓝姑草不说话,却只取了自个儿贴身的一片金锁交给苏流水。“流水,这是娘给你最后的一点东西。娘亲今儿个瞧见你,很高兴。”

苏流水见她话说到一半,又不说了。手中的金锁微暖。带了蓝姑草的体温。她审视了金锁许久,只见金锁上头有一朵不知名的小花儿。花有四瓣,简单却隐隐透着华贵之气。

“娘,这金锁……”苏流水抬头。

蓝姑草朝着她挥了挥手,在她耳边耳语几句。她说,流水,你记住娘亲的名字。

苏流水面色一变。正待说话,门外却传来女子的笑声。“这儿的奴才们都去哪儿了?”

蓝姑草推了苏流水一把,压低音量道:“赶紧走!别让她知道你跟我单独呆过!”

苏流水心中一震,便打开窗户跳了出去。

女子正好进来,瞧见窗户一动,便对花独秀使了个眼色。花独秀领命,飞快的追出去。她这才对蓝姑草笑道:“苏夫人把下人都赶走,在跟女儿说什么秘密呢?”

蓝姑草清冷一笑,道:“我女儿?早跟行云一道出去了。”

女子笑着抬高蓝姑草的下颌,道:“你不说,难道我便不会查么?抓到她的话,本宫栽她一个刺伤宫妃的罪名。如何?”

蓝姑草没有说话,“流水不过是个区区婢子之女,值得娘娘伤害千金之躯来陷害么?”

“本宫说值得,就值得。”她说罢,便清冷一笑。

“蓝姑草虽是一介民妇,可皇上却爱听民妇说的故事。皇上英明,娘娘这般小手段,您说皇上会不会放在心上?”蓝姑草平淡的道。

“你要到皇上面前揭穿本宫?你没凭没据的,你要揭穿本宫什么?皇上英明,他不信我,难道会信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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